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交缠,指指连心。
韩越在方煦手指碰触到他那刻起,手指就交缠了上去。
他的手指长而直,微凉而滑腻,慢慢的滑进方煦的指间,再缓缓地用力交缠握住。
只这么一握,方煦就地愣成了人形铁块,气息立刻不稳。
韩越叫道:“哥哥。”
方煦目光顺着声音来源落在韩越的两片唇上。
韩越的唇,方煦从小偷瞧过无数眼,他不自觉地在想象里也描过无数次。他一直很好奇,为何韩越一个男孩子能有这么两片比女孩儿还水嫩的唇,像饱含汁水的鲜花般娇艳欲滴,又像冷玉般不容玷污,此刻这双唇在叫他“哥哥”,此刻这双唇近在咫尺,此刻这双唇还在不断靠近reads;。
方煦一边想“他是男孩子,他还是我弟弟”,一边神魂颠倒地想“好想尝一口,舔一口,咬一口……”
正在他天人交战之际,那两片唇说出了一句让他彻底丧失思考的话——“哥哥,亲我。”
方煦目无焦距地抬眸,去探寻韩越的目光。
韩越对他专注地眨了眨眼,那眼神分明确切——“哥哥,亲我。”
方煦灵魂都要出窍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呼吸能力又停摆,他屏了好长一口气憋在胸口,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韩越正在慢慢靠近的唇上。
那两片唇贴上来的时刻,“铮”的一声,方煦意识断片,矜持断裂,天昏地暗,山崩地裂。
他被温柔地覆住,他生涩地想要吸吮那两片唇的汁液,却反被大力的吸吮,他脑袋烧得糊里糊涂,缺氧地张大嘴索要小越清香的气息,唇腔却被溜进的甜舌侵占。他不由自主地勾住韩越的腰,掌心按上细腰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又崩断了一根弦。
他毫无章法地抚摸那把细腰,不由自主的用上力,绕到腰两侧一握,果不其然,入手盈盈。
被他握的那把腰颤了颤,像过电一般,引起腰主人一阵粗/重的喘息,之后便火烧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略)
那一夜,也不知释放了多少次。
他在韩越嘴里一次一次被索取,他的手一次一次粘满韩越的浊/白,凌晨累得将睡之时,韩越问他:“哥哥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吧。”
“嗯。”他虚弱的应韩越,再听韩越那边又粗重起来的气息,他不明所以地问“怎突然问这个?”
韩越的语气刻意放缓了道:“生辰那日小越陪哥哥过可好?”
“好。”方煦应道,迷迷糊糊又念叨了一句:“我想吃长寿面……两个蛋……三片肉……四片叶儿……一把小葱儿那种。”
彻底沉眠前,他听韩越道:“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小越。”他迷糊地应完,彻底跌进梦乡。
方煦直到翌日晌午才醒。
醒来左右不见韩越,对着屋子喊无人应,再东院找一圈亦不见人。
他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撑着下巴瞅着东院的门。
韩越住在西院,方府不算大,他只要穿过正院就能过去。他虽然做什么都不算出众,但定下来的事儿,他从不反悔。他依稀记得昨夜里那两句“我喜欢你”,此刻他没有冲过去找小越,不是他犹豫,而是他身为哥哥,要再给小越一次认真选择的机会。
他甚至想好了,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娶别人了,无论何时小越要回头,他都可以笑笑当什么事儿从没发生过,不让小越有丝毫为难。
他知道自己是个糊涂人,但在小越的事上他从不糊涂,自小越来方府起,小越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他亲自置办的,想到小越从不肯穿别人置办的衣裳,方煦脑子灵光乍现。
他从何时起开始喜欢小越?而小越又从何时起开始喜欢他这个哥哥?
似乎自小越来方府起,就只对他一个人笑过。
是这样的reads;!确实是这样的!
方煦拍了一下大腿,“我脑子真是不好用,现在才想明白!”
“还好,不算太晚!还好,在小越的事情上,我不算太笨。”
他蹭地站起来,撒开丫子冲出东院,他从未跑得如此快,风扬起他的发,他海脑袋全是小越墨发散开的画面,他此刻就想抱住小越,亲自解开小越的发带!
