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休之砸吧嘴道:“嘶,这可不好吧。”高隆之也附和道:“此事就是纵虎归山,日后定有大患,万万不可放其出城,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样的安排实在不妥,我进去跟国公再请示一下。”羊侃拉住他道:“你们先别急,都随我来。”于是三个人回到自己办公的衙署,羊侃专门找来一个僻静的房间三人谈事。高隆之着急的问道:“大人,到底您是怎么想的?”
羊侃笑道:“老夫岂不知纵虎归山的坏处,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既然国公交由老夫全排,老夫就有办法让他们到不了封地。”杨休之凑上前来低声问道:“愿闻其详。”羊侃捋着胡须笑道:“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万一王爷和王后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身体虚弱病死在路上,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高隆之惊讶道:“难道用毒?这个不太妥当吧,下官觉得最好能装作是一场意外,比如马车不甚翻落山崖。”这时屋里的三个人都黑着心想要致元善见于死地,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新皇登基是没错,可是谁能保证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有一天不利用长乐王的名号做文章?正所谓斩草要除根,倒不如索性将他办了。
有些事情的确需要常人的勇气和魄力才能做完,羊侃和高隆之、杨休之等人也是为了保证国家和朝廷的安全,并不是说和元善见有不共戴天之仇,从大义来说他们三个人都没错,只是从小节来讲这三人的确手段很脏。羊侃对高隆之说的很感兴趣,他也觉得元善见的死如果能伪装成一桩意外,那是很完美的事情。
那么该如何伪装成是意外呢?羊侃觉得应该从他们的坐骑上做文章,于是他特意把驾车的车夫找来,给了他一锭金子,又给他安排了一些事情,车夫满面愁容的回去准备了。这实在是有点难为他,因为这件事情成功与否,他都很有可能会被灭口,他不想死可是又不得不死,因为他有家人在邺城里。
总之元善见和他的爱妃在去长乐的路上意外坠马而死,特别是王后死的很离奇,因为她是坐在马车里马儿受惊了一路狂奔最后跌落山崖车毁人亡。
元兆业亲自在宗庙祭奠了元善见,追赠他为圣贤悼武大帝,专门请来画师给他留了遗像。羊侃等人谋害了元善见却并未罢休,此刻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希望年幼的皇帝可以禅位给齐国公高欢。但是这件事情明显要比害死元善见难度大很多,羊侃第一次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些文官们天天聚在一起就是讨论新皇的事情,久而久之连武将派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秘密,像司马自如和贺拔胜就多次跟孙腾和羊侃坦言,劝进的事情为时尚早,连武将派都不赞成,他们文官这边只好暂时耐住性子等待时机。时间一晃就来到新年,这就是清河二年的元旦了。
高欢的齐国公府邸在邺城的长寿里,那里距离皇宫很近,就在直道边上。在一系列的内政和军权梳理上他再度祭出大手笔,独孤信被封为荆州刺史,只身赴任去了,李虎被调到洛阳,担任司州刺史,他的华州被贺拔胜接管。高宾被提升为青州,兖州刺史,和李二虎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元欣留在了相州,做了三州钱粮的总管,河南道的行台。河西走廊的治理交给了杨忠,他此刻跟高岳(益州刺史)配合打算对威胁丝绸之路上的那些军阀蛮夷实行讨伐令。
齐国公府的后花园刺史一片的欢声笑语,高欢很久没有和家人团聚在一起了,此刻子惠都长成了半大的小伙子了,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尔朱采凰抱着三岁的长女坐在一旁正和尔朱英娥说话。婀娜公主也搂着一岁多的二儿子喂食糕点,一旁是娄明春正在帮她。瑶琴则轻弹她的琵琶,琴声悠扬顿挫十分好听,只有一个人似乎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无所适从,她就是小翠。
高欢打算给他这些位夫人也册封品号,只是此刻还没想好该由谁来当家做正妻,按理说娄明春最早跟着他,也最有当家作主的气度,但是她是嫁过一次的女人,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尔朱采凰也可以当国公夫人,只可惜她年纪稍显年轻,阅历不足,只怕难当大任。尔朱英娥到时各方面条件都合适,但是她早就遁入空门不问事实,高欢很少临幸她的原因就在于此。婀娜公主于是汉人的礼节和主持家务就更加陌生了,带大孩子都很费劲,要她管理几百上千的人口的确难为他。
剩下的瑶琴因为出身不好,是绝对不能立为正妻的,小翠就更别提了,她能做到姨太太的位子就已经是极限了,高欢想着忽然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青萝。不知道她回到邺城以后可好,自从上次长安一别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她了,这段时间也是忙于辞旧迎新(废立皇帝迎立新君)加上贺岁过年一直忙到正月都过了才稍有空闲。
这时边上高太妃和说了句话道:“可怜我那小儿子高琛此刻在北方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老人家一般就是疼爱小儿子,加上又不在身边所以这个时候高韩氏睹物思人不免的落泪哽咽起来。高欢很不高兴,因为当初高琛私通自己的小妾,他没有处死他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此刻老夫人提起来勾起他不愉快的想法。
高岚一看高欢面色不虞,当即劝说道:“娘啊,这么开心的日子你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高韩氏不满的说道:“老身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还不能念叨几句?”说罢起身对侍婢说道:“回房,乏了。”说罢颤颤巍巍的就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后花园。(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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