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娇推门而进,他听到开门声,扬起醉意迷离的眼,视线扫来。
“娇儿,过来。”他放下酒壶,对着云天娇招了招手。
云天娇踏进屋子,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两条柳眉往中间拧动。
“说罢,你找我来,所谓何事?”她冷言冷语,走到北宫骏对面的位置坐下。
北宫骏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云天娇倒了一杯,递过去。
云天娇低眉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我不喝。”
北宫骏瞧她一脸郁色,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以前,我叫你来的时候,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云天娇冷着脸回答他,“是你背弃我们的誓言,娶了那个半老徐娘,还怪我?”
提到徐氏,北宫骏心里就犯恶心,扬起脖子,猛的一下,将整整一杯酒灌进喉喽。
云天娇盯着他猩红的眸子,心里阵阵发虚,“别喝了,你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我想休了徐氏。”北宫骏将语气放得柔和,眼神祈盼的望着云天娇,“娇儿,你帮帮我,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快奔溃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帮不了你。”云天娇毫不留情的拒绝。
搁在以前,北宫骏这样的美男如此求她,她一定为之动心,现在,不会了,自从见到了摄政王燕璃的绝世风采,她将两人一对比,北宫骏简直是一滩涂不上墙的烂泥,她看到,都觉得恶心。
“你别骗我了,你怎么就不能帮我了?”北宫骏起身,迈着醉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你去求求你大姐,你大姐是未来的摄政王妃,由她出面替我求情,皇上一定会答应,让我休了徐氏。”
北宫骏这样靠过来,浓浓的酒气铺天盖地的扑向云天娇。
云天娇被熏得头晕,挣扎着,想要摆脱北宫骏的挟制,“北宫骏,你发什么疯,当年,是我们一起设计了云沫那个贱人,现在,你让我去替你求情,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可笑吗?”
“我是疯了,娇儿,我天天对着徐氏那张老脸,我被逼疯了。”北宫骏身子一倾,大手勾上云天娇的腰,含着浓浓酒意的唇就要压像她,“娇儿,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云天娇盯着北宫骏的唇压向自己,就在北宫骏的唇快要贴上来是,她脸一侧,北宫骏亲在了脸上。
“你……你喝醉了。”
饶是以前,她很喜欢北宫骏热烈的亲吻,可是刚才,北宫骏的唇贴上来的时候,她觉得胃里恶心。
那是一张,亲过老女人的唇啊,北宫骏竟然拿来亲她。
北宫骏没亲着,自尊心受到伤害,加上半醺,与云天娇拉开一些距离,双眸赤红的将她盯着。
“你说,你为什么不让我亲。”
这个贱女人,以前在他怀里可骚了,除了没冲破最后的防线,他们什么都做了。
云天娇差点被亲,心里也是火,北宫骏大吼,她也不相让,“你凭什么再亲我,你还能娶我吗?”
