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欣内衣还拿在手里,回头一看何云熙更崩溃了,赶紧回过头,把衣裤藏到背后,解释说:“他是我助手……”
等等,她为什么要解释?秦开欣回过神,故作镇定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拿西装。”他平静地说。
秦开欣反应过来:“哦!我这就给你去拿……”
“我能进去喝口水吗?”他忽然用发干的嘴唇问。
秦开欣一怔,人家既然说了,总不好拒绝,只好答应,开门让他进来,自己匆匆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秦开欣就疯了。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何云熙会忽然跟她表白,为什么裴宸正好过来,为什么她手里会拿着内衣裤啊?
这都是为什么啊?!
工作室里,裴宸进门,把脏兮兮的登山包和外套脱了放在玄关,从鞋柜拿了那双粉色的草莓拖鞋。
“这鞋……”何云熙走过去阻止。
“没关系,我一直穿这双。”裴宸面无表情地说。
何云熙没说话,眉头微皱,有些敌意。
裴宸穿了鞋进来,秦开欣也正好拿了西装出来,对他说道:“衣服我已经去干洗过了,真的不好意思,那么久才还给你。”
“没关系。”裴宸把西装拿在手里,又问,“你的手没事了吧?”
上回见面都没问,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秦开欣摇摇头:“早就好了,谢谢。”
“那就好,能喝口水吗?我刚下飞机。”裴宸看上去好像挺虚弱的样子,喉咙哑哑的,伴着有几声咳嗽。
他这是感冒了吗?秦开欣没多问,道:“你坐,我去倒水。”
“我去吧!”何云熙抢在她前面,像男主人似得问裴宸,“这位先生,你是要喝茶、咖啡还是果汁?”
“热水就可以了。”裴宸平静的回答,客气却冷淡。
何云熙见挑衅没起什么作用,只好熟门熟路地去倒水了,留下秦开欣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
“你去忙吧,我坐一会儿就走。”裴宸说着又咳了两声。
“你……”秦开欣想问他的病情,想想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去关心他呀,便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说,“好,那你随意。”
秦开欣回到工作台,继续做她的蛋糕,只是裴宸坐在那里,实在让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沙发上瞄一眼。
何云熙故意倒了滚烫的热水,蒸汽从杯子里升起,在空气里翻腾,一如秦开欣此刻的心情。
偷偷观察了一阵,她发现裴宸瘦了好多,纵使穿着厚厚的毛衣,依然显得整个人单薄了一圈,而且皮肤也黑了不少,时不时地轻咳两声,跟圣诞节那天的样子,实在是判若两人。
他会这个样子,是因为**那边的条件太艰苦了吗?废话,那可是**,能不艰苦吗?
正胡思乱想着,何云熙忽然在旁边提醒了句:“你的蛋糕。”
“啊?”秦开欣一分神,手里的奶油挤得太多,都满出来了,搞得一团糟,她手忙脚乱地收拾。
“我来吧。”何云熙拿过她手里的抹布,用另一只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下,宠溺道,“这么不小心,真是糊涂。”
秦开欣眼睛瞪得老大。
“咳咳……”裴宸忽然一阵猛烈地咳嗽。
秦开欣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过去问:“你怎么了啊,从进来一直在咳嗽,是生病了吗?”
“抱歉,我有点感冒。”他道歉,脸色发黄,又连着咳了好几声,这回倒不是刻意的。
“感冒?那你吃药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药?”秦开欣问。
“板蓝根。”
“……”这个没用,顶多只能预防一下。”秦开欣感到很无语,“我房里有泰诺,我给你去拿。”
“不用。”裴宸摇摇头,“我吃那个集中不了精神。”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感冒药都是这样的啊,你赶紧吃了吧,都咳成这样了。”秦开欣拿了板泰诺给他。
“谢谢。”裴宸道谢,接过她手里的药吃了下去。
泰诺果然比板蓝根奏效,裴宸很快就不咳嗽了,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是谁啊?”何云熙忍不住,低声问。
“朋友。”秦开欣低声回答。
“朋友?”
“对,普通朋友。”她强调。
“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前任?”他问得很直接。
“你胡说什么啊?”秦开欣急了,裴宸还在呢,要是让他听见怎么办?“我们没关系的,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那你强调那么多遍干什么?”何云熙问。
“……”秦开欣有些尴尬,“我就是强调一下,你不要误会。”
“你怕我误会?”何云熙开心地问。
这家伙真是没完了,秦开欣很无奈:“今天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何云熙惊讶:“你要赶我走?”
秦开欣咬咬牙:“对,我觉得你今天很不正常,我不喜欢你这样,所以请你回去吧,冷静下再来工作。”
何云熙愣了愣:“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错,我很不高兴。”
“好吧,是我太突然了,我向你道歉。”何云熙诚恳道。
这还差不多,秦开欣刚一欣慰,却听何云熙又说:“但是我现在不能走,这家伙在。”他指指裴宸,“我不喜欢他,他身上有情敌的气息,我不放心。”
“……”秦开欣彻底无语了,指着他,“你给我滚!”
轰走了何云熙,秦开欣松了口气,转身一看裴宸,整个人又不好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麻烦一个接着一个,他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叫醒他?
秦开欣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决定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叫了:“裴宸?”
他没反应,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胸口,低着头,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均匀,带着些粗重的鼻音。
秦开欣沉默了,比起刚
才的匆忙,她现在能更多的时间来仔细观察他的模样,长途跋涉没有让他显得很邋遢,反而多了一份清癯的气质,像伫立在高原上的一颗云杉,在无边的寂寞中安然而立。
秦开欣不知道这一个月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她能想象的仅是那寒冷的风沙在他脸上呼啸而过,还有高原上稀薄的空气、猛烈的日光……一切都是那样的恶劣与无情。
看,他的睫毛都好像还沾着从高原带来的风霜,对了,睫毛!
秦开欣暗喜,处女座的强迫症又上来了,实在没忍住内心的渴望,凑过去,伸着手指仔仔细细地数裴宸的睫毛。
101、102、103……
快了快了,马上就能有结果了,秦开欣无比兴奋地期盼着。
裴宸的眼皮抬了抬。
秦开欣迅速地逃开,心砰砰直跳。
他转了个身,再一次睡去。
靠!你倒是给我安安静静地睡着啊!
秦开欣很不甘地走过去,凑近,从头开始数。
15、16、17……
“咳咳……”他在睡梦中咳了两声,吓得秦开欣又得重数。
气起来真想把这些睫毛全剪了,秦开欣正郁闷着,忽然裴宸又是一阵咳嗽,听起来比刚才还要严重得多。
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还咳呢?
秦开欣有些不安起来,想了想,又试探地叫了声:“裴宸?”
“嗯……”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眉头紧锁,嘴唇发白,脸色潮红。
这很不对劲,秦开欣大着胆子过去推他:“裴宸?裴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天哪,好烫!
他竟然在发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