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可说了什么?”,宋文理问鸳鸯话,鸳鸯点了下头但是没有说话。
宋文理拿出两封信和一个玉簪子,“这两封信是王妃元春和侧王妃抱琴写给老太太的信,我要见到老太太才能亲手交给她,至于这个玉簪子,你交给老太太老太太就明白了。”
“王侧妃抱琴?!”
“是的!”,宋文理点了点头,“抱琴姑娘现在是我王的侧妃!”;宋文理又递给姚芸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给姑娘传话的辛苦钱,姑娘只管收着便是,四海钱庄全国通兑!你回去后把玉簪子交给老太太,记住了!除了老太太、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漏出去一句话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可省的?!”
“我省的!”
于是小和尚过来把鸳鸯引了出去。
——
史嵗一见玉簪子就明白了,玉簪子是当初元春进宫的时候自己送的,所以现在的这件事假不了。
“你明个再走一遭天齐庙,就说天齐庙香火少,我不便过去,问他可能在旁边的观音庵一见;后个年初六,我带上凤丫头去观音庵给凤丫头求子,抽空见一见他。”
第二天鸳鸯见了宋文理,宋文理立刻应了下来,说“让老太太只管来,这边都能安排好!”。
史嵗所不知道的是,天齐庙和观音庵都是情报司燕山堂的“产业”,天齐庙是燕山堂和行动队的一个驻藏地,负责收买贪官和清流的活动,观音庵则是勾引控制朝廷官员们家眷的基地,配备了妇科大夫和女卫,两庙之间还修了地下密道来往。封建社会没有人权,“下九流”人员的产业是没有安全的,只有青楼和寺庙庵观是最好的情报人员驻藏地。青楼人员混杂、易于活动和躲藏,寺庙庵观是佛道两界的产业,而且顺和帝又信佛,所以藏在里面比藏在青楼还要安全。
年初六上午贾母史嵗带上了王熙凤去观音庵进香求子,出行甚是低调,仅坐了两辆马车、带了王熙凤、鸳鸯、平儿、以及一个服侍嬷嬷。观音庵的师太给王熙凤把了把脉查看了一下身体,然后给王熙凤开了个药方子、布置了一件厢房念经,同时给史嵗也布置了一间禅房“礼佛”,其她人被安排到客房歇着。
宋文理进了史嵗所在的禅房,上手就递上二十万两银票和两封书信,“王妃甚是想念老太太,说自个儿是老太太一手养大的,路远不能尽孝,送上书信解解宽慰。”。
史嵗接下了银票和书信,拆开看完,不禁留下泪来,“我苦命的孙儿,一走就是万里,想起来我就心肝儿疼,现在得了信,她有了一番造化,过的好了,我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王妃一切都好,老太太不必挂念;——王妃常说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看明白了许多事,只是担心娘家的将来,故此派我来燕京给老太太传个信;王妃说娘家就老太太和尤氏是明白人,得了信后自然会有安排,属下只管配合就是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明白什么?他信上只是说要些熟识的丫环过去服侍,我给她就是了,还有什么说得?”
“老太太先别急,——去年王妃去东海和亲的路上生了病,险些没救过来,后来病好了后人就变了许多,说是自己悟了,想明白了许多事,要为贾家的以后照顾一二;属下是东海国的暗卫,王妃便让属下查查贾家的底子、尽量照顾一下,不想查到的事情吓着了王妃,故此王妃让我来老太太提个醒、好让老太太提前作好预备。”,宋文理说完后递给史嵗一张纸。
史嵗疑惑的接了过来;
一、宁国府贾敬,驻于都中城外的玄真观,真实身份是大内替身,专为皇家炼丹、试丹;其年龄较长,熟知诸多大内旧事,貌似知道乾平六年四月代善公“急病而亡”的真相,也似知道了“秦可卿为旧费太子金正嫡女”。
二、宁国府贾珍,政治上尚未发现问题,私节上亏事尽多;曾霪乱尤老娘、尤二姐、其姨娘大张氏和小张氏、宁国府丫环多人;最大问题是曾霪辱儿媳秦氏。现在其多有与江宁甄家之联系,甄家现为顺和帝打压之对象,将来恐不可保;贾珍与其结交、恐生后患。
三、荣国府贾赦,为金石字画多有不法之事,曾多次硬抢他人金石字画,殴伤他人;另私节甚亏,曾虐死丫环和通房丫头两人。
四、荣国府贾政,乾平帝“御赐”工部员外郎,难升难降。乾平二十三年,工部员外郎赵兴贪污两万两河工拨款,把私账做到了贾政名下入了档,然后伪告贾政贪污,工部尚书念及贾政职位乃是御赐、皇恩浩大不能轻动把事情藏了下来,贾政至今不知;后赵兴因另有失职、已被新任工部尚书所革职后病亡,故此贾政之冤屈再难洗涮。贾政在职期间过于正直迂腐,素为小人蒙蔽,失职之处甚多;一旦事发,后果不可预料。
五、荣国府一品诰命史嵗,与贾代善外室及庶子女死亡事件多有牵扯,疑似经手人为京城南小李庄庄主史纲,史纲原系史嵗的管家,现已失踪,去向不明。
六、贾政夫人王氏,闺名王倩,荣国府在金陵省原有庄田二十多处,现已被王倩暗中卖掉了十几处,现仅剩五处;京郊、山东山西等地有庄田十几处,现还有九处。因贾府开支甚大,估计王夫人手中不算自带嫁妆、大约还有十五万两银货;后见荣国府入不敷出,便将管家虚职交予王熙凤,且引诱鼓动王熙凤包揽诉讼、发放贵利。另,王熙凤数年无子,疑似被王倩下了避子药;贾政的妾室周姨娘两次小产而绝孕,似与王倩下药有关;贾政早年妾室白氏,系白老媳妇亲妹、白金钏小姨,疑似是死于王倩毒药。
