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得厉害,也叫他恨得更厉害,俯低了狠狠咬住她素白脖颈,齿间细细啃噬,如同野兽扑杀落在水边栖息的天鹅br>
他咬破她的脖颈,齿间尝到一丝鲜血的味道,甜腻的香气就蒸腾开来,于是恨怒撕咬变成暧昧的辗转吸吮。
所能触及的每一寸肌肤都吻过去,他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拆解入腹。
她浑身一颤,剧烈反抗终止于咽喉处不断收紧的指尖,掐着她的脖颈强迫她侧过脸,他咬住了她的唇瓣。
眼角余光里,他瞥见不远处旁观那人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也看明白对方眼里的不赞同,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心思去理会。
怀里的软玉温香他想了半辈子,如果他费尽心思最后还是得不到,那就这样,在这里野蛮地将她据为己有。
他从未如此失控激狂,说到底仍是她的错。
明明答应离开前会道别,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在他面前生生灰飞烟灭。
明明明明回到他身边,最后还是若无其事遗忘所有。
发了狠攫住她轻启的唇,指尖箝制着她的咽喉不让她逃开。
然而他不顾一切的疯狂,映入她湛若秋水的眼瞳却显得那样可笑,他神魂颠倒,她从来一无所知。
和当年一样,将近三十年,他思念成狂的这个女人从来不回应。
就这样杀了她吧波鲁萨利诺心想,杀了她,把她的尸骨吞下肚去,如此一来,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将他和她分开。
彷如魔障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一瞬间,半生的求之不得,那些惊惶不安,患得患失带来的疼痛就开始折磨他。
没有她的夜里那样冷,冷得浑身血液都结冰一样,任他放纵自己争权夺利声色犬马都偎暖不了冻僵的心脏。
她忽然归来,他还没来得及为两人规划一个圆满收稍,她又一次消失。
他找到她,却发现她重新遗忘。
这一生千岁百岁都不会知道,那天她在光雨里回过头,那时只有神明听见波鲁萨利诺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意。
他不相信神的存在,却在又一次触摸到她那一刻,愿意用余生信奉让她归来的神氐。
无论是哪个神明,恶魔也好,只要把她给他,他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
可是她当着他的面涅槃,叫他痛得生不如死。
她竟敢
指尖桎梏的人在漫长窒息当中一点点失去力气,双眼恍惚微睁,眼底澄澈光芒微不可察变得黯淡。
波鲁萨利诺不为所动,翻搅的舌尖汲取她口中甜美味道,与溢出的氧气,没由来的魔念从心底盘据多年的黑暗深渊底部疯狂生长。
千岁百岁。
都是你的错,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为什么要逃走
为什么又一次遗忘
千岁百岁。
你犯下不容赦免的罪。
咫尺间这双眼睛生机消失的最后前一秒,波鲁萨利诺到底还是松了手,放开扼住咽喉的指尖,抱住她软软滑落的身子。
千岁百岁昏了过去。
毫无知觉躺在臂弯里,一张脸白得泛出浅浅青色。
遮蔽理智的疯狂缓缓消失,清醒过来瞬间,波鲁萨利诺看着她咽喉上几道狰狞淤痕,惊痛与悔恨后知后觉灌入脑海。
“喂你这家伙怎么”开口的是鬼蜘蛛,随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的朋友以一种相当惊讶与反对的语调说道,“我还以为要动手才能阻止你。”
波鲁萨利诺慢慢转过头,怔怔看着走到身边的人,嘴角微微颤抖,半晌才找回驱使声带发出声音的能力,“我想杀了她,哪怕死在我手上,她就不会再离开了吧”
“哪怕是尸骨。”他象陷入噩梦般言语错妄,“我差点就彻底得到她。”杀死她,将她连皮带骨吞吃入腹,如此一来她没机会涅槃重生,也就不会一次次丢下他。
可是如此一来,他就彻彻底底失去深爱的女人。
杀死她,此后无论上天入地,他都再无法找到她。
他怎么可能接受那样不堪结局
惊痛后的惶然直叫波鲁萨利诺浑身无力,缓缓坐到地上,抱着怀里失去意识的人,他发疯一样的笑,“可到底舍不得。”
“如果她死了,我就真的连一丝奢望也没了啊~”
“鬼蜘蛛,我可真失败。”
笑着笑着他俯低了细细亲吻她,用嘴唇描绘她精致眉眼,樱色双唇,一点点将她的温度揉进血脉骨骼。
到底舍不得,如果千岁百岁死在他手上波鲁萨利诺很明白,他余生都不会清醒,他会陷在发疯后编织的幻境当中,宁可沉溺也不愿意睁开眼睛。
如果她死了,他就真的连妄想的机会也没有。
幸好,幸好
收紧双臂,波鲁萨利诺虔诚的感受怀里这人微不可察的呼吸,一时后怕得厉害。
幸好你从发疯的我手上活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波鲁萨利诺终于鼓足勇气平息心头翻卷的惊澜,反手解下肩后披风用它把千岁百岁裹紧,小心收拢双臂将她密不透风藏在怀里。
