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方瑶也不作声,静静的等着石天来开口。倪方瑶猜测,石天来第一个要说的事情是景娴。
石天来对倪方瑶已经有所了解,他不愿开口,他知道若是开口,倪方瑶定然又要嘲弄他一番,可是,他偏偏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石天来道:“方瑶妹妹,你当真见过娴儿了吗?”
倪方瑶笑道:“我那是骗东方狐狸的,想不到你也信了?哈哈。”
石天来道:“你?”
倪方瑶噗哧一笑,道:“若说天下谁是第一聪明的人,恐怕当数天来哥哥你。若说天下谁是最笨的人,恐怕也是你。”
石天来不解的看着倪方瑶。
倪方瑶道:“那日通前辈遣人找到了我,说是你要我去查查东方飞虹的事情,找找景姑娘,我便离开了蓬莱,日夜奔袭。”
倪方瑶停顿了一下,看看石天来的表情,接着继续说道:“若是我真去寻找景姑娘,又如何在一个月赶到这里?通前辈既然说了景姑娘平安无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倪方瑶眨着眼睛又道:“更何况,我与你那景姑娘并无交情,还是大大的敌人,我就更加不会去找她了。”
石天来有些动了怒:“你?”
倪方瑶津津有味的看着石天来,好像石天来不是人,而是一盘美味可口的好菜。
石天来知道倪方瑶故意在气他,转身坐下,不理倪方瑶。
倪方瑶又道:“放心吧,你的娴儿好得很,你若当真哪一天听到了她的消息,反而不好。再说了,她若是想找你,早就找来了。天下谁人不知,修真界谁人不晓,正派北斗泰山青帝苏先生的高徒,风流倜傥,处处留情,整日在春香楼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石天来心中一颤,一是倪方瑶所言不假,娴儿恐怕难被大陆正派所接受,自然是到处躲藏,二是自己在春香楼修炼未出,暗中寻她音讯,但景娴自然不知,怕是会误会了他。
石天来又回头一想,他与景娴早就心意相通,景娴定不会误会的,若是万一误会了,他只需日后稍微解释一番,自然就清白了。
石天来又问倪方瑶:“令师付前辈如今可是蓬莱仙山的掌门人?”
倪方瑶得意道:“当然了,除了他还有谁能堪当此重任?”
石天来道:“我虽在漠北古镇,却也听说如今蓬莱仙山几位长老为掌门一事斗得厉害,几位长老陨落于东海之上,二长老诸葛鹤也弄得疯疯癫癫,不知去向。”
倪方瑶叹气道:“家师本不愿执掌蓬莱仙山,让贤于二师叔,岂料二师叔遭几位长老师叔率众逼宫退位,最后还动了手。门派有此不幸,家师受命于危难,重整旗鼓。只是蓬莱仙山死伤太多,如今已经大不如前。”
石天来安慰倪方瑶道:“方瑶妹妹莫要太过悲伤,相信以付前辈的修为德望,蓬莱仙山必能逢凶化吉,日后大展宏图,造福修真界。”
倪方瑶喃喃道:“自末日焰火山之战后,我便回了蓬莱,却听闻天来哥哥与鬼宗墓宫一战惊心动魄,惊天动地。”
石天来叹道:“那不过是侥幸罢了,想是正派众人命不该绝。”
倪方瑶道:“天来哥哥何出此言?”
石天来道:“方瑶妹妹有所不知,墓宫一战是一蒙面人统领鬼宗,那蒙面人甚是狡猾,不但逃了出去,还动了机关将我等困在墓宫之内。”
倪方瑶道:“这机关莫不是你与蜀山派玉风池前辈联手破去的?”
石天来道:“众人皆以为如此,只有我知此事甚是古怪。那机关甚是古怪,穷我二人之力也莫奈其何。那一日却自己开了,莫非还有高人暗中相助,只怕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连我也未曾感知到他。”
倪方瑶窃喜道:“天来哥哥何必庸人自扰,自古吉人自有天相,你又何必如此挂怀。”
石天来道:“也对,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必想了。”
倪方瑶道:“倒是我有事问你。”
石天来道:“天下的事情还有你这鬼灵精怪的小侠女不知道的吗?”
倪方瑶笑逐颜开道:“你说我是小侠女么?”
石天来道:“天来感激你千里迢迢来助我,若不唤你做小侠女恐怕对你不公。”
倪方瑶道:“你知道就好,人家可是真心实意想帮你,而且……”倪方瑶突然有些脸红,急忙改口道:“我是想问你那萧大哥的事情,你可知他的事情?”
石天来道:“我只听说他离开了蜀山派,其中缘由亦不知。想是萧大哥遭人陷害,他绝不是那种弑师叛派,忘恩负义之人。修真界有许多关于他为魔教出力,杀人无数的传言,我却是不信。”
倪方瑶道:“人是会变的,你又如何肯定?”
石天来肯定道:“我相信他。”许久,他又抬头对着空中道:“我相信他。”
倪方瑶道:“如今修真界早已没了萧剑,只有一个杀人如麻的魔教青龙使者。我只想提醒你,若是你见到他,千万不能手下留情。而我还听说,有人在漠北见到了萧剑。”
石天来一把握住了倪方瑶的手臂道:“真的吗?”
倪方瑶道:“你捉得我好疼。”
石天来知道失态,赶紧道歉:“方瑶妹妹,对不起。”
倪方瑶转身过去,脸上却是煞红煞红,滚烫滚烫的,哪里记得手臂的疼痛。
石天来道:“萧大哥真的在这里吗?”
倪方瑶轻声道:“我也只是听说,修真界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
石天来自言自语道:“这些事情,我会亲口问他的。”
倪方瑶道:“只怕魔教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石天来道:“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倪方瑶道:“你真的要留在漠北吗?”
石天来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通前辈,自然不会食言。更何况通前辈确实助了我一臂之力,若不是他,我又如何识破东方飞虹的诡计。”
倪方瑶笑道:“只怕你要帮的人还不止他一个吧?”
石天来道:“似乎天下的事情都瞒不过你。”
倪方瑶道:“那是自然。连我都想不到你竟然与那益州城首富王富贵竟是老相识了。”
石天来回忆道:“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王老爷,呵呵,想我自幼在他家服侍小公子王庭知,赚得些碎银子补贴家用。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如何会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他。”
倪方瑶道:“只不过如今你已今非昔比,你已不是当年的伴读小书童,供人差遣,听人使唤。现如今,你是万人瞻仰的,人见人爱的,大陆修真界年轻一代的扛旗人,泰山北斗青帝的高徒。”
石天来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谈笑之间,破晓鸡啼。
这一晚,石天来便和倪方瑶东拉西扯,敞开了心扉,放下了包袱,竟然忘记了忧愁,心情大好。石天来不免对倪方瑶刮目相看,倪方瑶除了会让人无可适从,甚至抓狂,但她也很会给人带来好心情。
诸葛湘来了,她的泪痕未干。
你若是有眼睛,必定看得出她哭了一个晚上。
似乎像她这样的弱女子就该哭,也只有她这样的人爱哭。
不必问,石天来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想不到的是倪方瑶也想留下来。倪方瑶若是不回蓬莱仙山想留下来,石天来自然毫无办法。最开心的莫过于诸葛湘,因为她也暂时不必跟着倪方瑶离开漠北了。
倪方瑶自然看得出诸葛湘的想法,因为她也是女人。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懂女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