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大殿上一道白光微微泛起。在弟子们的喧闹间,白光中走出了一个容貌不下于“天下第一人”的男子。半束起的长发,脸上有着一丝未褪的稚气,他的样子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只见男子无视他人,缓缓走向若离他们。若即看了看依然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没有反应的若离,侧身保护意味的挡住了若离的身影。
“我等了很久了,太久了!”
低沉的声音像是乞求似的,而对象很明显不是自己。若即有丝疑惑的看向身后的若离,那个离辰的宫主乞求的对象是他吗?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
“‘天芒’,交出来吧!”他不想再等待了,那个人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再等下去只怕自己就崩溃了。雪枫意外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了若即。按照二师兄引颀死前的说辞“天芒”应该就在这个人手里,既然“他”没有打算帮助自己得手,那么就自己出手吧。
看着这个雪枫的怪异举动,到现在这个男子居然指剑相向,大殿上的绝嚣弟子们不由纷纷戒备。可是但众人认清了那来人手中的佩剑时不由又是一惊。
雪枫手中的剑,是属于绝嚣弟子们的佩剑,而且只有剑术大成的弟子才有资格配有的。这样的佩剑与他们的师父、师叔的佩剑是一样的,由此这个男子的身份令人不得不猜疑,他到底与绝嚣有什么关系?
就在众人思虑间,那头若即已经勉强接下了雪枫毫不留情的攻势。不是第一次御敌,可是这一次的敌人的强大程度是不能忽视的。这个男人意外的强,比起断迹师父和引颀师叔来恐怕是个更厉害的角。
若即虽然感觉到有些勉强却没有推开的打算,要知道他身后的若离现在这个状态让他对上这个人肯定是送死。
“不自量力。”有些被激怒的雪枫手下更是不留情。心头涌上种种的不平,和当初的不被认同时一样的感受,就是这些人,就是绝嚣的这些自以为名门子弟的人,他才会失去。心中越是愤怒剑上所爆发出的灵力就越不是若即所能承受的。
“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灵力超越了若即能够承受的极限,他还是不济的受了伤,仰仗着手中长剑的支撑才勉强没有跪倒在地。但是他也来不及应对雪枫毫不迟疑的下一击了。
不是绝嚣的弟子不想上前帮忙,只是身体好像被施了定身术般不得动弹。怪也只怪自己的修为太低无法挣脱,众人只能眼睁睁的这样看着。
“铮。”一声剧烈的两剑相撞声。
那两道身影在众人看来有些模糊,仿佛是一瞬交了不下数十招。众人还来不及分辨时,那纠缠的两道身影已经分开。
只见那头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人现下已是狼狈不已,他的左臂有着一道伤可见骨的伤口,可是意外的却没有流什么血,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雪枫树一样的味还有那从伤口处缓缓而出的如同清水一样的液体。众人被这样诡异的场面吓得有些脸苍白。
很明显,那种液体就是这个男人的血液。这个男人根本不能算作是真正的人了,是精怪吗?不,这也不可能,这人的气息证明他还是个人,而且他曾经换引颀为“二师兄”,如果大胆猜测他曾是绝嚣弟子,那么绝嚣是不可能收下一名精怪作为法术的修行者的,那可能是养虎为患。
同时的,另一边的人明显就是前一刻还在若即身后出神的若离。他及时的挡住了雪枫的招数,可是若即却有些疑惑的看着若离空空如也的双手。那么震惊人心的两剑相撞声不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现在若离手中却是连剑的影子都不见。这样的他,令若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引颀师叔曾经交代自己的话语。
低垂着头,黑发从发带中缓缓散落下。众人像是产生幻觉一般,看见那原本长度的黑发像是在长长,遮盖住了若离的脸,让人看不清。
“怎么,还不走,真的要我动手吗?”
少年阴冷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不由一颤。若即更是脸复杂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少年,他身上的气息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而且那一种阴冷的感觉就好像是天生般,无法让人忽视。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印象中那温柔微笑的少年天差地别。
他,到底是谁?无月有些疲惫的坐在主位之上。
手下的教众越来越难以控制了,没有真正掌握教主之位的自己在月教中也只不过是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祭司罢了,始终不可能拥有像教主一样的实权。刚开始或许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将众人治得服服帖帖的,可是时间久了反对的人也就越来越大胆了。
“祭司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将‘天芒’带回来?”开口的是一位显然已经上了点年纪的子。虽然她是一名子,但是也不可小觑。这个人是教中长老,在有些时候就算是教主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涟姨,为什么这么心急?”无月有些不解的看着这名将自己一手带到的子。没错自己就是由这个人一手带到的,在外人看来她是尽心尽力的做好一名母亲该做的,可是只有无月自己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的祭司大人好像忘了,只有‘天芒’在手你才能名正言顺的接掌教主之位啊。”虽然她的脸上有笑容,但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没有“天芒”,没有教主之位。这个人这么告诉他,那是前任教主留下的遗命。可是他一个字也不信,这个人从自己小的时候起就仇恨着一个人,到现在这样的仇恨都没有减少,而无月有理由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虽然自己很不想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但是眼下自己也不能和她翻脸。月教长老有着的地位其实在实质上并不比自己的祭司身份低,更何况这个人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
“涟姨,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好吗?”
涟姨不动声的打量了一会儿无月,还是退了出去。
无月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脖子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有些无力的无月放任着伤口并不理会。这个伤口是若离的剑造成的。
那日他指剑相向,自己却是心甘情愿的将身上的魉魍水交给了他,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任何的要求,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魉魍水,魉魍水。
“笨蛋,这样怎么可能招来纯然的精怪?”
“笨蛋,那种精怪怎么可能有自然之气。”
“笨蛋,魉魍水也能做成这样的污水。”
耳边像是回想着什么声音一样。无月有些焦急的向四周张望,一无所获。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怎么会想到了那个人呢?那个帮助还是孩子的自己招精怪、教自己配制魉魍水的,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不知他现在好不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若离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自己所到之处都会有这种味道?
有些破碎的发带无法像原先那样束住自己的黑发,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而且发带的裂痕也让发带失去了原来遮蔽他自身力量的效果。
果然,若离的出现在房中引发了微微的灵力波动,刚才还在出神的男子立刻回了神,意外的看着这个不该出现的人。
感觉很熟悉。
“笨蛋,‘绝望’上是有毒的。”
无月看不清若离的表情,但是若离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感到万分熟悉,难道就是他吗?无月仔细的打量着若离,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阴冷的感觉,这也是自己之前已经知道了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发带只是小小的破损这个人的身上就会散发出隐约的强大的灵力,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拥有如何的实力?
轻轻一挥手,无月的伤口已经复原,没有任何的痕迹。
“我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一与这个人接近自己的心跳就变得莫名,无法控制的想要接近,这样的自己令若离感到了深深的……不快。
转身像来时一样的突然,离开。
像是要故意忽略自己一样。无月笑了笑,是一个很别扭的人。而他自己不曾注意吗,越是这样矛盾的他就越让自己放不下心。
“你难道不知道,没来心动,哪来‘迷情’?”这一刻无月笑得有些开心,就像小时候一样,很久没有的真心的笑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