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夜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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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歌燕舞,流水小桥,万‘花’红遍三千里。。 更新好快。正值丽‘春’,漫山翠绿满眼望,山‘花’烂漫,正是踏‘春’寻幽探胜的好时节。

    丽山是通望京城的必经之道,长兴镇是丽山脚下的一处集镇,景‘色’幽雅,山水秀美,因其地理上的优势,成为了天京城外的一处相当兴盛繁华的地面。集内颇多酒肆、茶寮、饭庄,人来客往,生意极是兴隆。

    夜‘色’中的长兴镇,灯火处处,虽不复日间的繁华喧闹,但依旧有些车马往来,行人出没。到过长兴镇的人,都知道长兴镇有一座颇具名声的曲艺教坊,唤作烟云阁。画栋雕梁,气派非常,粉香脂‘艳’,歌舞缠绵,最是令人心动的地方,乃是长兴镇最著名的一道风景线,自命的‘骚’人墨客公子王孙,在此来往不绝,将这一片歌舞场当作了温柔乡。

    底下来往人众虽多,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烟云阁的屋檐顶上,竟有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人坐在那里,手中玩‘弄’着一朵显然是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花’。星光‘迷’离,夜风拂面,他也已是微醺。

    此人头发披垂,仍有刚刚解髻的痕迹,望着下方眼中虽是‘射’出炽热的目光,但却依旧面无表情,‘阴’冷之极,望之令人心寒。

    只见他此刻嘴角吣出一丝微笑,暗道:“听说烟云阁来了一位绝‘色’美人,不知这绝‘色’美人美的如何?听闻她以抚琴‘弄’筝舞蹈之技名闻京师,引来了众多的王孙公子、墨客追捧,为之神魂颠倒,倾千金‘欲’求一晤而不可得,不知今日是否还一样受尽追捧?”

    从这里望去,烟云阁内当真是灯火楼台,笙歌院落。四面长廊,中间是一个池塘,塘中荷‘花’已过‘花’时,却是莲叶亭亭,一池深碧,别有韵致。就中有一座水榭,‘精’巧雅致,重帘深锁,帷幕低垂,此处便是最闻名的歌舞台。此时回廊上已是华宴高张,坐满了客人。

    灯烛辉煌,映照如白昼,锦衣丽服的‘女’子穿梭其间,巧笑倩兮,莺声燕语,犹如一只只彩蝶。这里有京城最香醇的佳酿,最娇媚的‘女’子,说不尽旖旎奢华的光景,几可使人忘却人世烦恼。

    黑衣人不由暗中感叹道:“此处的摆设一如四年以前,只是时光无情,人事再不复从前。当日的英俊少年如今已成了这般人鬼不如的模样!”一时思‘潮’起伏,竟有些发古幽思起来了,不禁暗暗好笑,自己什么人?一名江湖普通的‘淫’贼,而且还是隐身于名‘门’正派、白道高人中见光即死的盗‘玉’窃香之辈!”

    一边自嘲一边打量起周遭景物起来,正兴致勃勃间忽听得彩声四起,只见水榭上的帘幕一层层缓缓拉开,十数名少‘女’素衣环佩,头戴高髻,手捧孔雀翎,扮做九天仙‘女’的模样翩翩起舞。丝竹悠扬,舞姿妙曼,风过处轻纱飞扬,几‘欲’凌空而起,衬着天上圆月,水中倒影,真如刚从月中冉冉而下。

    只听得羯鼓数声,缓急应节,乐声骤止,也齐齐退了下去。看台上立时寂静下来,有一缕筝声幽幽响起。仿佛是流水落‘花’的寂寞,又或如纤纤细草的无奈;仿佛是辗转反侧的思念,抑可能是沧海桑田的感怀……

    筝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便似剪烛夜话平生事,潇潇夜雨落窗棂,说不尽那一种轻柔婉转,令人只觉得往事如风,蓦地兜上心头。

    只见珠帘轻卷,弹筝的‘女’子蓦然现身人前。只见她身着月白‘色’宫闱,乌云轻挽,微微现得有些蓬松,除斜‘插’了一枝碧‘玉’簪外没有任何装饰,臻首半垂,但偶然微抬间瞥眼可见娥眉如画。