到了西院,寻了一圈,没有小越。问了仆人,一个一个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再冲到门房去问,门房说小少爷今日未出门。
方煦定在原地,缓缓地转回身,面对正院。
到处都找遍了,小越只可能在他爹爹的正院里。
某种可能性哗啦一下冒出来,他几乎是用箭步冲进的正院。跳过高高的院门槛,拐弯,接着往前冲,却被人拉住。
方煦大大的踉跄了一步,一回头,拉他的人是方伯。
方伯默默的对他摇头。
方煦的脑子真是从来没有如此好用过,他也不知哪来的大力,猛地甩开方伯,旋出照壁,意外的一个急刹车。
他看到院中间,骄阳下,那个跪着的倔强、笔挺、年轻且仍显单薄的背影。
是他的小越。
什么都不用说了,小越为何会跪在这里,又为何全府的人都不肯告诉他,事关小越,他一看便明白了。
没有任何停顿和迟疑,方煦坚定而郑重地走过去,停在小越身边,“扑通”一声坚定地跪了下去。
他侧头去看小越,小越正好侧头也来看他,彼此一笑,分不清是谁先牵着谁的手,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两个少年并排跪在了一处。
“哥哥可知小越为何跪,问都不问便陪着?”
“不管你为何跪,只要你跪了,我就一定陪着。”
韩越展开此生以来最大的一个笑:跪天地,跪高堂,有他陪着,此生成契。
方伯默默在站在照壁旁边,抹着一脸老泪。
方老爷的屋门一直未开。
夜幕降下,屋里未掌灯,方伯跟在一旁煎熬了一整天,一边心疼方老爷,一边心疼两位少爷,最后他挺着老脸进了一趟屋,再出来时劝两位少爷回院。
方煦和韩越自然不肯。
老伯老泪纵横道:“老爷一辈子不容易,自夫人去后,何曾快活过一天?跪在这里
,父子之间都不快活。”
方煦早体力不支,能跪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和韩越一臂的支撑,此刻听到他爹不快活,膝盖往前挪了挪,挣扎着要跪着进去看看他爹。
被方伯一手拦住。
方伯视线越过方煦望着韩越:“小少爷,你是明白人,我传的话你懂,你心疼老爷,也心疼大少爷,你该明白的。”
韩越缓缓点头,对方伯鞠了一躬。
他身子往前倾些,拉住了方煦,也不知按了方煦哪里,方煦受力竟软绵绵地晕了过去reads;。
韩越就着前倾的姿势艰难地接住方煦,方煦只跪了小半天,而他却是跪了一整天,饶是他有功夫在身,这种跪法也要受不了,更何况他此时还抱着一个人。
方伯不忍,要过来帮他。
韩越礼貌地摇头,不肯。
他顽固地抱着方煦,单膝起地,僵了一会,等稍稍缓过劲来,再立起另一只膝盖,然后他挺直背,一节一节地直起膝盖,一节一节地直起腰。
整个过程十分艰难,尽管再艰难,他坚定执着地抱着方煦站起来。终于站直后,他抱着方煦对着方致学的屋门深深地鞠了三躬,转身,一步一步笔挺地抱着方煦回到东院。
他跪了一天的腿是麻的,不长的一段路,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方伯一直默默跟着,屏退了旁人,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糊了一脸老泪。
这一日韩越抱着方煦回到东院,之后便留在了东院。
一个月后,方煦生日,当晚治了一席生日宴。
方老爷终于肯和两位少爷坐在一处,方府三个大老爷们沉默地一人捧一碗韩越做的长寿面吸溜着各自吃完。放下空碗,三人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方老爷旁边原本方夫人坐的位置,那上面也摆了一碗面,如今已无人动著。
方老爷沉默地将那碗面端起,方煦红着眼眶,韩越神情庄重,原本就沉默的气氛越加沉默了。
一个早年没了妻子的丈夫和少时没了娘的儿子,再加一个养子如亲子的孤儿韩越,三个爷们潦草地一起过了几年,在能谅解或无法谅解的冲突面前,任何语言都过于苍白。
韩越做的长寿面份量很足,男人吃一碗能管够舒坦,但要一人吃两碗便很困难,方老爷的架势要要替他妻子那碗一起吃完,方煦要帮着分,方老爷不肯;韩越懂方老爷那份心情,默契地给方老爷倒水。
