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南部的强盗大部分为燕北人,如今听到魏增只要归顺燕北义军,便可以既往不咎,让很多人都心生动摇。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这是齐维伦告诉魏增的一些话,就是让魏增一方面对顽抗的强盗严厉打击,让强盗绝了抵抗的心思;另一方面对愿意归顺的人采取怀柔的政策,从而安定人心,不使一些人铤而走险,负隅顽抗。
魏增让黄羽飞和于朝贵分别带领一路人马,巡掠那些弱小的营寨,逼迫那些弱小营寨归附。魏增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攻打或劝降那些大寨子。
黄羽飞和于朝贵自然无往而不利,那些小寨子见到有一条生路可活,在义军到来之时纷纷归降。但是那些大寨子虽然畏惧,但因为实力强大,自认为可以抵挡一阵子,有的漫天要价想要得到更高封赏;有的则根本不相信魏增会长久呆在深山,打算抵抗一阵子,等魏增离开后便称王称霸。
“这就是你们寨主开出的条件?万户侯!你们寨主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吗?”魏增听着一山寨使者的话,忍不住笑出来了。
“现如今将军占据了整个燕北,燕北人口百万,想来万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寨主可是知道,将军攻克岩龙寨,是使记把岩龙寨的人骗出来的。我们寨很是坚固,粮草也充足,只要我们坚守不出,难道将军还能强攻不成?”使者强作镇定说道。
“你们寨子不过几百人,一归附就要万户。我要同意了你们,这虞山南麓三百营寨,恐怕十个燕北也不够封的。我燕北军一向是凭军功谋封赏,你看我身边这几名将官,哪个不是在对抗靖难军时立下赫赫功劳。想要万户侯?很简单,杀败一万敌军再说吧!”魏增冷言道。
“这么说将军是不同意了?那也没有必要再谈了。我这就回去禀报寨主,等什么时候将军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再谈吧。”使者说着就要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义军大营是什么地方?”魏增怒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军可不能坏了规矩。”使者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们不过一些强盗,我军对于负隅顽抗的强盗只有诛杀这一个规矩。我也给了你们归顺的机会,是你们不珍惜。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然后率众攻寨。”魏增说着点兵杀奔营寨而去。
此寨寨主见派出去使者的人头被抛进营寨,当即命人严守寨门,意图抵御燕北义军。
就在魏增点兵到达营寨门口时,营寨的后方一片喊杀声。魏增当即带人前后夹击,攻克此寨。
原来魏增从于朝贵和黄羽飞口中得知,许多强盗因为岩龙寨的人被放了,便有侥幸之心,认为即使抵抗义军,将来投降也不会被杀。因此许多大寨子,虽然畏惧义军,但也不愿归降。
魏增听此,一狠心便要拿一个寨子开刀,之所以选择这个营寨,只是因为黄羽飞已经知道了一条进入营寨后方的小道。
“启禀将军,这些投降的强盗该如何处置?”黄羽飞战后来到魏增身前请示道。
“全部诛杀,一个不留。我要让剩下的强盗知道,我义军虽然仁义,但是仁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的。我军的仁义,只给那些拿出诚心的人。”魏增面如寒霜说道。
黄羽飞心中一凛,然后听命而去。
许多大寨子的探马,就在附近探查,看到了此寨的惨状当即回寨报道。如此许多大的寨子失去了抵挡的心思,在义军到来时便纷纷归顺。
如此,义军按照打探消息一路向北而去,所到之处无人可挡,所遇营寨无不归附。义军人马越来越多。魏增担心归附强盗多了会生出乱子,便命人将其押回石风城接受改编。义军的队伍一直维持在一千到两千之间。如是已经十多天了。
“启禀将军,于朝贵于统领在前方遭遇强盗埋伏损失惨重,黄统领已经率人前去支援,还请将军指示。”一名士兵从前方赶过来说道。
“竟然还有人敢抵抗?于朝贵带着两百人,对付一般小寨子也足够了,前方也没有大寨子,他怎会惨败。”魏增有些吃惊道。
“前方的确没有大寨子,但是那些强盗占据山口埋伏我军,如今又居高临下,我军不好进攻,才会导致惨败。”来人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前去支援。”魏增回答道。
魏增很是惊奇,这些强盗往往听到义军到来的消息,要么据寨固守,要么就前来归顺,像今天这样埋伏义军,还阻击义军的事情,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魏增到了前方,就见于朝贵带人向前厮杀,黄羽飞也在带人助战,近四百余人的进攻,又被檑木滚石击退了。对方强盗不过百余人,但是组织极其得力,三五一群占据高地四处出击,丝毫不显混乱。