等确定昏过去这人暂时无法清醒,波鲁萨利诺这才抬起眼睛,目光对上站在身侧始终不发一言的鬼蜘蛛。
鬼蜘蛛眉心颦得死紧,神色间除了不赞同,更也带着点忧虑。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鬼蜘蛛冷着脸,沉声开口,“你看起来真糟糕,接下来怎么办”
“耶~我大概没事了。”波鲁萨利诺掀了掀嘴角,哑声回道,想了想又苦笑一声,“只要她在,我就没事。”
“就是她在才叫人担心好么”鬼蜘蛛神色似笑非笑,说话间飞速扫了眼海军将领披风裹的一团,视线短暂停留几秒钟,随后把脸转向不远处,“她被你弄晕的时候,小鬼和球球同时失去意识。”
“是同调吧可那小鬼罗西南迪是怎么回事”
“耶~”波鲁萨利诺撩高眼皮,顺着鬼蜘蛛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远处,院落坍塌导致的满目疮痍废墟一角,方寸间一块空地显得整洁,卷卷毛小鬼和球球躺在地上,样子还算不太糟糕。
打量那边一眼,波鲁萨利诺随即恍然,卷毛小鬼和球
球能在混乱里分毫无损,应该是鬼蜘蛛出手的缘故。
方才他失去自我控制力,爆发的霸气波及整个院落,能量扩散导致周遭毁于一旦,屋宇围墙花架炸成碎石瓦砾,高速飞射的杂物比得上无差别轰炸。
鬼蜘蛛挡掉那些攻击,护住小鬼和球球。
至于为什么会和千岁百岁同时昏迷,想了想,波鲁萨利诺说道,“那小鬼也是同调,鬼蜘蛛你找回记忆了吧”
“刚刚从你口中说出罗西南迪这个名字,想必是记起那时候的事。”
“啊~”鬼蜘蛛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接着习惯性探手入怀摸出烟包火机,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咬在嘴角,语调变得含糊,“托你怀里那美人的福,她唱的摇篮曲。”
拿眼角斜觑身侧的老朋友,波鲁萨利诺的声音轻缓而阴沉,“她说,下一次醒来的罗西南迪是她千岁百岁的孩子。”
“这样看来,或许那小鬼的真实面目就不再是幻象褪去后的垂死之人。”
“诶”鬼蜘蛛拿下噙在嘴里的烟支,“你说她”可能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索性蹲下来,一脸惊愕,“你不会是想说”
“耶~很奇怪吗”波鲁萨利诺低头看了眼怀中裹着披风只露出几缕发梢的千岁百岁,随后抬起眼睛,唇边浮起冰冷弧度,“那天你看到了吧那些星芒没入她的腹部。”
罗西南迪没了气息,身形消散化作萤火虫一样的星芒,最后消失在千岁百岁的腹部。
四目相对的两人静静对视。
半晌,鬼蜘蛛露出非常纠结的神色,“你的女人究竟什么妖孽”
“能够一次又一次重生,还能令得人类转生吗”
听得鬼蜘蛛这般结论,波鲁萨利诺微微眯起眼睛,“耶~你想试试吗转生重新开始。”
“免了。”鬼蜘蛛没好气的哧哼,拒绝得斩钉截铁,“我对现在的人生很满意,除了不能彻底消灭海贼,男人该有的都到手了啊~”
“如果有一天”改了个姿势直接坐到地上,鬼蜘蛛仰高头看看天空,低下来的声音显得沧桑,“能有太平日子过,叫我碌碌无为也心甘情愿。”
“耶~”波鲁萨利诺垂下眼帘,轻声的叹息,“我们半辈子杀戮,两手血腥,为的不就是有天能安心退休碌碌无为吗”
如果没有了海贼,如果世界不是动荡不堪,如果许多年前没有心血来潮离开赤土大陆的皇城内院。
到得今日,波鲁萨利诺觉得,他或许会象那些同样血统的人一样,住在宫殿里,有数也数不清的女人,会除了玩乐什么都不懂,会脑满肠肥狂妄自大浪费掉一生。
也或许离开牢笼没有参军,他会漫无目四处漂流,累了找个岛屿定居,会结婚生孩子,会平静走向死亡。
可是没有如果。
他进入海军,遇到千岁百岁,他学会喜欢学会活着。
他除了半生坚持的守护,唯一想要的就是她。
如果转生的代价是象千岁百岁涅槃那样遗忘所有,波鲁萨利诺的选择和鬼蜘蛛一样。
死水一样的寂静中,波鲁萨利诺听见鬼蜘蛛又一次发问,“有个这么糟糕的开始,等她醒来,你打算怎么办”
下意识收紧臂弯,波鲁萨利诺抬起眼睛,正想回答却被视野所见惊得一怔。
天空笼罩在庭院上方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裂痕,象被顽童打破的玻璃窗,一道道蛛网般痕迹放射状扩展,无声无息地割裂天穹。
瞳孔微微缩紧,波鲁萨利诺护着怀里的千岁百岁猛地起身,与此同时,鬼蜘蛛原地消失,顷刻间身形重新闪现,手臂里已经捞起球球和卷卷毛小孩子。
两人甚至不必眼神交汇,更不必交谈,疾速往同一方向飞掠。
可是纵使两人反应迅速也还是迟了,异变发生在猝不及防间,庞大压力自高空徒然堕下,整个空间霎时粉碎。
波鲁萨利诺听见远远传来惊呼,许多人的声音。
下堕的身体掉进冰冷水里,暗蓝的海瞬间侵蚀整个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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