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暗,隐隐有雷声撕扯,雨势越来越大,废墟中的楚山只觉得浑身冰凉,寒气侵入体内,手脚也是冰凉麻木,他也知晓在这般下去,势必要大病一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起身去躲雨。
胸口处,逍遥子留下的那块古玉,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热量,倒也勉强让他好受了一些,只是心依旧沉寂冰凉…
清晨,雨歇风止,云开日出,阳光将大地照的暖洋洋的,楚山的心却是冰凉依旧,感受不到丝毫温暖。或许世间原本就事事悲苦,欢喜无常罢!
距离雨石镇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两个新添的坟包,遥遥向着雨石镇的方向而立,尚未散去的青烟仿佛在告知我们来人刚走没有多久…
埋葬完父母之后,楚山胸中满是怒火,雨石镇想来与世无争,为何会被全镇尽数屠戮?看着身后的废墟,楚山忽地开口说道:“血债我定要你们血偿”!
….…..
经过多方打听,楚山终于在一个账房老头那里知晓了雨石镇被屠戮的缘由!
伴随着魔教的复兴,天下的局势愈发混乱起来,原本的太平盛世已经是动荡不安,匪患横行,雨石镇就是毁在一个新近出现的匪帮手里,他们在这一带肆意掳掠,这一带的居民皆是敢怒不敢言,雨石镇的猎户们有所抵抗,被山匪迁怒,将雨石镇老少尽数屠戮。用来警示周边小镇居民。
这些山匪就在一个叫大青山的地方聚集,而且人数竟有数百之多,周边官府也曾多次围剿,却是越剿越多,愈发猖獗。周边城镇的居民更是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听到这里,一股无形的怒火,由心底而起,直冲入脑海,是那般的强烈,那般的炙热难言。
“老先生,这大青山到底在何处”?楚山深吸了口气问道。
那老头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年开口道:“孩子,大青山去不得啊,哪里的山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楚山目光坚决,双拳紧紧握住,开口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知道了是他们这些山匪干的,那我便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为我的父母和全镇人报仇”!
“孩子,大青山真的去不得啊,你不可冲动啊。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你不可冲动才是啊”!这老头神情之间满是担忧之色。
楚山看着眼前的老头,心里泛起一丝温暖,不过一想到被屠戮的镇子,还有墙角父母焦黑的残骸,心中猛地一痛,跪下道:“老先生关爱,小子在此谢过,此等大仇不共戴天,必须上山,还望老先生告知于我”。
话音刚落,楚山又重重给这老头磕了三个响头,再一次开口道:“求老先生告知于我”!
这老头看着眼前的楚山,长长叹了口气道:“也罢,大青山就在….
楚山得到这老头的明确指示,再一次向那老头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上马向着那个所谓的大青山疾驰而去。
这老头看着楚山远去的身影,长叹一声,过了许久自语道:“我告诉他到底是对是错”?
…….
这一夜,大青山上,呼啸的夜风直吹的山中林涛阵阵作响,犹如呜咽一般,夜色有些灰暗,就像是人心一般。
这山匪们留下了必要的岗哨,大部分都聚集在了山寨内部的广场之上欢喜饮宴,只见这广场摆了将近百桌之多,粗略看去竟有六七百人之多好不热闹。
只见为首的山匪举着一碗酒大声说道:“兄弟们,敞开了喝,吃饱喝足,明日我们便去打大荒城”!
众多山匪也是尽数站起,齐声道:“敬大哥”!
“抢钱,抢娘们”!不知晓是谁高喊了一句,正中众匪心底**,众匪趁着酒性,齐齐发喊,声音之大,响彻四野!
一朵飘过的乌云将朦胧的夜色挡住,天穹之上一片昏暗,殊不知死神已经悄悄接近了这些无恶不作的山匪…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山匪群众猛然响起,声音不大,却是显得极为刺耳,不合时宜。喊声骤停。
只见这摔碎酒碗的便是上座的匪首,只见他脸上的震惊之色犹如定格一般,仔细看去,一段约莫数存长得剑锋,透过这匪首的心口,鲜血沿着剑尖缓缓低落在了地面之上,显得极为殷红刺眼。
不等众匪回过神来,剑锋猛地一缩,从那匪首后心抽了出去,这掳掠四方的山匪尚未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倒在了桌上,就此死去!
随着匪首的倒下,一个白衣长剑略显清瘦的少年,满是杀气地看着场中数百山匪,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有那么一丝疯狂之色!
没人知道这少年是怎么混入进来的,更没有人知道这一柄长剑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刺入头领后心的,但是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这少年必须得死,不然他们山寨便会成为方圆百里的一个天大笑话。
几乎是在一瞬间,数百山匪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兵器,怒骂着,狂吼着。向着前面的楚山疯狂砍去!
楚山一声满含仇恨的大吼,长剑陡然而出,向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反冲过去!
昏沉的月光发着惨淡的光芒,楚山的剑锋化作了复仇狂龙,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山匪的生命,一时间,喊杀声、叫骂声、刀剑碰击声、砰然倒地声,把山上几颗枯朽老树也震的瑟瑟发抖呜咽作声!
原本的白衣,此刻已是尽数被鲜血染红,如同血人一般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山匪的,感受不到疼痛,寻不到丝毫怜悯,只有肆意冲杀,用万丈怒火将这群万恶的山匪送下地狱。
原本还叫嚣的山匪此刻已是尸横遍野,密密麻麻躺着数百具尸体。活下来的山匪也是满脸惊恐之色,这瘦弱青年真如杀神一般,势不可挡。转身便要逃去,楚山又那会让这群山匪就这般轻易逃去,撑着疲乏不堪的身躯,继续追逐着,杀戮着….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密密麻麻的尸体铺陈在了大青山上,官兵们屡剿不止的山匪,一夜之间几近死绝,在难成气候。
夜风依旧呼啸,昏沉的夜空中,忽地燃起了一点火光,初始还小,转眼便化作了滔天大火,带着无尽的炙热,焚烧者这世间的万般的罪恶。
那夜之后,这百里范围再无匪患,众人将这事各种杜撰,传的神乎其神,不过楚山却是已经无从知晓了。
距离雨石镇的山坡之上,屡屡青烟在这两座新坟间缓缓扬起,随风远去,在这新坟后面,竟是密密麻麻满是坟堆,看上去有数百之多,雨石镇能收到遗骸的尽数埋在了这里,等待着岁月的无形的侵蚀。楚山跪在父母坟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提剑上马,向着北地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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