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也就敢在曲敏前面说一说,真正与王远山抬杠子,她倒还没有那个胆量。
曲敏却在想两房的说法中央也是有的,只是在新的规划中,将由政府主导改成了由开商主导的商品房,这小小的改变,却是隐含着两房也市场化的苗头,而这原本是一项公共服务事业,一但推到市场中,必定会变质。
这点她能看得到,毕竟商人逐利,两房的投资回收期限太长,而得到的利润太低,可能到最后,两房的价格会与市场价相差无几。
但王远山的步子太大了,几百万平米的两房投入市场,会引起怎样的波澜,曲敏都是不敢相信的。
"这个问题,还是拿到常委会上再讨论,唔,明阳县委书记增扩入常的事,上面批下来了。"曲敏想到叶霆挂上常委,那将对常委会的控制更加的不利,但也没有别的手段可以阻止王远山在两房一事上的步子,只能将就这样做了。
王远山的办公室里也坐着一位副书记,那是鲁逸伯。这位被王远山挑来做**人的常务副市长,市委副书记,眉头上加了一把锁,嘴抿着紧紧的。
"跟宁省长聊过了,你可能不会在云广做市长,具体调到哪个市里,还没有下来。"
王远山给他递了杯热腾腾的茶,里面是林子轩孝敬给他的。
不像于成河那样有个还在幕后鼓捣着的巨富儿子,林子轩这个富女婿是放在台面上的,王远山的生活享受比一般的地市级领导要高得多,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鲁逸伯心里有些难受,从云广计委副主任到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再到接任于成河做常务副市长,4年来云广的展他都尽心尽力,现在还是在展的关键时期,他自认为在云广才能有他挥的空间,能施展他的抱负,而省里可能要调他去别的市做市长。
且不说有没有云广这样大的经济总量,而新的环境,要适应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有可能是柳水……"
鲁逸伯惊愕的抬起头,看王远山的脸上挂着的微笑,不像是说假的。
"那庄市长……"
"敬元市长的前程我就不敢随便打听喽,省里也该会有安排的。"王远山微微一笑,"柳水这3年来的挥也是有目共睹的啊,以重工业为龙头带动整个城市的工业展大步向前,汽车制造、炼钢、还不提柳稀这家全球性的矿产资源集团,听说最近中铝还要在柳水上马千亿级规模的氧化铝项目。逸伯,你到那里也不算是委屈了你啊。"
鲁逸伯心里漏*点涌动,盘算着柳水和云广是否能够展开更紧密的合作。
"王市长,那您……"
"我可能不会留在云广了,"这点其实很多人都猜到了,在换届前夕将曲敏调过来,阻止了王远山任市委书记的可能,"说不定还会留在岭西。"
鲁逸伯心里一震,要是这样的话,王市长极有可能会出任岭西的副省长,那他做工作就容易了些,省里有人好办事啊。
"王市长,谁会接任您做云广的市长?"鲁逸伯大胆的问。
要不趁这机会了解个通透的话,那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
"现在盖子还没揭开,很多人都有可能嘛,"王远山笑道,"不要担心了。"
鲁逸伯微微点头,却不再问下去。
这时,从办公厅新调来的秘书推门而入说:"市长,韩局长有要事要见您。"
"韩跃吗?让他进来吧。"王远山挥挥手说。
鲁逸伯站起身要告辞,王远山叫住他:"看他有什么事,你也听听。"
韩跃大步走到办公室里,先向鲁逸伯点点头,然后就说:"昨天夜里鑫贵出了事……"
在云广官场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清楚王冰跟鑫贵老板之一的唐铭义的女儿唐可馨交往的事,戴着色眼镜在看的有,不解的也有。
这唐铭义毕竟在先前是很有名的黑道头子,这大大小小的官员,去皇后夜总会里的还少了?但都不敢也不好说什么。
韩跃清早接到市刑警队长陈海龙的报告时惊了好半天,才决定拿着报告赶来市里向王远山汇报。
"什么事?"王远山的眉头稍微的紧了下。
唐可馨还是很懂事的,唐铭义这几年早就洗白了,跟黑道再无瓜葛,他对儿子跟唐可馨的来往就没说什么,小孩子的事,由得他们自己为自己拿主意的好。
现在看韩跃的表情,莫不是唐铭义又翻蹄子来事了?