魏增看向山岭,只见一人身穿便衣,一手拿一个马札,一手拿一个茶壶,将马札放在山岭上,然后坐在马札上,喝一口茶便向周边几人说几句话,淡定之间便将义军的攻击化解。
“这人有点意思。”魏增看此笑道。
“将军,我这就带人攻上山岭,擒杀那贼人,这贼人实在是太嚣张了。”于朝贵被埋伏,进攻又被击退,有些气急败坏说道。黄羽飞则在一旁并不言语,只听魏增的调遣。
“不必了,这个人装神弄鬼,我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魏增一挥手止住于朝贵说道。
这个人凭借一百余人,便击退了于朝贵和黄羽飞带领四百余人的进攻,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但魏增所率有近两千人,虽然大部分为归顺强盗,但若一拥而上,也绝不是这一百来人阻挡得了的。但这个人却表现得如此淡定,魏增很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下魏增,为燕北义军统帅,不知先生在此有何赐教?”魏增隔着山岭向对方喊道。
“在下江律清,先生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个山野散人而已。苟活于乱世之中,带着一帮兄弟谋生活而已。在下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方回道。
“我军要平定虞山盗贼,那你为何阻挡我军去路。我看你有些本事,也不像弑杀的歹徒,为何不找一个安定的地方谋生活,却在这里做强盗。”魏增问道。
“乱世之中身不由己,跑到这里做强盗也是不得已,不过在下从没有滥杀无辜,还请将军明见。我也不是敢阻拦将军大军,只是害怕将军把我们和其他贼人一概而论,为了手底下兄弟的性命,只好在此等候将军,好说明事情缘由。”江律清客客气气地说道。
“既然你只是想谋生活,而且不想阻拦我军,那再好不过了。我军已经占领燕北,许下免税一半,你带人过来投降,我自然可以让你这一百来人在燕北好好生活。”魏增说道。
“归顺将军自然是在下所愿。我见将军一路而来很是辛苦,我正好备下了一壶浊酒,几碟小菜。将军如不嫌弃,不妨过来饮上几杯。归顺之事,自然好说。”江律清回答道。
“自无不可。”魏增一拱手笑着说道。
“将军不能去呀,我看这人装神弄鬼,一定有阴谋诡计。将军去了会出危险的。”于朝贵见魏增要前往对方山岭,赶紧劝诫道。
“这人不过是想归顺我军,自抬身价而已。他们只有一百人,我们有近两千人。除非这人疯了,不然不会干这样不明智的事情。再者就算他们想加害与我,就这点距离,难道我还回不来吗?”魏增说道。
“那将军,我要和你一起去,我拼死也要保护好将军的安全。”于朝贵和黄羽飞都说道。
“不必了,我身边的这几名护卫足以保护我的安全。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万一出什么事,绝对不能使军队陷入混乱。”微增吩咐道。
魏增说完带着十名披甲卫士向对方山岭走去,一路上对方的人纷纷让开道路,并没有趁机攻击。
江律清这时已经摆下了一桌酒菜,站在山岭上等待着魏增。
“魏将军好胆识,请饮下这杯水酒。”江律清说着将一杯酒递给魏增,然后自饮了一杯。
“好吧,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刚才客套话已经说多了,我不想再听那些绕弯的话了。”魏增饮下一杯酒,然后将杯子一扔说道。
江律清见此,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在下早就听闻将军平定燕北的事情,也早想前往投靠。只是在下无门无路,害怕被将军误解,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我只想让将军知道,江某并不是碌碌无为之辈,才会想到阻击将军大军的计策。这一切还请将军海涵。”
“可你毕竟伤了我军那么多的人,这账又该如何算呢?”魏增问道。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只求击退将军大军,并没有犯下过多杀戮,而且对于抓住的贵军将士,我也好好招待没有虐待。还请将军明察。”江律清听此有些紧张道。
“好吧,以往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我军还要北击虞山盗匪,我就命你为先遣部队。我看你也有些本事,如果能击破盗贼,戴罪立功,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话,你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说了。”魏增说道。
“有将军此言,我也就放心了。如果不能大破虞山盗匪,不待将军言语,我自会将人头献上。兄弟们,快来参见将军,从此以后我们就替将军卖命了。”江律清当即跪拜道。
众强盗听到江律清的话,纷纷跪倒,表示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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