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内,鉴证科的人在搜集罪证,法医在查看尸体,警察们将手机等重要物品用透明袋子收集起来
三个小时后。
一个男子看着电话记录中的一个号码眉头紧锁,最后说:“暂时不要将消息传出去”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细密谈了一会后。
“最后一个联系号码是秦翰的是他的人”
“秦翰老奸巨猾,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马脚,有人要搞他!”
“那”
“刚好秦翰为了让沈家那个白眼狼上位,也要搞我,那我就帮这人搞他!不过那人手段很厉害,估计也料到了我跟秦翰不和,并且知道你是我的人,是摆明了让我出手我可以动,不可以让人日后知道我动了,你懂我意思?”
“我明白了”
秦翰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早上就知道了人马被杀的消息,他很沉稳,吃完了早餐看报纸,又处理了一些公务才接听了消息。
“他们被杀的位置属于死角,没被拍到,都是一击毙命,对方的枪法很厉害像是狙击手出身,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那小畜生呢?”
“她的车子前后出入的世间都在一个小时前,时间无法对上,应该是我们的人被甩掉了,路上被暗杀”
“她去哪里查清楚没有?”
“通过沈先生那边的人帮忙,能查到她的车子进了郊区一个别墅小区,她早上出门,我们的人进去查过那别墅,很普通,屋内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也就是说,经过昨晚,她毫发无伤,我反而麻烦缠身?”
“秦先生放心,那些人从未跟你有过联系,就算警方那边调查也查不到您这里,刚刚沈先生的人来知会过——警局那边查不到任何苗头,正打算不了了之”
秦翰挂了电话后,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沈先生。
沈先生如今年近四十,不过乍一看起来跟三十出头差不多,显得十分年轻,又因为沈家一贯的好基因,高挺儒雅,很有官相,此刻喝着茶。
“大中午叫我过来看来一个小丫头也让你杯弓蛇影了啊”
“我原以为也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现在看来羽翼丰满啊”
“呵呵,我倒觉得你如今占据上风,以不动应万变便可,急躁不得年轻人,最吃亏的就是太急,她急了,你就赢了”
秦翰看着窗外,淡淡道:“我从未怀疑过输赢也没有输赢,毕竟她是端睿的女儿,也是你姐姐的女儿,只是不喜欢她这不合时宜的挑衅罢了”
第一次挑衅是年少轻狂,第二次的话
让他很是不舒坦。
“不过你还正打算将她带到我姐面前?我以为你会让她跟她的祖辈一样,永永远远跟魔都的土壤混合一起呢”
这话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秦翰转过脸来,看着沈先生,似笑非笑:“佑之,她也算是你的亲侄女,你这样讲,不大好”
沈佑之一愣,继而笑:“好吧,是我错了,还以为姐夫你大晚上的派几个大汉过去想干嘛呢,看来只是想跟我的好侄女叙叙旧不过有句话我还真得跟姐夫好好说下我大哥吧,从小就看不起我,谁让我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呢,也就素心姐姐待我好,不过她待我再好,也不明白男人间的事情姐夫,那位置我还得靠你呢,说白了小侄女哪有小侄子亲啊”
秦翰闻言笑了笑:“你想太多了,素心疼你,我这当姐夫的还能亏待你?而且你大哥的确”
胃口太大。
他言尽于此,两人心照不宣,一起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了管家过来汇报。
“老爷,夫人出去了”
两人脸色都是微微一顿。
秦翰眯起眼,淡淡道:“果然还是姐弟啊,你以为的,也正是你姐姐怕的呢”
沈佑之皱眉。
张玲时而结账,时而擦着桌子,时而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海贼王,又时而
“诶,看到没,那位我可第一次看见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这才家名媛贵妇呢,那些暴发户简直不能比”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张玲听着几个员工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她觉得心里有些惴惴,话说,这位好像是老板的母亲,那么