    只听她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摘直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歌声并不尖脆,却微微带了些化不开的慵懒之意,清冽醇秾,如饮美酒,令人醺然自醉。

    一曲既毕,纤手在筝上轻轻一划,这才抬起头来,顾盼四周,一双妙目清婉若水,被她看到的人都不觉骨软筋舒,浑忘了自己的身份作派。她盈盈一笑,站起身来,仪态优雅地福了一福,大众如梦初醒,登时掌声如雷。

    黑衣人自这‘女’子出来就变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女’子便是烟云阁新来的绝‘色’美人——月奴娇。望着她那婀娜美妙的娇躯,那风情万种的绝代容颜,他只感脑中一滞。

    黑衣人昔日里也是一介江湖‘浪’子,‘浪’‘荡’‘花’丛游戏人间,和多名江湖侠‘女’深闺怨‘妇’有过风流韵史,后来迭遭变故,多年来修心养‘性’潜修山林,加之本就‘性’格凉薄,此刻虽一时心情‘激’‘荡’黯然,片刻之后也就恢复如常了。

    原来黑衣人有名的大盗李怜‘花’。李怜‘花’天纵英姿,少年得志,十六岁便已尽得天下五宫之一的通天宫绝学,数年来行侠武林,闯‘荡’天下,在年轻一辈中罕有对手,声名鹊起,如日中天,风头之健一时无两。

    二十多年前,李怜‘花’在一次追剿最为著名的“蜂王”时,眼看对方即将授首剑下,一直顽抗的蜂王却突然扔下兵器,跪地苦苦哀求李怜‘花’饶他一命,并称愿‘交’出作恶的所有物品,只求能活命。

    李怜‘花’当时正直年少轻狂的岁月,清苦的教观生活和道德教条泯灭不了人‘性’,加之行走江湖多时,耳濡目染,洁白的内心其实早被江湖这大染缸所污染,灵魂深处渴望着这‘花’‘花’世界的一切美好之物——威名、权势、钱财,当然还有英雄人物必不可少的美‘女’。

    所以当蜂王提出以物换命时,李怜‘花’心动之下边答应了下来,他也极为好奇人们所最为深恶痛绝的万恶‘淫’贼究竟有何手段?

    不料在一探究竟的心态之下细细研究之后竟然沉‘迷’进去,深入其中而不可自拔,终于在一段时间的内心煎熬之后,忍不住探出了不可挽回的第一步——在一位武林前辈的七十寿宴上结识了一位九霄宫的‘女’弟子容‘玉’岚后,在旅途中用蜂王的‘迷’魂香‘迷’倒了她,彻底的体会了一把男人的‘激’情,而事后虽然容‘玉’岚痛不‘欲’生,却丝毫不知正是身边同伴的杰作。

    自此以后,李怜‘花’逐渐地从一个前途无量的正派少侠慢慢地堕落,虽然起初他也曾挣扎过,试图控制自己,但人‘性’难测,也许是物极必反,平日信仰的道德教条人生准则一旦崩溃,所带来的后果却是如山崩地塌般的不可遏制,做起恶来比之于表面上的恶人不但不遑多让,反而变本加厉,更加无所顾忌。原本斩断邪恶的利剑如果突然转向行使罪恶的凶器,会更加的凶残狠戾,因为上面涂抹着一层正义的光芒,无人加以防备!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会碰着鬼,李怜‘花’侠少的面具也终于为人所揭破,在一次半夜采x之时,被途经的乾坤宫俗家弟子柳俊羽所撞破,在使尽浑身解数也摆脱不了对方的追索之后,李怜‘花’只能无奈的迎战满腔怒火的柳俊羽。但毕竟柳俊羽是上代高手,数十年的内力修为不是李怜‘花’小小年纪比得上的,在一招“七日轮辉”之下面目损毁,但终于也逃得了一条‘性’命。

    李怜‘花’返回师‘门’之后绝口不提自己所为,极尽谎言欺骗师长,说是乾坤宫故意挑衅在先,终于惹起漫天风云,乾坤宫和通天宫同为神鹰帝国两大巨人,表面和睦,暗地里都在为主导帝国武林争夺霸权,李怜‘花’和柳俊羽一事,更使得两宫之间怨隙横生,使得心高气傲的通天宫主通天上人单人独剑赴往九凝山,为当时烽火正的两宫之争又添了一把熊熊烈火!