"昨天有人到鑫贵收保护费……"
一句话说得王远山和鲁逸伯都愣住了,跟唐铭义和海洪涛收保护费?
"是几个东北人,拿着大砍刀,唐铭义和海洪涛都不在,酒楼的经理出来劝阻被砍成重伤,迎宾小姐被掳走,早上找到,被几个东北人先奸后杀,情况惨不忍睹,我怕唐铭义犯浑,给于骏和王冰都打了个电话。"
王远山听得手慢慢的手握紧了起来,沉着脸说:"成立专案组了吗?"
"已经成立了’2.o9专案组’,由我挂名组长,陈海龙任副组长,厅长还在云广,我想让她过来帮个忙。"韩跃说道,出了这种恶性案件,他脸上也无光。
"我给静打个电话。"王远山说着,转身就去拿电话机。
……
于骏看着一片狼籍的鑫贵,地上变成黑色的血,还很显眼,昨天夜里的事,虽没亲身经历,但都仿佛都看在眼里一样。
"五重伤一死,"陈海龙皱眉说,"云广有大半年都没出现过这种被人关注的重大案件了。你怎么看?"
韩跃没敢跟王远山说实话,除去酒楼经理,还有三位服务员,一位客人被砍成重伤。
于骏没接他的话,抬头瞟了眼双眼红,随时都要暴走的唐铭义,给王冰使了个眼色:"劝劝你未来岳父,告诉他,事情市里会为他作主,让他别让道上的人乱来。"
王冰点头走上去,递了颗烟给唐铭义说:"老唐,都是些外来户,没长眼,你别给自己置气啊,身子坏了,可馨回来还不得抽我。"
唐铭义听他提到唐可馨,苦笑了声,拿过烟说:"在云广活了大半辈子,这回算是一巴掌打在脸上了,一点光都没有。昨天夜里就接到了七八个电话,都是以前在道上混的兄弟,说要帮我出头,把人给拾掇出来,我让他们去找人,没让他们动手。还是要陈队来办,这点我心里清楚。"
那些道上的人也都是逐利的,唐铭义多大的老板,要能帮他一个忙,那别说能不能走通这关系,就是他事后给的报酬,那都是能想象的了。
"最近这两年外来户特别多,这也是随着云广经济展带来的一些弊病,你在云广待的时间少,可能感触不深,其实局里还有十多件命案,都是在这两年生的,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个头绪,"陈海龙说,"大半不是东北人就是湖南人做的,流窜犯的可能也大,但人一走,这到哪里去查?"
"西岭每年给局里给刑警队送钱送车,寻求的就是个安宁的环境,"于骏沉声说,"在同级别的城市里,西岭的公安局算是办案经费最充足的吧?监控、信息化建设也是最高的,金山、云电、金蝶每年都会用最新的软硬件设备和技术帮助你们,还有十几件命案查不出来?"
陈海龙听于骏的话说得严重,摇头苦笑:"这都是硬件方面的事,而在很多时候,查案子不光是硬件方面,许多地方都是要看的,这些人我看都是惯犯,而且,在云广,被压榨的酒楼不止这一家。"
唐铭义和王冰都愕然抬头。
"他们都是被收了保护费敢怒不敢言而已,"陈海龙一叹说,"我也是或多或少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市里有人为他们提供保护伞,局里有人也跟他们涉水很深。"
"等等,海龙,你前面不是说可能是流窜犯吗?现在怎么好像在这里定居了?"于骏皱眉道。
"有一部分是流窜犯做的,有很大一部分则是外地来这里定居的一些惯犯做的,你们的层次太高,可能看不到,其实整个云广根子里很烂了,赌场、强迫卖淫、贩毒什么事都跟着经济展的提高,展得很快,而这已经形成了一个网,很难一下就撕开。"陈海龙感到有心无力的说。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糜烂下去?"于骏不悦道。
"不可能,再大的网也要把它给撕破了!"一身警服的静大步走下车说,"刚跟爸谈过,整个岭西现在涉黑的情况很严重,省纪委、省政法委、省公安厅有意拿云广做突破口,不能让岭西经济展后,社会反而变得不稳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