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牵着程可淑的手走遍平海小城覆盖着香樟的街道,路过天岳广场的时候,看见一辆二手新的夏利从他们旁边经过,苏灿一瞥现司机赫然是以前天岳城管队的黄文运。
程可淑明显也看到了他,红润的唇微张,“这人不是以前我们帮助龚嫂时候遇到那些城管队中的一个吗?我记得好像叫黄文运。”
苏灿点点头,看着的士车一骑绝尘而去,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于是对她道:“要不我们去看下他们的生活吧?”
“嗯,我也想看小囡囡了。”程可淑莞尔。
两人循着以前的记忆往龚嫂家出了,这次偶遇一方面是为了追忆,一方面也是想找回曾经的那点温馨。
来到龚嫂原先呆的烧烤摊子以及住宅,现这里已经被拆迁了,成为天岳广场建设的一部分,后来在附近人家打听才得知龚嫂她们一起搬到了碧潭大桥对面,于是两人又返身朝着老街方向寻找,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龚嫂家。
两人并没有靠近,而是在一栋楼房的天台上远远地看着。
程可淑明亮的眼眸眺望龚嫂家,看到院子里面有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在洗衣服,应该是长大后的小囡囡无疑,她洗了一会儿衣服就进屋里面了,随后又有一个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尽管过年,也没有穿新衣服,说明有些节省或者说是拮据。
她在院子里面晾衣服,晾完衣服以后,就拿着簸箕在水缸边上抖动着什么。
一只白色的小狗摇头晃尾在龚嫂旁边跳来跳去,小囡囡也出来了,和小狗一起玩耍,而苏灿他们看到的是门外站了几个小孩子,拿着鞭炮烟火在催促小囡囡,应该是想和她一起出去玩。
小囡囡有些想去但又不敢去,面带局促的看着她妈妈,手指头在一起点了点,可怜兮兮的。
龚嫂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道:“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嗯,知道了。”小囡囡水汪汪地大眼睛眨着,点点头。
龚嫂又给她零钱拿去买鞭炮用,总不能叫她出去以后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子玩吧。
小囡囡接过钱以后,带着小白狗出了们,和那一群小孩子出去玩了。
苏灿侧了侧脑袋,对程可淑道:“这里风大,我们先去碧潭桥隔壁的面馆吃点东西吧。”程可淑也嗯声,毕竟这个时候也快到中午了,肚子确实有些空荡荡的。
他们两人前往面馆里面,细心的苏灿现面馆的街边上停着三四辆夏利的士车,而且面馆里面也坐了一些人,都在窸窸窣窣的议论着。
苏灿带着程可淑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点了两碗加蛋的牛肉面,趁着面上来的间隙,苏灿侧着耳朵偷听旁边一桌人的谈话,程可淑惯例性的眨了眨眼睛,微微带着促狭的神色。
那邻桌的两人好奇的打量一下苏灿他们,有些狐疑。
苏灿咳咳两声,程仙子转瞬神色自如,恢复漠然表情,然物外。
那两人收回目光继续讨论着自己的话题,苏灿再度竖起耳朵听起来,毫无偷听别人讲话面红耳赤的觉悟。
那桌上的两人,一人穿着臃肿的棕色棉袄,肤色黝黑,有点风吹日晒雨大锻炼出来的沧桑和成熟,他额头抬头纹很多,说起话来总是皱眉。
男子一边吃着桌上面碗里面的面条,然后嘴唇贴着碗口边一吸,出含糊不清的“嗦嗦”声以及咕噜咕噜的水声,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深深的吐一口气,道:“说起来我还真他娘的羡慕黄文运他婆娘,你说黄文运多老实啊,每天跑车挣的钱都一分不少的教给了她媳妇,绝对不乱花,平时连烟都舍不得抽一口,我们叫他去打牌都不去,说是要陪媳妇和女儿,真简直是模范丈夫啊,要换做我,绝对做不出来。”
另外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男子也砸吧砸吧嘴,应声说道:“那可不是,老黄对他婆娘那真没的说的,听说她还有一个水灵的闺女,不过不是亲生的。”
“嗨!你管是不是亲生的,老黄对她女儿那么好,哪怕没有血流于水的亲情,多半也差不多了,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一顿好的,但是给她女儿买衣服和吃的,那可绝对不会省。”棕色棉袄男子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听说老黄以前是当城管的?后来没干这缺德事情了,改行来跑车挣钱,一天跑十几个是辛苦钱,但挣得是心安理足,对了,还有连他手里的车都是别人免费提供给他的,叫什么按揭付款,没有利息,也算是造化了。”
“他家里婆娘有女儿,以后女儿还要上初中,当然要拼命赚钱,不像你我,都是两个老光棍,连家都没成立,老婆孩子都没,唉!”男子说完也是唏嘘的摇摇头。
苏灿在一旁偷听许久,才听明白一些事情,比如黄文运以前是城管,后来改行了做的士车司机了,当然至于以前沐暖阳给他们安排了店铺的,为啥龚嫂后来也没做了,还有家里也搬迁到这来,一切都尚未知晓。
程可淑也听到了,苏灿继续偷听墙角。
“说起来老黄今天叫我们这么多人过来是干嘛?我面都吃了两碗了。”男子打了一个饱嗝。
灰色棉袄男子一拍大腿说道:“老黄走得匆忙,也没给你说明白,今天是老黄他婆娘生日,所以就想叫大伙一起过来,他在这里给她媳妇庆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棕色棉袄男子恍然大悟,顺便还打了一个饱嗝,点点头道:“这样啊!我都没有准备啥礼物给老黄他媳妇的。”
“没事啊,他就是叫我们过来热闹热闹一下。”
“也对,还是老黄精明,这样突然起来给他婆娘一个意外的惊喜,这创意真他娘的贼好!”
至此,苏灿和程可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面馆会有这么多的士车司机集聚在这里,原来黄文运要在这里给龚嫂庆生日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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