“为什么不能。”北宫骏回答得很没有底气。
云天娇唇角抽动,冷冷发笑,“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这辈子,你都不能休掉徐氏,你娶我,哈哈,让我做妾,还是,等到徐氏死了,我人老珠黄,你再来昌平侯府提亲。”
这些话,直接戳到北宫骏的痛处。
北宫骏眉头皱起,喝得微醺,也遮不住他一脸的黑气。
“北宫骏,咱们好聚好散,你既然娶了徐氏,就好好的跟徐氏过日子,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以后,别往昌平侯府送信了,送了,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云天娇使劲力气,扒掉北宫骏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这话落,北宫骏满腔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贱人,利用完我,就想甩掉我。”当初,若不是云天娇勾搭他在先,他又怎么可能与她们联手,设计云沫,与云沫解除婚约。
想到,两次见云沫的情景,脑中浮现云沫风华绝代的脸庞,他心里就懊悔得要死,现在看,云沫比这贱人强多了,若不是这贱人,他早就娶了云沫,又怎么会落得被万人耻笑的下场,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贱人害的。
“你……你想干什么。”铺天盖地的怒火,燃烧着屋里的空气,云天娇吓得颤抖了一下,后退了几步,想要夺门而出。
北宫骏怎么可能放过她,大步追上去,抓起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拽着往床边去,不顾她反抗,将她重重的摔在床上。
“北宫骏,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来。”云天娇后背重重的撞在床沿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见北宫骏一步一步的走来,她顾不上疼,抓起床上的枕头砸去。
北宫骏死死的盯着她,眼中寒意森森,枕头飞来,他伸手接住,咻的一下,丢向了桌子。
“贱人,你以前怎么给我说的,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比你姐姐更爱我,你忘了,既然你忘了,我好好提醒你一下。”
一字一句阴冷的从他嘴里吐出来,说话的功夫,走到床前抓起云天娇,刺啦,云天娇那一身织绣罗裙在他手中化成碎片,一片一片的散落在递上。
片刻功夫,云天娇已经衣不蔽体,北宫骏心里的怒火濒临临界点,刺啦,撤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席卷着重重的怒火压向云天娇。
云天娇感觉自己快要被压得窒息,北宫骏粗暴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身上,每吻一下,都带着重重的惩罚。
“北宫骏,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啪,北宫骏一巴掌拍在云天娇的脸上,云天娇的脸立即肿起老高。
“放开你,贱人,你不是想要男人吗,连自己姐姐的男人也抢,我成全你。”
刺啦,一声裂响,云天娇最后的一件肚兜被撕碎,露出胸前的大片春光。
云天娇感觉胸口一凉,惊恐得身子颤抖了一下,双眸瞪圆,在北宫骏的身下,拳打脚踢,“北宫骏,你别忘了,我是昌平侯府的三小姐。”
北宫骏气得脑袋灼痛,又喝了这么多酒,哪里还顾得上云天娇的身份,欺身压上,一遍一遍粗暴的掠夺她的身子。
“小姐……”秋琴在外面听到动静,一颗心犹如挂在悬崖上,急得六神无主。
三小姐若是出事,夫人肯定会扒了她的皮。
不行,她要去救三小姐,“小姐……”
秋琴想冲进屋,北宫骏随行的小厮伸手拦下她,“秋琴姑娘,我家世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进去,不但救不了云三小姐,反而是去送死,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
一句话,秋琴双脚似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
是啊,她现在进去,救不了小姐,还会惹恼北宫世子。
房间里,一地的残衣碎片,大床上乱七八糟,空气里弥漫着淫糜的味道。
北宫骏挟制着云天娇,用最粗暴的方式掠夺她的身体,将心里的怒火全撒在了她的身上。
云天娇最初还不断的挣扎,可是,她那点薄弱的力气,哪里抵得过北宫骏,当身下传来一阵刺痛感,她一颗心沉入谷底,两滴含恨的泪水滑落至眼角,完全放弃了反抗,眼神空洞的望着屋顶。
北宫骏厌倦了徐氏的味道,半醺中尝到云天娇少女的芳香,满心迷醉,一遍又一遍的掠夺她的身体,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吩咐小厮送了新的袍子进来,抽身离去。
秋琴在外面听了一个时辰,北宫骏离开之后,才敢进屋去找云天娇。
“小姐……”她开门进屋,看见云天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双眸瞪大,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露在外面的身子,青紫一遍,全是吻痕,连牙齿印都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淫麋味,就算秋琴尚未经历男女之事,但是,也能想象得出,云天娇受了怎样的折磨。
秋琴开门进来,云天娇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似定死在了屋顶上。
“三小姐,你别吓我。”秋琴走到床前,若不是看见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真以为她死了。
“三小姐,奴婢扶你回府。”
云天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呆滞,动作僵硬的顺着秋琴的搀扶从床上起来。
她坐起,被褥从身上滑了下来,露出胸前大片青紫。
“衣服,衣服,我的衣服。”胸前的吻痕暴露出来,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胡乱抓起床上的被褥,将自己的身子包裹好。
秋琴听她不断的嚷嚷着要衣服,赶紧抓起地上被撕坏的衣裳,披在她身上,只是衣裳太破,遮住这里,遮不住那里。
云天娇使劲将领口拢紧,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全身发抖,嘤嘤哭泣。
“小姐……”秋琴见她这样,不知如何安慰。
这样的事情,落在任何女子的身上,都会生不如死。
啪。
云天娇哭了一阵,突然扬起脸,眸子充血狠狠的盯着秋琴,“贱婢,刚才,你为什么不冲进来,为什么?”
