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已经整整在房檐下坐了一夜,有细雨的陪伴。
自从老酒鬼昨晚和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
看着依旧不停滴落的雨滴,江岩想起了昨天的夜晚。
“什么?我要离开这里?去哪?”
江岩诧异的向老酒问到。
“哦!是要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世界太小,你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去哪里?也只有去上面了。”
老酒鬼依靠在门柱上,小口的喝着酒。
话说,江岩还是第一次看他这种姿态。以前他喝酒都是大口大口的,就如同喝水一样。现在的老酒鬼,眼神中透着些伤感,充满了回忆。
“你该去寻找你的父母了!虽然他们抛弃了你,可那也是有原因的,你不应该记恨他们。因为你毕竟是他们的孩子。”
又是一个重大的冲击,江岩的脑袋里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消化这个消息。
“你并不是孤儿,你也是有父母的。而且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和我是好友。
当年因为一些事情,使得他们不得不丢下,才刚刚两个月大的你,交付给我照顾。我带着你来到了那处秘境当中,把你留在了里面。
其实那一切都是一个幻术,那个地方真正存在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为了让你留在那个地方,不出来,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现在看来,虎父无犬子啊!你也注定不是个安分的主,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你出来闯荡一番。”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怪不得。
怪不得那片小山村与世隔绝,所有的东西都是显得那么平淡,宁静,甚至于你不去刻意的想起,你都会渐渐忘记有这样一个地方。
原来李大娘是假的,铁蛋是假的,就连自己十几年的生活也是假的,江岩的情绪波动很厉害,老酒鬼看在眼里,没有上前安慰。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才会懂得成长,无论痛苦与否,你总要面对。
“嗯!是啊!都是假的啊!我李修然修行幻术一生,也没能把假的变成真的,呵呵,可笑,要知道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的假的,只有自己得到的东西才是真的。”
老酒鬼说到这里,眼角留下了两滴清泪,掉落在地面上。
“滴答!”
声音清脆,似乎是将屋外的大雨都给覆盖了过去。
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江岩,老酒鬼深深地望了江岩一眼。
“孩子!你以后的路还很漫长,路上也是充满了险阻,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最初的坚持,你的本心。唯有意志不灭,本心不死,你才能走上封神的道路!”
老酒鬼说完这番话以后,留下了还在领悟的江岩,独自走入雨中。
一层淡淡的白光覆盖在他的身上,周围的雨滴都是落在了空处。
江岩已经整整在房檐下坐了一宿,只有细雨的陪伴。
自从老酒鬼昨晚和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
黎明来临,雨势渐渐小了下去。
“滴答滴答!”
到最后只剩下了落在房檐上的积水。
天空逐渐放晴。
老酒鬼从住房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
从江岩身边走过。
“啊!酒可真是好东西啊!能让人一时间忘记不快的事情。但是一到明天,明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会记起。而且比昨天更让人痛苦,想逃也逃不掉。特别是,那些真的想要忘记的事情。人们能做的只有面对。”
老酒鬼一边喝着酒一边走出了院子。
想逃也逃不掉?是你的责任,你就要承担;是你的痛苦,你就要忍受;是你的,你终将要去面对。
苦思一夜的江岩,终于决定了。
他要去寻找更高的天空,他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他要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
随州城,贫民窟内。
“什么?你又要走?大哥!你能不能别再折腾了。上次就是我给你出的馊主意,你一去就是大半年。现在咱们才刚见面,你又要去哪?”
“去更远的地方,而且可能不回来了。”
李青看着眼前的江岩,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可以听的出来,他这次是下定决心了,而且目标也比上次要明确。
李青没有再多问,和江岩一起在这贫民窟的小道上走着。
他开口轻声地说到:
“十年前!我的父母在外地经商,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他们不光抢走了所有的财物,还把他们给杀害了。
那一年我才十岁。
因为货物丢失,各地的经销商都来我家,找我们要债,还必须得按照双倍的价钱赔付,家里的管家看到就剩下我一个小孩,没有办法再经营下去,只好把家里的房屋和店铺,全部都抵押出去,用来还债。
之后,我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着。
渴了,就喝点凉水,饿了,就拣点东西吃。就这样随波逐流。
突然有一天,有个大人来到我面前,他告诉我。
小朋友!你想不想吃好吃的?有房子住啊?
那时候的我,可真的是饥寒交迫,他的到来,简直就成了我的希望。
我跟着他来到一处小院内。
院里面还有几个和我同样的小孩,他们好像来的比我要早些。
其中有两个小孩身上穿的衣服要好点,吃的也要比别人好点。
那人把我带进院子了,交给一个体型很瘦的男子,让我每天就跟着他。
训练手法,骗术。
是的,他们都是小偷。
我本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和这种人接触,可是那时的我却不得不为了生活,而加入他们,成为了一名小偷。
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基本上学会了所有的手法。
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叫我出去工作,帮他们偷别人钱。
记得第一次出手的时候,我的手直打哆嗦,害怕的很,但最后我还是成功了。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踏足在这条路上,那一年,我才十一岁。
之后的日子里,我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多,偷得的钱也越来越多,可是这些都上交给了他们,两人只是给我口饭吃,让我有个地方住。
日子就这样继续,终于有一天,我失手了。
偷的那人是一名武者,后天中期的武者。
被逮到以后,他们并没有因为我年纪小而放过我,反而是暴打了我一顿。
我抱住他们的双腿,把幕后指使我的那两人说了出去,他们知道后,竟然将那两人杀了。呵呵,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可能是有些害怕?也可能会是解脱?
总之,我离开了他们,又是独自一人在外面闯荡,那一年,我十五岁。
就这样在江湖中闯荡着,我见识到了许多肮脏的,丑恶的事情,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出手帮忙。
或许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遭遇,使得自己忍不住想要出手!又或许是自己傻了吧!
最后,我受到了许多富商悬赏,他们出钱要追杀我。
我就一路逃啊,一路行侠仗义,不停地逃亡,终于有一天,我感到累了。就一个人,隐姓埋名,躲到了这随州城里。
这一年,我二十岁。
我的一生,从十岁以后,都是一个人。直到遇见了你!江岩!我才感觉我找到了自己!你或许就是我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一种精神寄托吧!”
李青对着江岩讲诉了他的一生,他把江岩当作是兄弟,当作是他活在这世界上的寄托。
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不需要这种侠义了,但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人都会有不能忘却的东西,即使有一天侠客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以灵魂约束的真正人性也绝不能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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