七、贾琏夫人王氏,闺名王熙凤,因荣国府开销甚大、王熙凤嫁妆逐渐填补亏空,现常以荣国府为名、私下包揽诉讼,发放贵利,现查其发放出去的贵利约有三万多两,年息四至八成不等。
八、秦可卿真实身份是乾平六年二月谢贵妃所生女儿金圻,而非乾平六年故太子妃秦怡生女金兮;顺和元年八月,宁国府天香楼失火,秦可卿遇难而亡;经查,秦可卿疑似还活着。顺和帝的暗卫“血格子”一支已经开始追查秦可卿下落,多于我部交战,该支业已被我部全歼;但我部亦未找到秦可卿下落。
九、王子腾,现任京营节度使,熟知顺和帝继位之真相,疑似亦熟知乾平六年贾代善死亡之真相,其隐匿故太子妃秦怡生女金兮多年,现我部正在追查金兮下落。另,王子腾曾污良冒功,屠戮百姓以增战功;现亦在探察秦可卿下落,其意图不明。
十、荣宁二府累计亏空户部银两四十二万两,因积年陈档不清而核销十二万两,尚亏空三十万两。
汇总情报如上,三级绝密!阅后即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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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的信息半真半假,目的就是吓唬史嵗用的;宋文理待史嵗看完文件便扯了过来,当着史嵗的面将文件放在油灯上烧了。
史嵗先是大惊,继而颤抖,最后差点背过气去,宋文理急忙扶了一把史嵗才不至于仰倒。
史嵗好一会才回过气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东海国的暗卫!负责查探朝廷高官权贵及朝廷动向。——如不是王妃交代我们要照顾好你们贾家,我们是不会查探这些的。王妃让我们给你提个醒,我只好将这些告知与你,希望老太太尽早有个决断。”
“事情太大,老身一时想不出办法来!你容我好好想想!”
“老太太,其实你们府上的那些**倒是没有什么,哪家府上没有些许**,所以根本不是问题。——在我看来你们府上最麻烦的有三件事;其一是秦可卿的身份,皇家的事自来就说不清,沾上了就是抄家的大罪,何况你们污了公主,而且貌似贾敬大爷也曾沾了秦可卿;可现在又找不到秦可卿,这事是个大患!其二,甄家牵扯着甄贵太妃和其子三王爷金镏,现在顺和帝在位、旁人都躲着甄家还来不及呢你们却主动往上贴;这是政事问题,站错了位置就是个亡字。其三、私伤人命、包揽诉讼、发放贵利、强取财物、以及贾政老爷在工部的‘贪污档案’,这些平时倒没什么事,可朝廷要是认真起来的话就麻烦了;尤其是现在朝廷缺钱,据我们查探到的消息,北疆战事已稳、顺和帝正准备清查钱粮亏空呢,这对你们来说是个**烦,弄不好就会被朝廷当头一刀。”
——
史嵗沉默了很久,“这事王妃怎么个章程?”
“狡兔尚有三窟!——王妃和抱琴王侧妃现在都已怀上了,王妃的意思是先调一些自家丫环前去东海国服侍,顺便捡些贾家旁支先迁往东海,给贾家在东海国留下一脉;不管京师这边最后是富贵还是落魄,总算是对的起祖宗,不至于绝了血脉。——至于京师主脉这边,王妃的意思是、如果事不可为应及早抽身,免得到时措不及手!”
“这个事情太大,你得容我多想想!”
“这是自然!只是职下劝老太太一句,这事不能透漏半点出去,尤其是王家的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丝毫,何况现在王子腾也在暗查秦可卿的下落,意图不明,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他查秦氏何事?贾史王薛素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查来何意?”
“我亦不知他图个什么!但是想来也不奇怪,这个世道谁还不是为着自个儿,如果把贾家的事报上去王子腾就是朝廷的功臣,所以王子腾有什么心思也就不难猜了;现在王子腾已经和甄家断了来往,而且还在查秦可卿下落,所以王妃跟老太太联系上的事老太太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最好是老太太一个人慢慢琢磨,顶多也就是和尤氏商量一二,再也不能扩散消息了,否则必然是个天大的麻烦!——何况王爷跟那王子腾有灭族大仇,早晚一天是要对上的,老太太还是不要给王妃找麻烦的好!”
“灭族大仇!?”
“是的!王爷原本是庐州人士,当年王子腾为了积功升职而污良为匪屠戮山民,王爷全村一千多口都被王子腾给屠了,就活下来王爷一个人;之后王爷远走东海开国,最恨的就是那王子腾!”
“啊?!还有这等事!——我听人说东海王原是扬州人,不想他竟是庐州的!——对了,去年我着人打听东海的消息,怎么有人说东海国王妃叫什么元亓的,也是扬州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我王侧妃,原是扬州商人,今年四十四岁了,前年给我王生了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元春王妃想找些娘家人去东海帮衬一下,这样王妃也能安下心来、好早日给我王生个儿子。”
“东海王可有儿子?”
“收养了一个,有四岁了!”
“恩,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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