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
“为何?”
“王家甄家都是贾家的世交,可能是互为援手。再说我污良冒功的事是大人和当时的庐营节度使昌武二人联合做下的;昌武是三皇子的人。”
“不是三皇子!甄家是三皇子的援手,甄家虽然和贾家交好但素来就看不上王子腾,而且王子腾如果是三皇子的人的话甄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你杀良冒功,王子腾积功升职;同时:亡了太子、废了东平郡王、恶了忠顺王爷、伤了三皇子六皇子;剩下的人就在北静、南安、西平、以及四皇子五皇子五个人之中;南安郡王胆小无能、北静郡王从来都是只忠于当今、西平郡王只管西北军权从来不问京事,剩下的也就四五两位皇子了;……,你猜会是哪个人?——又或者、是当今的授意?”
“什么意思?”
“有人在京里,先是让王子腾杀良冒功准备升职,接着他就借皇上的手弄死了太子,这样皇上就必然会防备与太子交好的东平郡王,就必然会打击太子和东平郡王的人;原京营节度使洪驰夙与太子和东平郡王交好,就必然会被皇上打压;而洪驰一走京营节度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皇上就必然要用‘有功的自己人’来坐那个位子,而王子腾恰恰就在这时成了皇上心中的那个‘有功的自己人’,所以就升了京营节度使;忠顺老王爷因为在‘废太子’事件中替太子说情而被皇上厌恶,自然也就失了势;这个幕后的人一手就弄下去太子、东平郡王、忠顺老王爷、京营节度使洪驰四股势力,唯一得利的就是暗中投靠了他的王子腾。紧接着的半年后,六皇子被申训勒令反省、三皇子被革职勒令闭门思过,于是又弄下去两股势力。那么最终得利的是谁?没有失利自然就是得利,那么幕后黑手不就出来了?不是四皇子就是五皇子!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弄下去六股势力,好高明的手段啊……!。想来替你捂着‘杀良冒功’事情的庐营节度使昌武也必然暗中投靠他了。赶走六股势力,伏下两招暗棋,尤其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这招暗棋,只要把你杀了,王子腾一点风险都没有;想必那王子腾让你污良冒功就从来没有给过你手令……,好高明的手段啊……!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了!”
“哗啦啦啦——、”,王宗然“噌”的一声带着镣铐站了起来,然后又迅速被侍卫按压了下去。
“四皇子!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为什么?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但是除了他不会再是别人了!没有想到他藏的那么深!”
王宗然抱头懊悔,“枉我猜了多年,误恨了三皇子……!若能早认识你十年!我也不会误了终生……!”
“四皇子?……,昌武是被降职调到了绥德,也就是五皇子势下的山陕,这是等着被五皇子招揽、好伏在五皇子身边;又是一招暗棋!……,看样子幕后黑手也就必然是四皇子了!”
……
“你也是血战过胡虏、征战过倭寇的人,若不是你污良冒功、屠戮百姓,我倒是很想和你交个朋友,可惜了啊……。你放心,我不喜欢株连;你的家人都不曾有劣迹,我会暗中寻找的,如果找不到的话、那王灵彬我也会让他平安一世的。你还有什么话么?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可以去了。我不会杀你,因为在我看来、我真正的仇人应该是那四皇子和王子腾。我不杀你,但我那仆人陈东和你有灭家屠村之仇,他会给你个痛快的!”
王宗然泄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
“能帮我杀了四皇子吗?他害了我一世声名!……,你的人在高公岛上的时候,拿着奇怪的火器、片刻间就败了我的儿郎;后来他们把我押上了一艘铁甲怪船在海上行了甚久,现在想必是在岭南、崖州、或者海外;你能有如此多的奇人异士、奇物秘技,想必你定有极大的势力,将来帮我杀了四皇子或许不难……。我死以后,就把我的尸体烧了吧,污杀了那么多的百姓,就是把我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你不说我早晚也会杀了他!在我看来,政事上的博弈、用什么法子都不为过,但你不该屠戮百姓越了底线。看在你曾经为了汉民抵抗胡虏剿杀倭寇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立个坟头,让那王灵彬有个念想;至于那四皇子,他也越了底线,我早晚会杀了他。我也不瞒你,你现在是在琉求,我现在是大英朝的‘向海候’;我现在据琉求吕宋两地,拥民三百万,铁甲战船二十艘,精兵七万人,要不了七八年我就能灭了大英朝,还汉民们一个清平世界;那样的话,即使我真的回不去了、也不往来到‘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怪不得呢!这两年常有传闻,东南海面上多有铁甲鬼船喷云吐雾、戏海弄涛,不想竟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从何处借的了这些神力?!”
“你不懂的,这是科学的力量;如果人有来生,下辈子你就会明白了。”
“下辈子?……送我走吧——!”
傅宁向侍卫招了招手,“送他上路!”
侍卫会意,于是松开了陈东,递上一把刀子。陈东接过刀子紧紧握住,一刀一刀的捅向王宗然,一边捅一边哭。
王宗然挺直了身子大睁着眼睛,胸腹被陈东捅碎了也没喊出一声,最后渐渐没有了呼吸。
陈东很久才冷静下来,最后瘫坐在地上抽泣。
傅宁半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道:“忘了过去吧!好好活下去……”。然后又转向一个侍卫道:“给他立个坟头,以后告诉王灵彬。”
直起身子后傅宁思考了一会,然后肃目道:“记录!”
