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祁容就出来了,身旁还跟着同样沉默的宝七,两人出门后,祁越和凌玕有些微愣,还是上前打了招呼,宝七神色虽然清淡,却还是点头回应了,祁容则是什么话都没说,陪同着宝七径直离去。
两人刚走没几步,屋子里再次出来一个身影,祁夫人由着清月搀扶,身旁还跟着刚刚进去通报的下人,目色冷冷的盯着离去的宝七和祁容,面色非常不好,当然了,她看到凌玕来这里,脸色更不好,何况对方身边,还带着自己的儿子。
祁夫人吸了口气,好似想说什么,突然被一声急促的通报打断了,只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看到祁夫人一行人在这里慌忙请礼,“夫人,二少爷,上官大人来了!”
祁越心头一愣,看向凌玕,对方和他表情一样,祁夫人拧了拧眉,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朝着前堂奔去了,刚才想说祁容的话,也就这么暂且压了下去。
“谢主隆恩,草民领旨……”
祁府上下跪在院落,祁敬乾最为靠前,身后跟着祁夫人,在旁边就是祁容两人,祁容跪在地上听完圣旨,立刻俯身谢恩,上前领旨,同时不忘感谢上官谦。
上官谦将圣旨交到祁容手中,见对方深色凛然。看不出半分高兴,还是笑呵呵的开口道,“大家快起身吧,恭喜祁老爷,恭喜大公子,皇上此番奖励甚是丰厚,除了要庆贺大公子身体康复。还要好好祝贺大公子得此皇恩。祁老爷,祝贺啊。”
上官谦一番话,祁容虽然表情淡淡。祁敬乾还是颇为热情,含着笑意给上官谦回了礼,毕竟对方是堂堂朝廷首相,说此番话是客气。可自己不能就这么不客气的收下。
祁敬乾对上官谦还是恭敬的答谢了一番,而跟在身后的祁夫人。早就变了脸色,低着头甚至有些颤抖,咬得嘴唇都要变色,分外难看。
从刚才那下人说上官府来人。祁夫人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想到对方是来宣读圣旨的,按照以往。若逢节日,皇上偶尔派人来赏赐些什么东西。也并不奇怪,可此次皇上赏赐的,却并不是寻常恩宠,而是全部给祁容的赏赐。
说什么因其身体康复,多年不易之类的,竟然赏赐他一座府宅,金银暂且不计,最后赏的那块金牌是怎么回,什么叫免死金牌,他们祁府凭什么让一个病秧子得到免死金牌,最让祁夫人气到发抖的,那些赏赐中竟然还有宝七的一份!
圣旨中将其贤良淑德和侍奉不易重重夸赞,还赐了一块贤女之牌,直接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野山鸡,提升成了皇恩加身的金凤凰!
祁夫人当场差点晕过去,皇上赏赐祁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单独赏赐过她和她的儿女,凭什么一来就要赏赐这么个半死不活的野种!祁夫人心中恨火蔓延,几乎将所有的心绪烧成了灰烬,她为祁府付出这么多年,祁府的名声和现在的地位,如果若不是靠她打理,怎么可能走到今天的地步!
这皇恩浩荡,却也当真是没了公道和天理!
清月早就察觉了祁夫人的情绪不对,此时也不敢多嘴,只好使劲儿搀扶着祁夫人,微微侧头,便能看到祁夫人刷白如纸的面色,嘴唇都被咬的快要冒出血来。
正此时,上官谦也没在祁府多留,随意两句便离去了,虽然带笑,却又透着泰然自若,祁敬乾微微躬身,和祁容一同恭送了上官谦,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祁容身体刚刚康复,又得到了皇上的赏赐,瞬间身份不一般起来,尤其是在祁府,连下人们的眼色都变了,虽然仍旧不敢靠近,但现在却含着几分敬畏和仰望,往日里对祁越的那些仰慕,此刻又增添了数十倍投射在了祁容身上。
祁容只跟祁敬乾打过招呼,没有理会任何人,就带着宝七离开了,好像完全没有在意到方才的赏赐,要知道这么些年,祁府得到的皇恩数不胜数,可这些皇恩里面,唯一没有享受到的就是祁容,现在这皇恩完完整整的砸在了他头上,他却好似没收到一般,就这么离开了。
下人们看的心中嗟叹,这大少爷虽然受到了皇恩,可这心性还是太差,竟然没有半分反应和表示,连少奶奶都跟着一起,哎,果然是乡野出身的农户之女,享受不了这么好的待遇。
当然了,这些话也都是下人们心中偷偷吐槽,涉及到皇恩,大家还是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祁敬乾本想和祁容说几句话,祁容却率先请了个礼离开了,祁敬乾心声无奈,叹了叹气恢复正常,招呼着大家散去,毕竟还是中秋佳节,很多客人还在等着呢,估计一回去,又要继续接受众人的贺喜和羡慕,皇恩浩荡,这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殊荣。
只是这皇恩的压力,恐怕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祁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对祁容的变化有些奇怪,以前祁容就算言语清和,待人疏离,却也是透着一股温和之气,现在那股儒雅虽然还在,却被另一股更为强势而威严的气息压了下去,本就有些菱角分明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更加凌然,祁越想着自家大哥的变化,紧跟着想到宝七似乎也有些怪怪的,态度虽然没什么变化,却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怪异,连母亲都跟以前不太像了。
众人散去,凌玕跟在祁越身边,看他蹙眉沉思,好似想些什么,毕竟方才的圣旨,连他都觉得恩宠优渥,何况祁越作为这个家里的次子呢,凌玕拍了拍祁越的肩膀,“既然是圣意,便自有圣上的安排,你我共同成长至今,有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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