秋琴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匍匐在云天娇的脚边。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你害得本小姐失了清白。”云天娇奔溃,从床上下来,一把揪起她的发髻,使劲拉扯着出气。
秋琴的头发被她扯掉一地,脑袋上血淋淋的,连头皮都掉在了地上。
云天娇抓累了,身子一软,跌坐在床上,目光依旧狠毒的盯着秋琴,“贱婢,今日发生的事,你若敢说出去半个字,本小姐要了你的贱命。”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秋琴不敢看云天娇的眼睛,砰砰砰往地上磕头,“就算刀架在奴婢的脖子上,奴婢也不敢泄露半个字。”
云天娇沉默了片刻,眼神一冷,突然从床上站起来,“死人的嘴巴,才最牢靠。”
阴冷的话在头顶上响起,秋琴惊恐的抬起头,“小姐……”
云天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拔下头上的簪子,眼神冷到了极点,对着秋琴的脖子刺下,她动作流利,秋琴尚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传来了一阵痛感,顷刻间,鲜血四溅。
“……小姐。”她临死挣扎着想抓云天娇的衣服,却没抓住,身子一软,倒在了云天娇的脚下,死不瞑目。
云天娇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脚将她踢开,扒了她身上的外衣,裹在自己身上,匆匆离开宅子,往昌平侯府方向跑。
“小姐,您这是……”回到翠华苑,被值夜的婆子撞见。
虽然她掩盖得很好了,但是,脸上肿起的地方,还是被值夜的婆子瞧见,值夜的婆子瞧她脸肿着,随口问了一句,被她一记冷眼瞪住。
值夜的婆子吓得身子哆嗦,当即哑声。
“本小姐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她冷冷回了值夜的婆子一句,进屋,哐当一声将门紧紧的关起。
值夜的婆子心里疑虑,怎么不见秋琴那丫头,但是,被云天娇的怒火烧到,哪里还敢问一个字。
晃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段时间,凌兰阁的名气越来越大,京里几乎所有的贵妇贵女都会上那买口香糖丸,一时间,口香糖丸成了香饽饽,每日,云沫除了交待生意上的事情,就是在蒹葭阁里吃吃睡睡,日子过得舒心,银子赚得满怀,云逸凡的身体日渐康复,随着春日的来临,冬雪渐渐融化,外面没前段时间那么冷了,云沫请无心,无念在闲暇的时候,传授他武功,一则,可以强身健体,二则,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
不过,这段时间,有一个人一直闷闷不乐,那就是无情。
自从药园子被云沫几个挖得乱起八糟后,他见着云沫都没什么笑脸,公式化的替云逸凡复诊,公式化的给云沫检查孕脉,对云晓童,无心,无念也是爱理不理的,尤其对无心,无念两人。
云沫见他这样,心里老过意不去了。
为了自己赚钱,她就去挖别人的药园子,她怎么会这么做呢?现在想想,她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太自私了,想想后,归结于,脑袋一时短路,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无情……”云沫叩门进屋,走到无情的面前。
屋里,无情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了本医书在看,听到脚步声靠近,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夫人,有事吗?”
