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胜抬手打断他:“童大哥,咱们所谋干系重大,现在不要节外生枝。这件事如果是贾布做的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动他;如果不是他做的……那我们动他就中了别人的奸计,以后想要查出幕后真凶就更难了。一具死人的尸体不影响什么大局,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多注意贾布就好。反倒是任天行,你们真的没有发现他?”
童百熊有些不确定的说:“当时的场面太乱了,我嘱咐了咱们的人不要和五岳剑派硬拼,特意交代了要留意任天行逃走,但是仍然没有发现,东方兄弟你看怎么办啊?”
东方胜想了想,“先不用管他,你派人去请平一指,要他给来给教主医治,暗中埋伏下探子,我要知道平一指与任我行的谈话。”童百熊对东方胜的话深信不疑,听他命令后便差人去请平一指了。
话说另一头,在曲洋的房间内,任天行的心已是揪成了一团,他接过母亲的尸体,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滑落,语气平静的道:“多谢向叔叔帮忙,您的恩情天行铭记在心。”
向问天和曲洋听到这平静的声音,互看一眼,心中都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寒意。“这大公子的心机当真深沉的可怕,在这般痛处下,还能控制情绪,做出正确的决定……关键是他才八岁啊!”
向问天连忙回答道:“大公子不必如此,我也只是按公子的指示行事而已。只是有一个疑惑,公子为什么不趁着黑木崖下大战离去啊?眼看着东方胜大权在握,如今想走可就难了。”
任天行将母亲身体温柔的放在床上,低身抚摸她的脸庞,双眼中涌现亲切、不舍、温情种种情感。这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竟然永远离开了自己。他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第一,你们能想到我要在大战中逃走,东方胜也一定会想到。他定会让山下埋伏的手下紧盯着周围,万一发现了我,再想脱身几乎不可能,我还没到父亲身边就要被杀。第二,这次事变后父亲的亲随死伤惨重,这种情形下,我实在是不放心父亲,我要尽力保护他与盈盈。第三,我绝对不允许我母亲的尸身有任何的意外,她永远是最纯洁最伟大的……”
任我行来到寒潭边,听到妻子的尸体也被五岳剑派抢走,顿时感觉自己被人当众的打了一个巴掌,情绪激动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喉头一甜,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身旁教众哪见过教主受如此重伤?连忙将他扶到内殿,平一指也急急的赶来了。
在大殿内平一指把过脉对任我行说道:“教主的内伤不深,但是隐患不小,教主的体内有数十名正邪不同的内力,要是在平时,您可以用霸道内力进行镇压,但此时……一旦与人对敌内力消耗过大,就压不住这些异种真气了,若是长此以往……”
任我行看着平一指,面无表情的道:“说下去。”
平一指顿了顿继续说:“恐怕要引得经脉尽断,毒火焚身。教主此时的情况,服药已是无用,应该马上停止修炼神功**。等到将来把吸取来的内力全部散去,再调养息气,这才是治本之道。”
任我行听罢,盯着平一指,意味深长的说:“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泄密者杀,你记住了吗?”
平一指连忙躬身道:“是,属下遵命。”
任我行挥了挥手,“那你下去吧。”
平一指退后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道:“教主这次伤了元气再加上悲伤过度,以后千万别运送内力,至于头脑要穴,更是不能碰,否则真气不受控制,必然神智失常……”话还没说完,任我行不耐烦的又挥手让他下去,平一指只得无奈退去。
东方胜听罢属下回报,看看来躺在身边昏迷不醒的任盈盈,露出灿然的微笑,“不能运送内力啊?头脑要穴,呵呵……”
任天行此时正同曲洋、向问天将母亲的尸体秘密火化,并将骨灰藏于寒潭之底。躬身下拜时,忽然听得一声惊天怒吼。任天行心中一动,“是父亲。”回身对向曲二人道:“两位叔叔,快去看看,想来东方是有所动作了。”
曲洋点了点头,“那公子小心,我们先去看看。”向问天对任天行点头示意后,便与他一起匆匆离去。
二人刚到了成武德殿门口,便发现无数教众正与任我行拼杀,最前面的正是东方胜。只见教主双目赤红,掌力雄浑,真气四溢,招式全无章法。而东方胜且战且退,面带从容之色,姿势轻灵潇洒,游刃有余。
向问天连忙抓了一个教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教众面带恐惧的看着任我行,哆嗦的答道:“教主疯了,已经连杀了莫长老和杜长老。东方教主让我们制住教主,但是谁制得住啊?”
就在这时,东方胜朗笑一声,双掌开合间,只见掌影满天,四下翻飞,掌风震震涌起,声势之大如同惊涛拍岸。那无语伦比的神采,令人望而心折。任我行连中十数掌,被击的倒飞出去,昏死过去。
东方胜带着淡淡的微笑缓缓走来,周围的教众呼啦一下全部跪下,高呼“东方教主无敌天下。”
东方胜看着众位长老说道:“教主如今心智被迷,一时之间还好不了,我建议先把他带到异地疗养,等到教主病好了再回来处理教务,给位意下如何?”他虽然是在问,但是口气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就像是决定了一般。
向问天等人措手不及,曲洋道:“这……本教岂能一日无主?”此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一旁的童百熊接口说道:“东方教主用智用力救了我们,教主之位当然由东方副教主来做,不然哪一个能服所有教众?”
