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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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词就站在岑昱的面前,她甚至不敢直视他,他却明白了她的果决。

    孟词听到他说:“你真的要去?”

    孟词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再次被他叫住。

    他叹了口气,问她:“所以,没有什么能改变你的决定,因为你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对吗?”

    孟词眨了眨被风刮得几欲落泪的双眸,轻声说:“这和你无关,真的。”

    岑昱的声音也变得不容置疑:“但是,如果你真的出事,就和我有关了,是我没有拦住你。你必须要去,而我拦不住你,为了安我下半辈子的良心,我必须和你一起去。我必须确定,你是安全的。”

    他催促她:“走吧。”

    孟词反而停下了脚步,她有些颓丧:“我说过,你和这件事无关。”

    她刚说完,对方立马干净利落地回答:“我也说过,我必须亲自确定你的安全。”

    孟词抿唇,往前走了两步,回头,闭着眼,抿紧了唇,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数落他:“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世界上闲事多得很,你管得过来吗?”

    而且,他还是什么事都要管吗?

    明知道危险,却仍然要去吗?

    他良心是安了,但她呢?如果他有个什么好歹,让她的良心怎么办?别人无偿帮助了她,但却因为她而出事,这就是她对这个善待她的人的报答?

    她说完,有些懊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坚持让她有些生气,她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直接发脾气的经历了。她垂下了头,情绪低落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敢去看他的脸,睁开双眼后,视线落在他光洁的脖子上,脖子上的喉结动了动,她听见他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否是出于愤怒,他说:“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你今天的事我管定了!”

    孟词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瞪他的脖子,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显然他今天是要跟她耗着了。

    她咬着唇沉默了半晌,就听到他说:“你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也许对你而言是很困难的事情,我去了会很简单。”

    他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学过自由搏击,也学过格斗,技术很不错。只要对方没有枪,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孟词看了看他清瘦而颀长的身板儿,明显得觉得有些不相信。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不相信,他说:“很明显,我是网络上说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男人。”

    孟词的脸上一烫,晃了晃又有些发晕的头,原本的委屈和害怕经由岑昱这么一闹,早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

    她跺了跺脚,没了法子:“随便你。”

    说完,径自跑开。

    岑昱就跟在孟词的身后,他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飞快地左腾右挪,像是一尾灵活的鱼,不由得笑了笑。

    显而易见的是,她想甩了他。

    更显而易见的是,这件事她办不到。

    孟词飞快地跑着,转了好几个弯儿,终于跑回了便利店。路上偶尔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像是要围过来一样,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她被很多人围着,被欺负着,被人指指点点地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和谈资。

    她眼睛一红,早已疲惫无力的身躯在这一刻已经在对她抗议,牙床、腮帮子、耳朵、腰都在疼。

    但她脚上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到了便利店才停下来。

    之前和警察说看到她慌慌张张地从便利店后门跑走的邻居见了她,就冲她所在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撇嘴翻白眼儿:“哟,警察怎么不把这个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杀人犯抓起来!还让她回来。”

    说完,抹了抹嘴儿,听到房里她男人骂她“多管闲事”的声音,哼唧了两声,扭着臀进了自家的门,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孟词脸色惨白,她无暇顾及别人说什么,只想悄悄地往楼上去拿东西,尽量不引起熊大明的注意。

    谁知她刚走到楼梯处,熊大明却突然窜出来挡在她面前,一边伸手要抓住她,一边斜了嘴坏笑道:“你还敢回来!怎么?是不是想哥哥我?今天你哥哥我老婆刚刚才被发现死到店里了,正好没有暖床的,你要是愿意,就是这店里的老板娘。以前那死婆娘在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她死了,你也该识时务点儿,机会不是时时刻刻的都有滴!”