    虽然柳俊羽不知为何失去了踪迹,从而使得李怜‘花’的恶‘性’免得暴‘露’于人前,但李怜‘花’从此也被禁足在通天宫中,要他修身养‘性’,勤练师‘门’武功,免得再丢人现眼。

    此番李怜‘花’前往京城,途经长兴镇,长兴镇的烟云阁可是他的久游之地,四年前,他便在此采了烟云阁当时的头号‘花’魁谢丹兰。如今再来到长兴镇,听说烟云阁来了一位绝‘色’美人月奴娇,此‘女’正当芳龄,貌如天仙,才艺无双,端的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李怜‘花’一向喜欢美‘女’,听了自是一窥究竟,瞧瞧月奴娇是否传说的那般美丽?

    ……

    烟云阁最高处是一座小红楼,楼中红烛高烧,香气氤氲,正是本楼头号名牌月奴娇姑娘的香闺。室中陈设甚为简单,素绢为帐,一榻一几,墙上挂了琴箫等几般乐器,只几上供着的一瓶菊‘花’开的正盛。此时月明如镜,月‘色’勾勒出一个纤长窈窕的身影。

    月奴娇窗前倚栏,眉梢眼角似有重重心事,却又不为人知。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叹息,有人柔声道:“不堪冷风雨,何事重霜华?”转头看时,一个蓝衣美‘妇’长身‘玉’立,雍容温雅,正是烟云阁的老鸨,夜‘花’夫人。

    月奴娇款款施了一礼,微笑道:“月奴娇见过夫人。”

    夜‘花’夫人作势搀扶,亦是娇颜含笑的道:“适才从台下经过,在楼下听人说‘今朝得闻月奴娇姑娘仙音一曲,实在不负平生’,知道你今日未曾外出,还刚刚向客人献过艺。所以未及通传,便进来了。”

    月奴娇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掩面羞道:“在夫人神技面前,哪论得到小‘女’子说乐!那些人未曾见识过高人,所以将我这等粗陋手段也看得天上少有、人间罕见了。夫人见笑了,尚请就坐。”拂拭了绣礅,自己也在几旁坐下,早有‘侍’儿送上茶来。

    夜‘花’夫人‘玉’手轻摇,娇颜欢笑道:“你我一见如故,甚是投缘,难得你能留下来登台献艺,为我烟云阁增‘色’不少,奴娇姑娘,说起来,奴家也痴长不了你多少岁,你老是叫我夫人,显得太见外了,你若是瞧得起奴家,就叫我‘花’姨吧!如何?”

    月奴娇低眉一笑,婉转无端,轻笑道:“既然如此,奴娇就叫夫人一声‘花’姨了!”

    嗳!夜‘花’夫人应了一句,甚是高兴,格格娇笑道:“这样我们才不会显得生分吗。”

    月奴娇身躯微微前倾,微笑着问道:“夜深了,‘花’姨来我房间,可有何事吗?”

    唉!夜‘花’夫人叹了一口气,臻首连摇,面‘露’忧愁之‘色’,懊恼地道:“还不是为凤凰那丫头,这丫头就会胡闹惹事。白天,她竟然瞒着我偷偷地溜跑了出去,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我派人到处找,到现在都还没找着她,音讯全无,令我烦扰不堪,忧心如焚呐!”

    “‘花’姨不用担心,小姐也许去了朋友家里,玩够了自会回来!”月奴娇道。

    夜‘花’夫人脸‘色’黯然,显得忧心忡忡,樱‘唇’微张‘欲’压,良久始叹息一声,忧虑地道:“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奴家将不知如何……”说着,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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