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辉虽然被罚着跪了祠堂,但是岳老爷终究还是不舍得重罚他,也只是跪了半天意思意思之后,小岳夫人就装模作样的去求了情,岳老爷也顺势给岳辉放了出来。
由此,外头又是许多称赞这小岳夫人待岳辉如同亲子一般,舍不得岳辉受半点委屈的,人都说这小岳夫人是难得的贤妻良母。
至于事实到底如何,谁知道呢?
他们相信的,只是自己看见的罢了。
被放回了自己院子的岳辉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沈玉衡,对于那些不知道他和沈玉衡的合作的人来说,他这自然是急色的表现。
知道岳辉的行踪时,小岳夫人不屑的笑了笑,果然还是那个草包!不过就是个女人,就这样迫不及待了?
而岳老爷却是很疲惫的摆了摆手,对于这个原配的儿子,他一直是怜惜宠溺,却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不成器!他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让岳匏继承家业了?
岳匏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啊。
然而岳辉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急色,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着沈玉衡放肆啊!
他如今正恭恭敬敬的坐着,听着沈玉衡的教诲呢。
他这院子里全是小岳夫人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在小岳夫人的监视之下,不过因为他一向都是那幅纨绔的模样,那些下人看见他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沈玉衡的房间之后,就已经暧昧的笑了起来,并没有多去探听。
若有若无的呻吟从房间里传出,那些下人顿时一副我懂的表情,只是却是对岳辉嗤之以鼻。
然而房间之内的景象却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
沈玉衡坐在上首,慢慢悠悠的给岳辉讲四书五经,讲如何经营一个家族,如何御下。
这些都是身为一个族长该学的,沈玉衡如今给岳辉讲起来也是手到擒来,无论说什么都能引经据典的说上好大一段。
而且她说的浅白,分明是深刻的道理也能叫她用浅显的语言说出来,不由得叫岳辉赞叹起来。
真不愧是公主!
不过岳辉可没有闲暇去赞叹沈玉衡如何如何,他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还要自己做出一副正好的模样,还要分出心思去听沈玉衡说话,不过是片刻,他就已经累的满身是汗了。
至于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也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听到沈玉衡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岳辉有些迷惑的抬头看着沈玉衡,却发现沈玉衡已经不再看他,而是静静的研起墨来。
“师父?”他疑惑的唤了一声。
“怎么停了?”听不见岳辉的声音,沈玉衡也有些疑惑。
岳辉顿时更加卖力的呻吟起来,手下的动作也更加快。
他前头的二十年人生是只知吃喝玩乐,什么也没攒下,除了这一身膘,如今他要把二十年的空缺都补回来,这一身膘当然也得减下去。
“你若是想要重新继承家业,还需要自己有能力才行,弓马经纶一样都不能差,还有岳家的生意你也要学着打理,如今你父亲对你还不算全然失望,你一边在你父亲这边示好,一边对着下人展现自己的能力,到时接管家业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继母如今虽然看着势大,然而整个岳家能做主的还是你父亲,你只需要表现出该有的能力,该是你的自然跑不了。”
“至于你继母也许会算计你的事……”
“你先替我把这单子上的东西找齐,这段时间之内,你还是不要锋芒太露。”
沈玉衡刷刷刷的写了一张单子,上头大多是一些药材之类的,她想要冲破经脉的封锁,还需要借助一些外力,这些药材就是她要用到的。
岳辉接了,只是看见那单子上的东西,脑袋瞬间一懵。
这都是什么啊?
那些草药就不说了,还算正常,可是里头居然还有什么兽骨粪便之类的东西?更奇怪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什么矿石?
沈玉衡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岳辉虽然心里疑惑,却没问出来,只是收好了那张纸。
没过几天,他们明显发现自家那个一直不务正业的大少爷忽然开始拼了命的找药材……
小岳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去查,然而查出来的结果却让她哭笑不得。
岳辉在沈玉衡那里吃了瘪,然后不知道从谁嘴里听说了个土方,正四处找那土方上的原料,只为了熬药重整威风呢!
这种事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自然是荒唐无比,传到岳老爷耳朵里,更是把岳老爷气得半死,当天就把岳辉给拎回来了。
看着门外守的严严实实的家丁,沈玉衡耸了耸肩,看那岳老爷的模样,还是恨铁不成钢多一些,那岳老爷怕是如今还没放弃岳辉呢!
整个岳家,还想要盼着岳辉好的,怕是也就只有他这个爹了。
估计那个岳老爷也是想要让他改一改这好色的习惯,要是岳辉还是那个纨绔,沈玉衡敢保证,不出几天,岳老爷就得想办法把自己给送出去。
墨色在上好的生宣上一点点晕染开来,不过片刻,山明水秀的图景便跃然纸上,她又轻轻勾勒两笔,那风姿绝代的身影便在这山水之间若隐若现。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阿重,为何我开始想念你了呢?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谁,可是当真的喜欢上雪千重时,她才发觉,原来情从来都不是人所能够掌控的。
她也不能。
手指无意识的拂上那抹风姿绝代的身影,未干的墨痕瞬间在她的指腹染上一片浓重的黑色,那身影也被晕开的墨色冲成一团,辨不清原来的模样。
随手把整张纸都团成一团扔掉,沈玉衡擦了擦自己手指上的墨迹,然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过是没了修为而已,难道心也和凡人一样了吗?竟然不想着如何恢复修为,而在这里悲伤春秋!
这可不太像那个沈家族长该有的模样啊!
再次执起了笔,只是这次出现在她笔下的却不再是那山水图景,而是一个个繁复的图纹。
——她在一点一点的描绘那些丹药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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