    孟词“啊”地低叫了一声,在对方那粗糙的手伸过来时吓得连忙后退,知道后背突然抵上货架退无可退。

    所幸的是,熊大明并没有碰到她。

    孟词死死地盯着熊大明的手,大约是看她没有了退路,他反倒不着急抓住她,而是收回了手直接去解腰间的皮带。

    孟词很想把那只手折断,想狠狠地把这个人打倒,但她气力小,又不敢碰到别人,所以她办不到。

    她咬住了下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熊大明那恶心的声音还在响起:“早晓得你就该从了我,早睡晚睡还不是一样的睡,妈滴,装啥子贞洁烈女,乖乖儿地张开你的两条腿让老子干!等老子爽了,你的东西就给你。”

    他已经将那丑陋的东西释放了出来,准备将孟词提溜到他怀里,想直接把她摁在货架上分开两腿强上。

    孟词的心跳到了嗓子口,她紧紧地盯着他,就怕他碰到她。

    在他的手探过来时,她一躲,想起了平时她发现的娟姐和熊大明的那些事,强作镇定地开口,用比平时讷讷不成言时略大的声音说:“你要敢动我一下,我就直接告诉警察,昨天我看到的杀人凶手是你。而你杀人的原因,两个。一是你在外面有一个情人,为了和情人在一起,你才杀了娟姐;二是娟姐经常上微信和比年轻男人约/炮,而且每次都是在你和她的床上,还经常骂你不中用,你因为生气,所以杀了娟姐。”

    她开口的时候,就注意到熊大明的手已经停住了,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只是他腰间被掏出来的某物还在空气中立着。

    她很紧张,并不知道自己的威胁能不能奏效,但从熊大明的反应来看,他一时是被吓住了。等她说完,以为熊大明会走开她可以顺利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时,熊大明看到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突然反应过来“呸”

    了一声,破口大骂:“我/操/你/妈,你以为你熊大爷是被吓大的嗦!”

    孟词吓得浑身一抖,手在货架上不住地打着颤儿,突然手上拿到了一把雨伞。

    熊大明叫骂着,直接冲她扑了过来:“老子今天把你操了,看你有没得脸去警察局说。”

    孟词手上抄着伞猛地往前一捅,熊大明人还没有扑到,就先痛得捂着已经变软的东西尖叫了一声,他还没缓得过来,孟词只觉黑影一闪,熊大明的头就中了一拳,整个人都被揍翻在地。紧接着又挨了几记窝心脚,熊大明痛得哭爹叫娘地被踩在了地上。

    孟词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那个打人的身影,脑海里住着的那个小小的孟词说:“原来他说他会自由搏击会打人能保证两个人的安全是真的。”

    危险骤然解除,孟词原本高度紧张的心神一缓,真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

    她听到岑昱带笑的声音:“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这里交给我。”

    他说话的时候回过了头,蓦然对上了她的目光。孟词只觉浑身一烫,连忙转开了头道了声谢,从地上爬起来往楼上跑去。

    她的东西都还在,首先,最重要的东西是户口本、身份证、银/行/卡、交通卡,再然后是她的笔记本电脑、一百块的老人机,春夏冬三季的衣服各两套、内/衣两件内/裤两条,再然后是一双棉拖鞋、一双人字拖、一双板鞋、一个水杯、鼠标、鼠标垫、充电器,再然后是她自己的买的床单、被单、棉被。

    尽管她的东西不算太多,她收拾的速度也不满,但岑昱从楼下上来的时候,她也才刚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塞进鼓鼓囊囊的行李箱里。

    岑昱站在门口时,她正在叠被子,并且准备带走。

    她刚叠好准备往大袋子里装时,就听到岑昱问她:“你装这个干嘛?”

    孟词耳根子一红,低声说:“这是我自己买的,不是他们的。”

    她再怎么穷,也不至于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她说完,手里的动作继续。耳朵却竖了起来,唯恐听到岑昱奚落的声音。

    但他并没有,他只是问她:“想好接下来住哪儿了吗?”

    这个,肯定是没有。

    孟词低了头,不好意思回答。

    只听他继续说:“加上两床棉被,你确定你能带走?”

    孟词还是不好意思答。

    这时候她不管说什么,都有央求对方帮忙的嫌疑。

    这样不好,很不好。

    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但是他刚刚才帮了她,她保持沉默也不好。

    最终,她脸憋得通红,最终才憋出一句很小声的话来:“我气力很大的!”

    想到自己不久前还因为岑昱清瘦的身材质疑岑昱跟着她来是逞能、觉得自己会连累他,再看了看自己没几两肉的手臂,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很大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孟词说岑昱管闲事的问题,其实岑昱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世界上的闲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爱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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