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直到看着这些人离开,金泰跟另外两个人都互相看着,说不出话来。相比之下,冼周和胡塞里的心态要好得多了。“只是一份工作,”冼周开导他,“反正我也不是很急着回去,你去哪儿还回你的沙漠农场吗”“呵呵,”金泰笑着,正想点头说是的时候,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他都快想不起来的人。何梅。“这里离这块农场近吗”金泰问冼周。冼周先是愣了一下,看到他脖子上的女士项链以后,马上想起,“哦,是这个吗”“什么农场”胡塞里好奇地问。金泰把项链上的合影给他看。“哦,圣巴巴拉,”胡塞里准确地给出了答案,这倒让金泰很吃惊。“你知道这里”“这没什么难的,”胡塞里指着那上面的中年亚洲女人,“她是一个志愿者,在加利福尼亚和墨西哥边境上经常会为一些偷渡的非法移民提供食物和饮水,还是当地慈善组织的负责人,边境上的人墨西哥人不认识她的几乎没有。”“她家在哪里”金泰有点儿急切地问。“有仇吗”胡塞里稍有些警惕地问。“不是,”金泰知道他误会了,“在国内的时候,我跟她的女儿有些交往,想去看看她的家人,把项链还给她。”“哦,是这样啊,”胡塞里这才放下心来,“在圣巴巴拉北边,梅西峡谷附近,一个不大的小农场。”“能带我去吗”金泰的呼吸急促起来。“这当然可以,”胡塞里欣然答应。“那我恐怕只能暂时告别一下了,”冼周抱歉地说,“因为我急着去找一位老朋友谈谈墨西哥的事。”金泰知道他是想去找罗伯特,“好吧,我们先分开,如果你谈的不是太好,我不介意随后拜访。”“呵呵”冼周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论问话,还是我在行一些,他一定要有个交待才行,我不介意战死,可是被出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三人暂时分开以后,胡塞里带着金泰走上大路,只是看了一下方位,就朝着东边信心十足地走去。“你来过这里”金泰问。胡塞里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作为一名军人,你怎么能不了解离你最近的国家呢”“难怪,”金泰拽了一把五号分身,“走稳当点儿,在大街上会飞起来的人算什么情况”五号分身十分不甘愿地降下离地已经快一米的脚,只是很短的时间,他脚下的灰尘就少了很多,显然是对自己的控制更加自如。在这里,没车的确是一个灾难。半个多小时的步行以后,终于找到一家超市,胡塞里打了几个电话,又办理了一些手续,租了一辆不到五成新的福特车。绷紧的神经暂时可以放松一点儿了。清新的海风,适宜的温度。金泰靠在车座上,一动也不想动。“他们的势力很大吗”胡塞里没话找着话。“谁”金泰一时没反应过来。“吸血鬼,”胡塞里说,“好像,他们在墨西哥呆了很久,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听那个跟我们在一起的神父说过,是很大的势力,”金泰想了一下,“对了,你回墨西哥,没去家里看看”“已经没什么人了,”胡塞里好像对很多事都兴趣缺缺的样子,“在军队的时候,父母就死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自然死亡吧,退伍以后,没了生计,所以才跟纳什偷渡来美国,也许还有几个亲戚吧,可是跟他们也不是很熟,你呢”“我吗”金泰沉思着,“还有一个妈妈,知道我被通缉以后,不知要多提心吊胆,可是我没什么办法,现在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不去想会好过一点儿,”胡塞里显得经验丰富的样子,“情感只是一种牵绊,它会让一个人软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犹豫,那是死亡的开始。”“我们刚碰上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金泰笑着说。胡塞里也怔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起来,“呵呵,那是一个例外,伙计,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我们怎么会在那种环境下聊起天儿来,而不是拼个你死我活。”“这就是缘份吧,”金泰意味深长地给出一个答案。胡塞里再次愣住。然后两人就爆笑起来。圣巴巴拉离这里并不远。两个半小时以后,车子已经停在了一栋白色看起来是由仓库改建的办公地。胡塞里指着那有些简陋的玻璃门,“从那里进去,在里面第二个隔间就是何女士的办公室,这个时间她不是在这里,就是在边境或者海边。”“听起来她挺忙的,”金泰看着这寒酸的办公地点,一时有点儿不相信,“这真的是慈善机构吗”“圣约瑟慈善基金会,”胡塞里有些感激地说,“她从志愿者做起,一直到现在是这里的执行总裁,我们都管她叫天使,从这条路线进美国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可惜,听说她的女儿不在身边,这对她的打击挺大,在她身边工作的人经常会看到她在休息的时候看着办公桌上女儿的照片发呆。”“她去追逐自己的理想,”金泰也沉默了,“然后被碰了个头破血流,但愿她现在过的还好吧。”“你认识她女儿”“嗯,”金泰不想多说,正要拉开车门,突然把身子放低,头也低下,“艹真特么冤家路窄,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他”梁锦天推门出来,站在外面的路上,看着办公室,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转身离开。“你认识”胡塞里看着那个离去的人,“不像本地人。”“华夏人,”金泰小心地抬起头,看到梁锦天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直起上半身,“政府官员,他是我跑到这里的主要原因,何女士的女儿也因为他差一点儿被杀掉。”“听你这么说我开始不喜欢他了,”胡塞里眼中杀机一闪。“别去惹他,”金泰告诫他,“他是那种兰斯绝不会为我们出头的人。”下车以后,金泰忍不住靠在车门上。天旋地转的感觉。直到现在,他才猛然发觉那个神像吸收的精神力好像一直没有时间补充回来。这回可是亏大了,金泰苦笑。办公室里很忙。一根水管上接着十几个分水管摆在正当中,十几个穿着白色t恤的工作人员正用白色的水桶接着水,每接好一桶,就封装好,摆在一边。还有几个人正把散发着麦香的面包单个包好,装在一个纸袋子里。一个女人提着两桶水,正吃力地朝这边走来。花白的头发,瘦小的身形,但是坚毅的表情,像极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白领丽人。突然,她被自己绊了一下,朝前踉跄了几步。金泰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体,手拎过一个水桶,摆在一边。“哦,谢谢,”她站直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汗,“哦你是”“我叫金泰,”金泰微笑着说,“请问你是何女士吗”“是,”何女士脸色一暗,“你也是刚才那个人的同事吗我不知道我女儿在哪儿,你还是走吧。”金泰心中一痛,但是还是强笑道,“好吧,首先我不认识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个人,我只是来还一件东西的。”他说着,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放在她的手里,“我的朋友在一艘船上找到的。”何女士愣住了,她接过项链,眼中闪动着泪花
。错开挂坠,里面的合影出现。金泰也突然想哭,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何阿姨,要是何梅回来了,你跟她说,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身边也不只一个女人,可是我爱她,她永远活在我心里,不管以后有什么事,一个电话,一封邮件,我天涯海角也赶回来”说完,他转身,推开门,逃难一样跑出去。本書首发于看書蛧本书来自 品&书#网 :bookht3232199dexht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