“那个,对不起哈,我不该挖你的药园子。”云沫拉下老脸道歉,谁让她做错事在先。
无情听出云沫是真心向自己道
歉,将手里的医书搁在膝盖上,稍稍抬起眉头,视线落在云沫的脸上,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心里早就不怪云沫几个了,只是,想到自己的药园子被挖得乱七八糟,他的心就痛一时还高兴不起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
无情这么说,云沫心里更是愧疚。
瞧,多么阳光善良的一个美男子,被她伤成这样。
她静站了半分钟,从身后拿了一个布包出来,尴尬的递到无情的面前。
无情垂下长密的睫毛,往那布包上扫了一眼,“这是?”
云沫回答:“冰魄银针,金乌草的种子,还有几株冰魄果的苗子。”
冰魄银针是她拿了一枚七色珍珠给秦老换的。
“无情,我不是毁坏了你的药园子吗,你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才想要去挖你的药园子。”
无情愣住,听云沫絮絮叨叨说,他硬是半天没缓过来。
先不说,金乌草,冰魄果都是世间罕见的灵草,灵果,就那冰魄银针,世间也只有三副而已,云沫拿这些补偿他,这简直……
云沫瞧他半天没反应,以为他心里还在计较,拧了拧眉,道:“要知道,你真将那药园子当成了老婆,我就不去挖了。”
“夫人,这些东西,真的全给我?”云沫正惆怅着,无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云沫点头,这才发现,无情眼神正放光的将布包盯着,“你这么问,我当你是原谅我了?”
无情将布包打开,里面确实是他梦寐以求的冰魄银针,金乌草的种子有一小包,还有三株冰魄果的苗子,那苗子上还沾着水珠。
“夫人,我先回摄政王府一趟。”无情笑了笑,快速将布包拉拢,提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冰魄果的苗子不能离开土太久,我得马上回趟摄政王府,种在药园里。”
云沫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了出去,再看,哪里还有无情的半点影子。
这个药痴……
不过,刚才,无情嘴角浮起的笑容,她瞧得清清楚楚的。
好在是笑了,不然,她真是得内疚死。
翠华苑这边。
“呕,呕……”大早上,一阵阵干呕声从云天娇的屋子里传出来。
屋子里,云天娇趴在床头上,吐得苦水都出来了,全身是汗,连头发林都湿了,乏软无力的躺在床上,她不仅干呕,身子还发热。
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个个急得团团赚,痰盂换了一只又一只,端进屋的参茶,云天娇也喝不下,勉强喝了几口,又全给吐了。
“怎么办,怎么办……”一个小丫鬟在屋外急得拍手跺脚。
“秋喜,你赶紧去迎春苑那边知会夫人一声。”一个婆子急道,“小姐这里,我伺候着就行了。”
“是是是。”叫秋喜的小丫鬟慌乱点头,“小姐病成这样,是要禀告夫人。”说罢,急匆匆跑出翠华苑、
她原先是二等丫鬟,在翠华苑做些端水送茶的事,突然有一天,云天娇将她提到身边贴身伺候,这才晋升一等丫鬟没多久,遇到这等突发的事,难免慌乱。
一刻多钟,柳氏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之下,急急赶到翠华苑,云清荷也在。
“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云清荷站在床前,低眉将云天娇望着。
柳氏使了个眼神,丫鬟将痰盂端开,她这才倾身坐在了云天娇的身旁,见云天娇面色发红,她伸手往云天娇额头上一探,顿时,将手缩了回来。
“这么这么烫,来人……”
“母亲,别请郎中,不能请郎中。”云天娇知道柳氏是想打发下人去请郎中,心里一急,赶紧制止她。
云清荷疑虑,“三妹妹,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何不请郎中。”
要是能请郎中,她早打发秋喜去请了。
“你们都下去。”柳氏觉察出云天娇不对,挥了挥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然后才凝眉紧盯着云天娇,“天娇,你老实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呕吐,发热,这不是怀孕初期才有的症状吗?
云天娇知道瞒不过柳氏,咬了咬唇,只好如实说出来,“母亲,我可能是怀孕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在柳氏,云清荷心里乍响。
柳氏脸色巨变,抓着云天娇的一条胳膊,严肃的问,“孩子是谁的?”