一个侍卫迅速拿出纸笔来伏在案桌上。
“命令:一、总参谋司所辖琉求、吕宋、及小琉球、澎湖厅等地,禁止民间养鸽;政务司、商务司等各部司养鸽一律交予情报司信报阁,各部司、民商如需飞鸽传讯则一律交由情报司信报阁代为传送;各部司如发现民间养鸽应及时通知情报司,交由情报司处理;各部各司、及民间商人交由信报阁飞鸽代传的讯息必须誊抄登记建立档案,由信报阁统一管理。二、传讯淮扬堂:将王灵彬接来琉求妥善安置。三、传讯燕山堂:暗查王宗然京师家人,如活着则送到鸡笼来妥善安置!另、详查四皇子身边一神秘人,河南口音,右腿微跛。查访过程中注意自身安全,严防暴露,四皇子身边可能有大量秘密死士。四、情报司各部:加强纪律、保密、制度等培训,及时更新培训内容!完毕!”
于是侍卫拿起记录稿出去传送。
清查民间信鸽传讯是傅宁一时之间突然想起来的,在这个时代即时传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远距离快速传讯只有依靠换马快驿或者飞鸽,而琉求位于海上,快速传讯几乎全靠飞鸽,所以自来到琉求后傅宁就一直是大力发展飞鸽传讯的,情报司信报阁的养鸽以至四万余只,分散在各地;现在傅宁突然想起要防范外来势力的探报传讯所以就下了一个规范和清理信报传讯行业的命令。
下达规范和清理飞鸽信报的命令只是傅宁突然间想起来的,傅宁原以为琉求应该没有受到多少外界势力的关注,然而情报司汇报上来的信息竟让他大吃一惊;仅仅是鸡笼附近竟然出现了民间信鸽场五十六处,肉鸽场十处,其中被情报司认为是可疑的就有二十多处,并且大多都是近一年来民间开设的。于是傅宁立即下令各司各部配合情报司严查。
情报司首先来报的是在商务司抓获了五十多人,经审讯后得知那些探子主要是一些民间豪商的探子,分散在各个工坊工厂窃取技术的,但是他们得到的技术资料往往似是而非,一是那些探子们看不懂资料,往往窃取的都是些无用的人事资料,技术资料很少,二是琉求的各类工业技术更新太快,当他们即使窃取了一些技术后新技术就出来了,而且即使是旧技术也不是那些商人能够模仿使用的,即模仿不了也成不了规模;就如一个广州的布商窃取了蒸汽机技术一样,好不容易偷到了旧的蒸汽机技术和织造技术,结果刚在广州使用了一个月就被当地官府以“买通地府鬼怪(官府认为喷吐黑烟和蒸汽的蒸汽机是鬼怪)、吸食民众阳气‘使力’织布;男女同工混乱、聚众淫秽(官府认为男女同工是在**)、不守大防、有伤风化”为名抄了家烧了工坊,若不是那个布商逃的快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最让傅宁重视的是情报司在军工厂和政务司抓获的十几个探子,政务司里抓获的探子招供是受京城“钱二爷”指使的,主要打探琉求的政治制度和结构以及主要人员事宜,这个事情也不是傅宁最重视的,傅宁最重视的是军工厂里抓获的十几个探子;那些探子最终招供是受京城的“郑四爷”指使的,不仅偷到了连发后樘枪的技术而且还偷到了新式火炮的技术资料,所幸的是探子们看不懂资料,没有重视,资料没有送出去,被送出去的资料只有连发后樘枪的技术,以及军工厂的庞大的人事资料。在傅宁看来,那些探子们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己应该庆幸,庆幸自己警觉的及时,那个所谓的“郑四爷”偷到了连发后樘枪技术也不可能大规模运用,因为他们没有相应的钢铁技术,琉求的钢铁技术是数千钢铁匠师用了七八年的心血和时间积累起来的,那个“郑四爷”不可能大规模仿制出连发后樘枪来。
信报传送业务的整合即提高了琉求的信报传送能力又顺便挖出了身边的隐患,使琉求的信报能力和保密制度都得以提高,而顺便涉及到的就是邮驿的能力整合,分散在民间的混乱的邮政和驿站业务也得到了整合,琉求官方干脆统一了属下领地的邮路和驿站,收归到交通司统一负责。即整合了社会资源又提高了邮政能力,官方的客运货运能力也开始有序的整合和提高。
唯一让傅宁不高兴的是吴怀远又被情报司抓了一次,这个六年前就开始跟着傅宁的“仆人”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郑四爷”的探子就是从吴怀远的手上偷走的连发后樘枪的技术图纸;用探子们招供时的话说就是“军工厂的管事吴怀远特别好哄,喝上小酒夸上几句就什么都敢说”,连“元亓以前是个**,傅侯爷的爹和儿子都被朝廷杀了”这样的话都被吴怀远在酒后说了出来。看着情报司的报告和跪在自己面前的吴怀远,傅宁杀人的心都有了,最后还是看着吴怀远跟了自己六年的份上将之狠狠的训了一顿后调往吕宋铁矿去当矿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