一顿饭的时间被长长的面条拉得很长,方老爷终于吃完,离席前说了席间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又长大了一岁,你们玩去吧。”
方煦哭红了眼眶,执着地默送方老爷回正院正屋,末了坐在正屋前的台阶上抹了半宿眼泪,月上中天时,他抹干眼泪,拉了拉一直守在身旁的韩越道:“小越。”
韩越静静地看着他。
方煦慢慢地站起来,用力地握住韩越的手,只一个眼神,已知彼此所想。
他们肩并肩,十指交缠着回到东院,在方煦的屋前慢慢地面对面跪下,郑重而深情地补上了一拜。
这一拜,是补上欠着的那个夫妻对拜。
这一夜,方煦满十八岁。
方煦跪下去方站起来,就被韩越拦腰抱起,一步一步进了东院正屋。
在那张他们一起睡了一个月,韩越强悍地忍了一个月的床上,方煦如愿以偿摸上了韩越的发带。
灯罩早被韩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红色,红色的烛光映在韩越脸上,把他标致姣好的面容染得如沾了红酒的桃花。
方煦看得呼吸一滞。
韩越配合地微微侧头,把发结朝向方煦。
方煦紧张得手上沁满了汗,他颤抖地扯了一扯,扯开发带上第一个结,再扯,第二个结也散开reads;。
韩越今日竟是给自己绑了双结,双结,成双成对的结。
两结解开,发带松开,如瀑的黑发在方煦眼前自上而下垂散,这一刻时间凝固,原地莫名起了风,发带飞扬,发丝飞舞,一缕一缕扫过方煦的脸颊和眼角。
方煦神魂颠倒伸出五指,并指成梳插/进韩越的发丝,他迷恋地用手指梳了几下,最后五指停在韩越后脑勺上,像韩越无数次捧着他亲吻那样,深深地吻上了韩越那两片红润清甜的唇,吻渐渐加深,他手上一用力把异常温顺的韩越推倒在铺了大红被褥的床上。
韩越的衣服一件一件是他亲手解开的,每解开的一根衣带,他呼吸就滞一下,等两人终于赤/衤果相见时,方煦已彻底乱了呼吸的节奏。
韩越太美,冰姿玉骨,雪肌仙貌,他光是瞧着韩越在自己手下一点一点呈现出来,就已激动得浑身颤抖。
后来如何颠倒了位置,如何被吻遍全身,如何被进/入,他一概没了神志。他只记得韩越越来越凶猛,一遍一遍要他喊他“小越”,他先前还能正经地喊,渐渐变成哭腔,纠合进呻/吟和闷/哼,再后面成了呜呜咽咽,到快天亮时,他已经失/声彻底喊不出来,只能一遍一遍抚着小越的腰,每两下一组,代替那一声一声的“小越,小越,小越……”
破晓之际,他身上的人终于彻底尽兴爆发,他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陈武”,这两个字并不是他的名字,但他听了竟是心底一暖,晕睡之前,心满意足地应了小越一声,“我在。”
“小越,小越,小越……”
“陈武。”
“我在。”
窗外有两个仙人听了一宿,前面没见脸红,最后这句“我在”竟双双红了脸。
没正形的那位绿衣公子揽上身旁道貌岸然的青衣男子的肩道:“啧啧,真没想到,勾陈一个三界武帝,竟是下面那个。”
青衣男子道:“勾陈天帝雄韬武略,若非深情,又怎么会甘愿如此。”
绿衣公子邪魅一笑道:“若非深情么?小宸,你对我是深情吧,今晚你让让我,做一回下面吧?”
青衣男子正襟道:“下面么?你喜欢的话,可以。”
绿衣公子先是大笑,后又机灵应到:“你说的是哪种下面?”
青衣男子肃然:“自然是会让你舒服到讨/饶的那种。”
绿衣公子捧腹大笑:“小宸啊,连你都不正经了,这壁角不能听不能听啊!”
青衣男子牵过绿衣公子的手道:“你这头发丝一
一次管两个人只能撑十二个时辰,快回天庭吧。”
绿衣公子撇撇嘴:“这次回去定要再找玉帝!想上诛仙台怎那么难?玉帝他一次两次要么没听见,要么不肯见我,他无非就是想留着我在天庭给他干活!我怎么那么苦命……”
青衣男子握紧绿衣公子的手:“有我在,不苦。”
绿衣公子灿然嬉笑:“小宸,你这一句我听得很是感动,我们快回神霄府吧!我感动得要等不及了!”
青衣男子眉一紧:“长生……”
外面这两个仙人说话无所顾忌,凡人却是听不见。仙人化成头发丝飞走了,窗外初夏气蕴已升,窗内春韵浓稠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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