云天娇胳膊吃疼,但是,瞧柳氏脸色难看,也没敢喊冷,“母亲……”
柳氏气得脑袋发蒙,气血上涌,若不是坐着,估计已经站不稳。
她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样没了清白。
“说,孩子是谁的。”
“是,是宁国侯府世子北宫骏的。”云天娇咬牙回答,提到北宫骏,她双眼含恨,恨不得一刀一刀将那个男人给凌迟了去。
柳氏身子晃了晃,险些坐不稳。
“宁国侯府世子北宫骏娶了皇上的乳娘徐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还下了一道圣旨,不准北宫骏纳妾,你怀了北宫骏的孩子,你让我怎么说你……”
柳氏痛心疾首,用双手捂住胸口。
云天娇伸手抓住柳氏的衣服,一脸哀求,“母亲,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我绝对不能要,我不想像云沫那贱人那样,被万人唾骂,母亲,你帮帮我。”
柳氏压了压心里的怒火,静下心来,视线紧盯在云天娇的脸上,“这件事,可还有第二个人知道。”
“没有。”云天娇猛摇头。
知道她被强暴的人只有秋琴,而,秋琴已经死了,至于北宫骏那边,他是万不敢说出来的,否则,就忤逆了圣旨,徐氏也不会放过他。
柳氏想了想,沉声道:“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个孩子打掉。”
“母亲,三妹妹,我们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云清荷突然开口,听到她的话,柳氏,云天娇都是一愣,不解的将她望着。
“二姐姐,你说什么?”云天娇瞪着眸子,不敢置信,“这孩子要是出世,我的名声就全毁了。”
“三妹妹,你先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云清荷一脸镇定,“你不
说,我们不说,谁知道,这孩子的爹是北宫骏。”
云天娇脑子不如云清荷,听她这么说,有些云里雾里。
倒是柳氏精明,听出些门道,视线从云天娇身上移开,瞟向云清荷,“清荷,你的意思是,重新给这孩子找个爹?”
“嗯。”云清荷点头,“母亲,派谁去给三妹妹买堕胎药,都不妥当。”
这点,柳氏认同,谁都不能保证,派去抓堕胎药的人,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最重要的一点,她觉得云清荷有更好的注意。
云清荷转了转眸子,视线瞟向云天娇,“三妹妹,你不是想嫁进摄政王府吗?”
云天娇心猛跳了一拍,光她想,有什么用,摄政王每次来昌平候府,连正眼都没瞧过她。
柳氏也觉得云清荷的想法太过大胆,“清荷,你是想,让摄政王千岁误认为天娇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一个搞不好,这可是混淆皇室血统的大罪。
“有什么不可以。”云清荷扬了扬唇角,“母亲,咱们只要设计,让摄政王千岁与三妹妹春风一度,反正,三妹妹现在怀孕了,只要三妹妹一口咬定,孩子是摄政王的就行,摄政王就算不想娶三妹妹,但是,总不能让三妹妹打掉皇室的血脉吧。”
“三妹妹,嫁进摄政王府做妾,比嫁到一般的世家做妻强,你觉得呢?”
其实,云清荷心里也是倾慕于燕璃的,只是,她心里很清楚,像燕璃这样的男人,不容易掌控,加之,燕璃心里满满都是云沫,嫁进摄政王府,注定只能为妾,所以,她倾慕归倾慕,却从来没动过嫁进摄政王府为妾的心思,不过,她也不想云沫好过,若能助云天娇嫁进去,她很乐意,而,云天娇有这份心思,她很清楚。
云清荷话落,云天娇脑中浮现燕璃绝代风华的脸,心里小鹿乱撞,若能嫁进摄政王府为妾,她愿意留下腹中的孩子。
“二姐姐,你有什么主意?”
云清荷知道,她这是同意了,对她招了招手,两人围着柳氏,压低嗓音说了半天。
“母亲,三妹妹,你们觉得这样做,可行吗?”
