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县衙的小饭堂里,只有阿贺,李川和顾夕赟。刘朔端上来了几盘饭食,惹得李川不断皱眉埋怨。
李川扒拉着米饭,苦恼道:“从早上到晚上,都是小咸菜配小半碗杂米饭,比在山寨上还不如,起码还有苦菜跟啊。现在我都要吃焉了。。。。。。”
阿贺道:“别急,往后几天就是半根小咸菜配白粥了,李小公子你趁现在还有干饭,就将就着吃吧。现在起码在县衙,有粮仓,寿州又如今限制通行,灾民还不算多,城内灾情离最严重的时候还早着呢。要到了后面,恐怕整个官府都要逃出去,留下个人间地狱在这儿。”
刘朔叹了口气,从自己碗里扒了一半给李川,道:“赶紧吃吧。今天被韩晏一次性发出去一整车米,咱们自己带来的就只剩下四车。今天我进了寿州县衙仓库去看,也不过只有三车存着。”
顾夕赟挡回刘朔往李川碗里放的米饭,淡淡说道:“薛卿那边已经接到钱知府的信,十天后朝廷发来一车队的粮食,约三十五车。”
可阿贺仍然愁眉苦脸:“三十五车恐怕也抵不过这个冬天的饥荒。罢了,反正如果官府这条路走不通,我等就随薛当家再上山去,也比和外面那些人一同受饿强。本想是下山有个铁饭碗,没想到来了这么个苦差事。”
这时薛卿和韩晏从外屋走进来。此时的韩晏面带红光,气度不凡,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弯腰服侍众人的马夫,而是摇身一变成了此处最大的主人。
“在说什么呢?”韩晏笑着朗声道,他双眼微微上翘,比起之前的他,多了好几分自信和活跃。
李川,刘朔和阿贺三人面面相觑,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不说话。
韩晏见无人回答,也觉得无妨。只是一旁薛卿似乎替他觉得窘迫,瞥眼瞪了一眼阿贺,才请韩晏坐在上首。
阿贺被狠狠瞪了,心中一虚,赶紧甜嘴道:“今日韩使好威风,跪拜的队伍都排到了县衙,好几个乡绅都来迎接呢。”
韩晏一听,眼中颇有喜色,但立刻正色道:“哪里是韩晏威风,是我佛慈悲,才能众心所向,连那些乡绅,今日都纷纷捐了财物。”即便如此说着,韩晏脸上仍然是挂不住的笑和兴奋。
“那财物怕不是捐给灾民的,都是给您韩使私用的吧。”李川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韩晏一愣,面露些许窘色,轻咳一声才道:“若是送于我的,我自然是要拿去换做粮食来赈灾,这边也是替他们做些善事,积下阴福。”
李川嚼着咸菜,不再开口。但韩晏似乎仍有话要辩解,但只听啪一声,顾夕赟筷子轻拍在桌上,声音冰冷:
“吃饭。”
也许顾夕赟的话真的是有某种魔力,即便是韩晏这样摇身一变从薛卿的奴隶成为她的顶头上司后,他以及包括在座任何人,对顾夕赟的一些指令仍然不由自主地听从。
就这样,大家无比安静地吃着饭,再也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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