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秋马上就到了元旦,过了元旦就到了农历年底,马上就要到母亲的祭日了。祭日的头一天下午,素华让刘纪安陪着买了一些祭品。两人刚回到家就有人给刘纪安打电话来,刘纪安接了就和素华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素华说:“都这个时候了,一定是有饭局吧。”
刘纪安也并不否认,说:“没办法呀,是老客户。”
刘纪安准备着要走,素华说:“你就别开车去了吧,要喝酒的。”
“没事,放心好了,我喝不多。”刘纪安说着往外走。
“你一定要少喝酒。”
“放心!放心吧!”
等刘纪安走了,素华就百无聊赖的看电视,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素华一个人也不想做饭吃,吃了一点零食,看看表都快八点了。她给刘纪安打了个电话,刘纪安还很清醒,说:“我马上就回去了。”
“要少喝酒,你还要开车。”
“行,行,行。”刘纪安应着。
素华放下电话,看着电视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在睡中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穿上了婚纱站在了婚礼台上。洁白的婚纱直耀人眼,那么多的人羡慕得看着她,都流露着喜悦幸福的表情。亲朋好友都向她道喜祝贺,她看见了母亲,看见了弟弟。母亲喜悦的说:“你终于结婚了!”
可是新郎呢?他来了!高大帅气,那不是李玉青吗!不对呀,应该是晓峰呀?突然间她又明白了,这就是刘纪安呀。新郎过来吻了她,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笑了。她看见母亲笑了,弟弟笑了,都笑得这么幸福和快乐。
她突然被门玲声惊醒了,她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该是刘纪安回来了吧,可是他带着钥匙呀,也许是他喝多了,她也不问个明白,就把下面的防盗门给开了。片刻间就听见有人敲她的门,她听那敲门的声音不对劲。就问了一声:“谁呀?”
“开门,我们是派出所的。”素华一愣,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门,开了门再说。“素华把门开了一道缝隙,果然是穿着警服的人,有一个警察手里拿着证件给她看。素华只好把门打开。一打开门只见后面呼拉一下子进来许多的人,约有五六个。
“你们干什么?”把素华弄懵了,她不由自主厉声地问。
“这是刘纪安的家吗?”
“是。”素华说,心里想是刘纪安欠人家的债了吗?
“刘纪安因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抢救无郊死亡,现在他的家人来接收他的遗产。”
“你说什么?”素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纪安因为酒后驾车,车掉进了城里的那条奈河里他当场死亡。”
素华的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这时刘纪安的儿子过来骂了一声:“你个扫帚星。”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素华的身上,素华一下子跃坐到地上,可是她像是没有了感觉似得,坐在地上不声不响。不知过了多久,素华忽然觉得有些明白了,他们是在和她开玩笑,刘纪安怎么可能死呢,刚刚他还和她打电话呢。你们是趁着刘纪安不在家来拿他的东西吧。她这么想着,就高兴了,她嘿嘿的笑着,看着他们在她的家里乱七八糟的翻,她想:你们以为是刘纪安死了,一会儿刘纪安回来了,就有你们好看了。她告诉他们:“刘纪安一会儿就回来了,刘纪安一会儿就回来了,刘纪安一会儿就回来了,刘纪安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她,当有人注意到她时,才发现了素华的异常。她疯了。没有人能够联系的上素华的任何一个亲人,民警只好把她交给了当地的妇联。
当素华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百分之百的相信刘纪安确实是死了。
有人告诉她今天是除夕,就要过年了,她要回家吗。
她说回家。
就有人给她收拾了行礼——只有一个她以前用过的皮包。现在的她几乎是一无所有了。她身边的几千元现金,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在她名下一点积储,被人取了出来,几乎都被用在了精神病院,剩下的几百元钱,被人放在她的那个包里。包里还有一串有了锈迹的钥匙。
此外她什么也没有了。
有人递给她一把梳子,让她梳了梳凌乱的头发。
有人问她知道家在哪儿吗,她说知道,她就说了她的家在哪儿。
于是人家就让她走出了医院。
她走出病院的时候,上身穿一件浅蓝色的羽绒服,下身却只穿着一条没有外套的红色的棉裤,脚上穿着动物一双造型的棉拖鞋。
此时的她没有任何表情,呆滞的目光里只有死灰一样的冷漠和偶尔的神经质似的不知所措的慌乱,消瘦惨白soudu.org的脸庞让她的唇显得有些过份的红艳。
刚刚刮过风,所以这一天的天空是这么的蓝,阳光是这么的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和记忆中的年是那么的不同。记忆中的年是阴沉冰冷的,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当她从寒冷的风中回到温暖家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和弟弟一起等她回到家吃年饭。
当素华用那把有了锈迹的钥匙打开自家的门,熟悉的事物和亲切的味道连同房间的霉味以及孤独和寂寞一起扑入到她的怀抱,她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此时,别人家正是开始吃年夜饭的时候了,因为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吃年夜饭的人们,突然在鞭炮声中隐约的听见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喊,人们都从家里好奇的探出头来,想知道这声音来自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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