柳氏微微点头,没有反驳云清荷的提议,云天娇也什么都没说。
一晃,又是五天。
已是二月底,冬雪融化得差不多,只有山坳里的积雪尚未融化,汴都城内,柳枝抽出新芽,春意盎然。
这日,春风和煦,晴空朗照,摄政王燕璃大张旗鼓的上昌平侯府下聘,聘礼排了一条街,引得百姓围观。
“天啦,这么多聘礼。”
“下聘都这么隆重,到迎娶的时候,岂不是更隆重。”
“摄政王千岁得有多爱安平县主啊。”
……
百姓们的议论声,像乍起的波纹一样,一圈一圈的散开,传入燕璃的耳中。
燕璃一袭鎏金黑袍,坐在那辆充满了魔气的马车内,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比这春日的阳光还灿烂。
他的女人,他就是要这样宠着,宠得无法无天,宠得让世人羡慕。
在百姓的瞩目之下,马车停在了昌平侯府门前,万千聘礼直接拥堵住了昌平侯府门前的街道。
云瀚城携一家子候在大门处。
当看见堆积如山的聘礼时,云瀚城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柳氏,云天娇,云清荷心里羡慕嫉妒,娶一个声名狼藉的贱女人罢了,竟然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尤其是云天娇,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今日的主角是她。
云沫与云瀚城一样,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多聘礼,是想将她的蒹葭阁堆满吗?等等,云瀚城,柳氏会不会吞掉这些聘礼,想到有这种可能,云沫皱了皱眉头,肉疼。
这个败家男人……
片刻的功夫,她脑中千转百回,不过,想的都是,如何在出嫁的时候,将这些聘礼一并带走,省得便宜了云瀚城跟柳氏。
燕璃从下车上下来,挥了挥手,摄政王府的侍卫会意,搬起一箱一箱的聘礼,往昌平侯府里面走。
“见过千岁。”场面隆重,不仅给足了云沫面子,也给足了云瀚城面子,云瀚城见燕璃下车,赶紧笑意融融的迎上来,对着燕璃拱了拱手。
燕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本王今日来,是向安平县主下聘的。”
“知道,我一定尽快打发人将沫儿的庚帖送到摄政王府去。”云瀚城笑答。
“这样,最好。”摄政王千岁剑眉飞扬,心情不错,对着云瀚城淡淡的笑了笑,旋即,从他身边绕过,直接忽视柳氏,云清荷,云天娇三人,大步流星走到云沫母子俩的身边。
“燕璃,下个聘而已,你搞得这么隆重,万一,东西要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云沫靠到燕璃的身边,瞪了他一眼,压低嗓子,用两人方能听到的声音道。
虽说是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但是,还是给云晓童听了去。
云晓童拽了拽燕璃的袖子,扬起一张小脸,小声提醒:“爹爹,娘亲最爱钱了,这些东西要是要不回去,你就惨了,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燕璃嘴角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对上云沫的眸子,“放心,云瀚城不敢吞为夫的东西,为夫也是个爱财的,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东西,白白送给云瀚城。”
他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一则,是为了向全京城的人宣告,他宠云沫,可以宠到无法无天,二则,就是为了让云瀚城,柳氏尝尝那种,眼热,又吃不到的感觉。
谁让这两个人欺负了他的妻儿五年,他睚眦必报,他小肚鸡肠,就是要报复,狠狠的报复。
因为天气好,进了昌平侯府,云沫吩咐丫鬟准备了糕点茶水,陪着燕璃在昌平侯府的后花园里赏花。
“哎哟。”两人正坐在亭子里聊天,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云沫听着声音很熟悉,循声望去,只见云天娇提着只花篮,坐在地上,花朵撒落了一地,两道柳眉轻轻向中间拧着,模样痛苦,像是扭到了脚。
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云沫与燕璃打了声招呼,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将云天娇望着,“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云天娇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拧着秀眉,看了云沫一眼,痛苦的开
口,“大姐姐,我瞧着天气好,园子里的玫瑰开得艳,就琢磨着摘几朵花回去做玫瑰酥,没想到,不小心扭到了脚。”
云沫往她脚踝上扫了一眼,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她的脚踝正露在了外面,红肿一片,确实是扭到了。
“三妹妹,你出门摘花,怎么不带丫鬟。”
云沫直觉,这个女人,一定想搞什么幺蛾子。
云天娇拉了拉裙子,将自己的脚踝盖住,娇弱回答:“翠华苑离后花园不远,妹妹想着摘了花就回去,便没带丫鬟在身边。”
云沫仔细盯着她的脸,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阴谋来,可是,云天娇眼睛里除了痛苦之色,还是痛苦之色。
倒是掩藏得极好……
云天娇感觉到云沫探究的目光,咬了咬唇,眸子里波光流转,“大姐姐,妹妹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三妹妹就别说了。”云沫淡淡道,说完,准备转身。
云天娇磨牙,心里恼恨。
该死的贱女人。
“是妹妹说错话了。”云天娇忍下心里的怒气,“大姐姐,你能不能送妹妹回翠华苑?”