朱雀堂的罗长老站了出来:“且慢,我看教主此事疑点重重,应该细细调查,教主之位应该以后再议……”话还没说完,童百熊忽然出掌狠狠击打在罗长老心脏,罗长老在没有防备之下,当场惨死。
童百熊拔出长剑一挥,紧盯着周围众人,冷然道:“东方副教主本就是教主的继承人,姓罗的竟然妖言惑众被我斩杀,还有哪一个不服,站出来!”这时从两侧涌来数不清的手拿弓箭的教众开弓对准众人,他们齐声高喊:“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曲洋和向问天看了看周围的长老和教众,叹了口气,无奈跪下。
傍晚过后,曲洋领着任盈盈来到了任天行所在的房间。盈盈看见自己的大哥,恐惧、委屈的情感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哭着扑到了天行的怀里。任天行一边怜爱的拍着盈盈的后背,轻声安慰,一边听着曲洋讲述经过。
盈盈抬头说:“哥,我晕过去后,隐隐感觉父亲给我输送内力疗伤,我刚回头就看见东方胜用手指击打在父亲头部……我……”
任天行淡淡的道:“此事大家都给我忘了,包括你。”他拍了拍任盈盈的头,缓缓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接着看向向问天说道:“向叔叔,我爹囚禁的地方,就要麻烦你了,希望有一天能知道父亲的下落。”向问天不由担心的问道:“如今东方胜已然大权在握,还能留下教主吗?万一……”
任天行摇了摇头,“其一,东方胜现在虽然大权在握,但我爹在教中仍有不小的声望,刚才罗长老的事可见一斑。他要稳定教众,所以不会急于杀爹爹。其二,我爹对东方胜有知遇之恩,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时爹爹死了不管谁杀的,都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这对于胸怀大志的东方胜,是一个污点他绝不会做。第三,东方胜此人心高气傲,爹爹将日月神教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他想超越,就不会杀爹爹,他要证明他比爹爹更强。还有第四,呵呵……这就需要我和盈盈帮他一把了。”
任天行扫了眼周围众人,“几位都下去吧,我想和盈盈说点私事。”
向曲二人和左右的亲信神色复杂的看着任天行,躬身退去。等大家走远了,任天行将怀中的《葵花宝典》拿了出来,并将第一页的“欲练此功,挥刀自宫”撕了去递给盈盈。“在东方胜接任大典的日子,你将这本书交给他,就说感激他没有让爹爹铸成大错,还救了爹爹。出于感激将此书送给他。”
盈盈疑惑的看着大哥,满脸的不解之色。天行摸了摸盈盈粉嫩的脸颊,说道:“此书武功惊天动地,但也是伴
有十分的凶险,我又将最重要的地方撕去,他练功的时候必然更加不顺利。爹爹是唯一看过此书的人,万一出现了问题,留下爹爹就有大用了。而你必然会因此而得他的看重,你性命得保大哥也就放心了……”房间渐渐的安静起来,微微的鼾声响起,是盈盈在大哥的怀中安稳睡去。任天行怀抱盈盈,一动不动,淡淡望着窗外,目光幽深的仿佛看透了一切。
三天之后,黑木崖成武德大殿广场下,旌旗蔽日,上万教众占满了大殿,鼓声渐渐响起,由轻到重响彻广场。东方胜端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上万教众。衣着红袍手拿折扇,神采飞扬如同仙人,只见他忽的站起手中折扇一展,一众长老和上万教众全部低头不敢与之对视,接着众人跪倒在地,一手扬起高呼:“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站着大殿最下把守的任天行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东方胜,一种难言的激动涌上心田,缓缓说道:“大丈夫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说罢转身离开大殿,只留下淡淡的背影,随着脚步声消散。
任天行按照事先放置的绳索从崖边滑到山中的林地,从深林处穿梭下涯,这路以前根本没人走过,因为林中光线昏暗极其容易迷路。但对事先准备两年,曾经当过特种兵的他来说,就不那么困难了。他隐瞒了所有的人,包括盈盈在内,开始了新的旅程。
回头望着被烟云笼罩的黑木崖,任天行仰天狂笑,多年的阴沉在这一刻变的疯狂,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东方胜,这才是最好的离开时机,就算你知道此时我正在逃走,你和你的手下也不会为了我这个小人物,放弃你的接任大典。这一局,我赢了!”他哈哈笑着,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大殿之上,东方胜望着台下的众人,眼光撇了一旁的影子,那人隐藏在黑袍之下,只露出眼睛,显得神秘非凡,高深莫测。没有人知道这人是谁?是男是女?甚至包括童百熊在内,也只是知道这个影子是东方胜的心腹。
东方胜语气温和的道:“想必此时任天行已经下了黑木崖了,他倒是会挑时候,一会儿大宴之时,你去找童长老让他叫心腹领三百人,追杀任天行死活不论。”那影子听罢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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