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赟倒上一杯茶水，递给李川，轻声道：“怎么，刚才在席上，又让你想起什么？” ；
李川不理他，将脑袋全部藏进双膝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
顾夕赟静静坐在她身旁，半响才继续说话：“其实……你刚才在堂上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李川忽地抬头，拍打顾夕赟肩膀，高声道：“不准说！不准说！你住口！”
顾夕赟转过头，牵制住李川双肩，把她桎梏在床架和自己之间，字句清晰地说给李川听：“你刚才的在那里的样子，让我想起十一画室的她。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像她，这有什么问题？”
李川抬头狠狠瞪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顾夕赟，双目赤红，眼中豆大的泪珠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掉落。
“我像她？你怎么能让我怎么能像她。明明你说她有罪，她该死！这些都是你说的！”说完，她隔开顾夕赟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似乎都要把他胸膛撕裂开。
顾夕赟忍着胸口一道一道被抓出血印的痛，一把搂住不断颤抖的李川，把她制住在怀里。
“对，那些都是我说的。她……也是我杀的。可即便如此，李川，她的才智，聪慧和冷静，这些都没有错。难道你非要总做出一副百无一用的颓废样子，才算洗刷那一世的罪孽吗？！”
李川在顾夕赟怀里崩溃似地嚎啕大哭，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哭声才渐渐停息，李川露出半个下巴，一边不停地抽泣，一边轻声呢喃：
“老顾。……可……可我好怕……若我不那么做……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天在山路上……在小寺庙里头……我杀人的时候，我觉得……好像什么都回来了……今日在桌上，他们不依我时……我就觉得是她回来了……”
顾夕赟闭上眼睛，用下巴抵住李川的头顶，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
“没事，还有我呢……还有刘朔，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我一定会保护你们，就和过去的那么多年一样。你变成懒虫，我会照顾你；你变成魔王，我也会叫醒你；你如果无父无母，我会把你养大；你如果嫁作人妇，我会给你送你上喜轿；你如果爱吃瓜子，我给你种一片葵花田；你如果不想画画，我一起烧掉所有的画纸……”
也不知道顾夕赟这样念叨了多少个如果，两人就如同雕塑一般依偎在一起一动不动。李川听着这些话，抱着顾夕赟的手臂，心里终于越来越安心，越来越放松，终于在抽泣后，沉沉睡去。
雕花隔窗外，刘朔静静地立在那里，神色不清地看着床上两个相互依靠的身影。许久，他关上那条窗户缝隙，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又是一整章伏笔，第十一画室的故事就是下一卷书的内容~因为上传的时候，《十三世画录》的楔子没有包括在内，所以现在各位看这章可能比较突兀。大家……忍一忍……（别打脸)。今天和朋友探讨了一下韩晏的性格，朋友认为韩晏的性格会不会变动太大。其实如果从一开始去关注韩晏的话，也许各位会发现他在第一次露面，包括在下山后的茶亭里，展现出来的某些心理性格是和现在的易怒有关联的，只是在成为韩使之后因为又一些事情而彻底暴露出来负面性格。韩晏当然不是什么好男主，这个角色对我来说，的确被赋予了些特殊的隐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