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抚着自己的脸,手,臂,喃喃:“我化形了?”惊愕退去,狂喜渐涌,“我化形了!”
“我化形了!我化形了!”
她在水中拍打欢呼,水花四溅,如月色下恣意嬉水的精灵,美得让人不忍移目。
流瞳跳上岸,风一般旋到他的面前,展裙转了半圈,兴奋,“玄玄,你看到了吗,我化形了!”
“……”目中的讶异一闪而逝,他忽而眉目微凝,上前一步,低头在她的颈间轻轻一贴……
流瞳顿时僵住,她是有点喜欢他没错,可他突然之间表现得这么热情……她的两颊腾地升起两片珊瑚色。
他直起身,神情庄重,没有丝毫轻佻之色,“你的气息有些异样。”
流瞳的脸更红,热得简直能烤红薯,她佯装淡定地后退一步,佯装淡定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佯装淡定地说道:“诚然,我是有几天没洗澡,但你总不能指望一头鹿、一头被关在石屋子中的鹿,每天洗澡吧……”
肜渊:“你灵体的气息有些有些异常。”他目中显出一丝疑惑,但很快掩去。
“”流瞳先是懵懂,随即心中一跳,不禁又退一步:他不是发现什么了吧?话说,这兄弟发现问题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子?
她说:“是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眉宇间颇添几分忧色,“这几天又是关又是饿的,我都得忧郁症了,你看,我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怎么能不异常呢?”
肜渊:“”
流瞳左右看看,忽然想起捉鱼的事,连忙道:“哎呀,光顾着高兴了,你饿坏了吧,我这就捉鱼去。”
肜渊:“我不吃鱼,”顿了顿,“辟谷已久。”
流瞳“哦”了一声,点点头,“辟谷好,节省粮食又环保。”
肜渊:“”
流瞳笑眯眯,“那我们来个更环保的月下散步吧。”
想一想那个情景,噢,多么浪漫。
肜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回来时的那个石室?”
流瞳的心情瞬时低落下去,她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不想回去,他们竟然冤枉我可是离开,就等于坐实了污名,又不甘心,唉,好烦。”
肜渊眉目微抬,淡声,“不过是些妖而已。不管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银狼部属和羽人部属马上就要开战了,现在都不是好时机。且不管到时候谁赢谁输,两方都逃不了一场重创,那个石室虽然能护你一时,却不能保证让你一直不受波及,所以,如能离开,自然最好。”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流瞳一时无法消化,她呆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银狼部属和羽人部属马上就要开战了?”
肜渊:“如无意外,当不出明后两日。”
流瞳:“你说,那间石室能保护我?可、可它不是一间监牢么?”
肜渊默然片刻,道:“它只有防护法咒,没有桎梏法咒。”
也就是说,那间石室并没有刻意禁锢她,却能阻止外敌侵入
她忽然想起月漾。
想起他那时和她说的话,以及说话时的神情语气
心中若有所悟。
如果她对他再多一点信任,就会发现其中破绽处处
她以为,他随意对她动疑心,而事实却是,她实实在在怀疑了他
眼睛无由地有些酸涩,她望着天边的月亮,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做,我们现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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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泽领地,周郧的密室。
托泥髓妖的福,现在邛泽属地所有洞府的地面都升了级,磨石铺地,咒法防护。
坚决隔绝泥髓妖这种隐身性能逆天的存在。
窗外月明星朗,邛泽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明晚真的会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么?”
周道士:“少主是不相信老朽,还是不相信对天气有天然预测能力的灵兽?”
邛泽回过神来,赧然一笑,“不,都不是,只不过大战在即,心情略有些紧张罢了。“
周道士微微颔首,“少主无需忧虑过甚,鹦鹉已经传过话来,我们的计划已然成功。”
悠然含笑,“当初,我们把鹦鹉打入羽人内部,便是为今日之用。
鹦鹉活络,他先和羽人女王的兵卫统领交好,在羽人女王回来后,则劝说这个统领去驻守半月湖。
恰巧我们又捉到了羽人的奸细泥髓妖,泥髓妖不是对羽人女王忠心不二么?老朽就有意在它面前泄露说,我们准备渡过半月湖去攻打羽人族,然后故意让它逃走,把这个消息传给羽人女王。
这样一来,羽人卫军统领驻守半月湖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么?
卫军统领一离开,女王巢居必然防卫空虚,我们一面派人攻打羽人女王,一面在半月湖和女王巢居的半道上设下伏兵,如果卫军统领回来勤王,则必然遭遇伏击,此时又是星月无光的晚上,羽人的不便更甚于我,且猝不及防,是以,想不落败都难。
而羽人女王,外无援助,内卫空虚,只要我们尽全力剿灭了她,那此岛的控制权将毫无疑问地落于少主之手。”
邛泽目光微动,双拳缓缓握起,一字一句,“一切,只待明晚!”
周郧点头,“一切,只待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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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瞳变回鹿身,回了药谷。
那间石室出来容易进去难,且时不时地有毒蛇现身来展览,她实在没有兴趣回去受吓兼自囚。
月光下的药谷宁静而祥和,澹净的月光如从草叶、山石、地面上渗出来,清辉幽幽,似水空明。
流瞳的心渐渐静下来,不合时宜地又起了漫步月下的兴致,笑眯眯地刚要开口,面前的男子却如突然出现时那样,毫无预兆地骤然消失。
“你……”
刚出口的半个音节孤零零地在半空游荡了半圈,又空落落地落回地面,流瞳目瞪口呆地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