梅之鲟一进门就觉察到了张玲的眼神儿,便是转过脸看去。
她挑了眉,走过去,在沈素心下意识站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指扣扣扣敲了桌面三下。
“这里不是谈天的地儿,跟我来”
然后就转身了。
沈素心愣神了一会,才拿起包起身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便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似乎一脉相承,又似乎隔开了一个遥远的世界。
二十分钟后,一家咖啡厅里。
梅之鲟跟沈素心面对面而坐。
咖啡已经上了有一会儿了,香气飘逸在空气里,混淆一片。
“你这些年怎么样?”沈素心垂放腿上的手指将衣料捏出了褶皱,开了口。
“还不错”梅之鲟微微笑着,“我的养父母在国外对我很好”
沈素心拧着的眉头稍稍平和,又下意识端详梅之鲟脸上的每一寸痕迹
无懈可击。
她垂下眼,手指转着咖啡,缓缓道:“情感上,我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理智上,我知道你这些年一定不痛快秦翰,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问了,坐在对面的女儿也不会说。
她们之间,岂止隔了二十年。
秦翰,现在名义上还是她的丈夫。
“母亲一直都是一个感性的人,那么,就一直用感性的思维去希望好了有些事情,不必问过程,看结果便好,我此刻坐在你面前,毫发无伤,这就是结果”
当年的那些过程如何屈辱,如何狼狈,都不必再说。
不管是她的,还是她的。
母女之间唯一不能说的秘密。
沈素心看着咖啡上晕转开来的奶色,恍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调皮伶俐的小书童,她端着有她半个脑袋大的咖啡,哒哒得走在木板上。
“父亲,父亲,这是给你的咖啡母亲不许喝,不许笑我~~”
那咖啡随着她的半跑半走晃悠着,洒出一片一片的奶色
“我知道你一向聪慧,三岁便可启蒙,记百家书,你爷爷手把手教导,说你是梅家立世以来最大的天才却忧你慧极必伤这些年,我最怕的就是我们大人都没法承受的一切,统统都落在你的眼里,寻常孩子记不住的,你忘不掉,不开心,所以回来了”
“可我作为你的母亲当年既把你送了出去,如今依旧不希望你回来哪怕某种意义上,我已经不够资格当你的母亲”
沈素心声音极为轻柔通透,音质比梅之鲟的更多了几分婉约。
母女相似,却有不同。
“母亲还不够信任我”
“无关信任你也说我更偏向感性,从情感上来讲,我更屈从恐惧他不会放过你”
梅之鲟的目光从沈素心白皙而难掩疲倦的脸缓缓流动。
——她昨晚一整晚没睡。
“奶奶的遗书上,还有爷爷死的时候,都说过一句话——不惮以梅家百年之基业,百人之性命,祭寒梅之风骨,寒冬焚梅血,春时复又来都已经过了二十度的春秋,总有一个人要为梅家孤苦伶仃的那些孤魂祭祀立碑所以我回来了。”
沈素心愣愣看着梅之鲟,好半响,转过脸,眼里有了一些血丝,通红着。
两人都沉默了。
梅之鲟喝着咖啡,看到了窗玻璃上隐约有自己的脸,平静的波澜暗涌。
陡然,沈素心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过来一会,挂下。
“他的电话他会先打给我,看来如今还没把你放在眼里这对于你我都一件好事,不过我想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沈素心起身,正要转身离开。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长裤加衬衫外加帆布鞋的楼老板一步一步走来。
美丽,干净,强大,像是一轮小太阳。
一直在发光发亮,自带移动镁光背景效果,瞎了一群人的眼。
顿在三步远,在梅之鲟挑眉的时候,楼帘招已经优雅伸出手,言语铿锵正气:“阿姨你好,我是梅帘招,是之鲟在国外的唯一朋友她曾答应了我陪我去看电影,不过我并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电影,不知阿姨可否给个推荐”
梅之鲟:等等,什么时候的事情!还唯一朋友。
沈素心微微惊讶,看了看梅之鲟,又看了看楼帘招,之前的沉重心情似乎一扫而去,很快露出了略微安慰舒心的笑容:“阿鲟,你的朋友么?”
梅之鲟看到她的笑容后,神色微微异样,看了装得一本正经,气质相当正能量的楼老板一眼。
“是我的朋友”
梅之鲟一承认,沈妈妈脸上的笑容就更温和了,她可以从楼帘招的话里得出一些信息,比如,唯一朋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