与云天娇对视,云沫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有鬼。
她现在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直接搞清楚,省得再给她背后捅刀子。
“三妹妹,你稍等片刻,我去与摄政王千岁打声招呼。”
“有劳姐姐了。”
云沫回到凉亭,与燕璃说了两句,重新折回到云天娇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送她回翠华苑。
从后花园到翠华苑,大约是一盏茶的功夫,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一个小丫鬟走到凉亭,对燕璃恭敬道:“千岁,大小姐说不过来了,让您去鱼池那边的廊亭找她。”
“嗯。”燕璃想起云沫的叮嘱,淡淡点头。
小丫鬟前面带路,他步子不紧不慢的跟上。
到了鱼池附近,小丫鬟对着前方不远的廊亭指了指,“千岁,大小姐就在廊亭里面。”
燕璃轻睨了那丫鬟一眼,迈步朝那廊亭走去。
那廊亭是木质结构的,四周花窗,外面还飘着一层青纱,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何情况。
小丫鬟盯着燕璃进了廊亭,这才悄悄离开。
燕璃走进廊亭,闻到一阵是有若无的香风,立即屏住呼吸,那香风很淡,几乎是闻不出来。
香风入鼻,他脸色立即沉了沉,眸子有杀意闪现。
竟然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他将计就计趴在桌上,片刻后,一个小丫鬟入内。
小丫鬟进来,胆怯的往他脸上瞧了一眼,见他脸色潮红,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摄政王千岁,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您去大小姐的蒹葭阁歇息。”
燕璃像醉酒一样,没有回应那丫鬟,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
那丫鬟琢磨了一下,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朝燕璃走去,胆怯的伸手,将燕璃扶了起来。
燕璃在那丫鬟视线不及的角度,微微皱眉,顺着她的搀扶起身。
那丫鬟扶起燕璃往廊亭外走,只是,去的方向,不是云沫的蒹葭阁,而是,云天娇的翠华苑。
燕璃眯了眯眸子,眼中杀意更甚。
那丫鬟虽没看见燕璃眼中的杀意,但是,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觉得后背发凉,毛发竖直。
燕璃被那丫鬟搀扶进翠华苑的一间厢房,他闭起双眸,将计就计,静静的躺在床上,俊脸潮红,依旧如醉酒一般。
那丫鬟扫了燕璃一眼,丝毫没怀疑,退了出去。
片刻后,厢房的门被打开,云天娇走了进来。
云天娇站在床前,盯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男子,微微勾起唇角。
这么优秀的男人,云沫那贱人也配。
想到云沫,她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走上前一步,伸手,准备解下燕璃的腰带,就在这时,燕璃突然睁开双眼,一双深邃充满寒意的眸子盯着她。
“你,你没晕。”云天娇手颤抖了一下,向后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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