除了慕容恪、封弈之外,帐中诸将听到他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究竟要用什么办法,面上纷纷露出不虞之色,可是慕容恪既然没有开口,他们也不敢催促,只能耐心的等待。
“将军可记得三国时赤壁的往事?”高开的关子倒是越卖越来劲了,将无人说话直接问起了慕容恪。
“哦?高参军说的可是?”慕容恪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扑捉到了高开的用意,忽得站起来在帐中踱步琢磨起来,剩下的封弈等人则是一脸雾水。
“正是如此。”高开兴奋地击掌说道,“用铁链将结成方阵而前,堵住冉闵的去路,如此以来即使有士兵胆怯欲逃,也因为被铁链锁住而无法后退,只能和冉闵拼死一战,依旧可以保持阵型的完整。”
“冉闵的军力远不及我大燕,若想取胜唯有杀到中军取下吾等的头颅,而若是中军阵前有了这样一支被铁链锁在一起的精锐,必能挡住冉闵前进的道路。”不等高开说完,慕容恪就接着说道,“待魏军士气消磨过半,伏兵再从两侧杀出攻击其侧翼,必可一战而胜之!”
“魏军多为步卒,溃败后必定逃不过我大燕军的追杀。”到了此时封弈也明白了这俩人的用意,兴奋地说道,“此战必可一举围杀冉闵,大魏立国不久,全仗着冉闵的武勇才能延续,若是杀死了冉闵,魏国再无可战之兵,剩下的城池定会闻风而降,我大燕夺取邺城、平定魏国的日子不远了!”
大魏在冉闵的率领下连年征战,兵力损失的厉害,如今冉闵手下这一万步卒几乎就是大魏最后的精华了,如果他们在此被歼灭,那么大魏就失去了阻挡燕军的最后力量;至于留守邺城的大魏太子冉智,并未被大燕诸将放在眼中。
“此计虽妙,但也并非毫无缺陷。”冷静下来的慕容恪很快现了连环马方阵的弱点,“我大燕精骑长在来去如风,可要是被铁链锁在一起就只有困守原地了,正面迎敌倒也罢了,可万一要是有敌军从后方、侧翼突袭,这些骑兵就只能静待杀戮了。”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被铁链锁在一起的骑兵方阵恐怕连转身迎敌都做不到,连环马加强了正面的防御力,却损失了骑兵最重要的机动性。
“将军说得是,可如今大魏又从那里找来这样一支奇兵呢?”高开也并非没有想到这些,他早有应对,“两侧皆有伏兵,若魏军攻击侧翼,伏兵就会立刻杀出拦住他们,魏军人少亮他们也无力从打破侧翼伏兵再杀入中军;至于后方......”
高开指着地图说道,“从安喜到中山,沿路都是我大燕的地盘,魏军若是有伏兵,怎么会还没有被我们现?将军方才所言的确命中此阵的要害,只是魏军却没有攻击要害的军力,吾等无需多虑。”
“如此甚好,就按照高先生的方略去办,这几日高先生带人打造铁链、演练阵型。吾率领大军先去安喜等候魏军,先将其士气消磨干净。”慕容恪被高开的理由说服了,很快作出决定,“决胜之时本将率领两万大军镇守中军,中军最前方布置五千骑兵如同之前一般列阵以引诱冉闵进攻,这五千骑兵之后再以五千铁索连环马拦住魏军去路;封相国和高参军各领两万精骑守护中军左右,看到中军旗号后立刻从两翼杀出攻击魏军侧翼。”
慕容恪飞快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中军前锋五千骑兵诱敌,稍后是五千连环马方阵,在后方还有慕容恪的两万大军镇守,在加上两翼封弈和高开的四万骑兵,直接迎敌的燕军兵力就达到了七万余人;另外后军也需要人守护,还有其他一些散碎的兵马,慕容恪为了这一战将自己的十万大军全都压了上去,而他们要对付的敌人不过才一万步卒而已。
“末将尊令。”众将齐声抱拳应道,大帐之中响起了一片铠甲叶片的撞击声,燕军应战魏军的策略就此制定完毕,就等着冉闵北上进攻了。
谋略已定,可要完成准备工作却还需要一些时间,链接五千匹马的铁链需要临时打造,连环马方阵需要进行演练,大军出征时的干粮需要准备......燕军大营立刻变得忙碌起来,一座座打铁炉子点燃了炭火,从中山左近各地搜集来的铁匠被送入大营之中,开始了日以继夜的打造,铁锤敲击的叮叮声昼夜而鸣。
慕容恪这时候也没有闲着,他亲自带领亲卫轻骑赶往安喜、廉台等地,仔细查看当地的地形,以免临战之时出现什么意外,个中小心让众将佩服不已。等他们一路探查结束,重新回到中山大营之时,高开所编练的第一批连环马已经初具雏形。
只见校场之中数百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数十匹马排成一排,人马皆批铁甲,箭矢不能入,每匹马都被铁链、铁环和左右的马匹连在一起;近十排连环马组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静静地立在校场上。
这样将数十匹马连在一起的方法等于彻底放弃了骑兵的机动性,每一匹马的动作都要受到左右马匹的影响,无法行动自如的前进后退,但却也给敌军的进攻造成了巨大的麻烦,这些骑兵无法后退只能死战,魏军要想突破连环马方阵,除非斩断铁索,又或将挡路的每一匹马都杀死,使铁索坠地,否则休想前进一步。
而一排又一排的队伍极容易让敌军生出疲惫之感,试想一下好不容易杀破了一道防线,马上又迎来另一道,一连十多道乃至数十道的防线突破下去,那怕是铁人都扛不住吧?
“有了此阵,冉闵休矣。”看到眼前这一幕,久经沙场的燕军众将同时想道。(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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