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暗卫嘴巴不停地述说,莫睿笙的脸色正在不断变青变黑,他闭着眼睛,牙齿紧咬着嘴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隐忍着怒意。
暗卫心里也是压力重重,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甚至仍旧在渗出点点汗水。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静止了,被莫睿笙周身不断散发的寒气取代。
莫睿笙身处书桌后,他的手紧紧抓着桌子,竟惹得木屑哗啦啦地掉落,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裂缝。
正在地上跪的笔直的暗卫,从未觉得时间是这样的难熬,尽管一秒一秒过得很快,但却似乎有度日如年之感。
好不容易,他终于将消息禀报完毕,便再不敢出声。
莫睿笙处于高位,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情绪得以有丝毫的平复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都明白了都明白了,你且下去,自己回萧瑟宫领赏去吧。”
什么他是不是耳聋了没听错吧,主子是叫自己,去领赏我天啊主子今天怎么这么不寻常居然,居然叫自己去领赏天啊天啊,他肯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地上的暗卫诚惶诚恐,始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惩罚听成领赏。莫睿笙看着他迟迟不出去,不禁有些不耐烦,便提高了音量朝他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啊哦哦哦是,属下告退”
哈哈哈哈,太好了,真的是奖励自己的,真的是今天真是踩到狗屎运了太好了
暗卫尽量克制自己的神情,心中雀跃无比,恨不得立马蹦出门去放几个鞭炮庆祝庆祝然而他真这么做了,虽没放鞭炮,却是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莫睿笙的视线里。
待暗卫一走,莫睿笙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焦虑和愤怒,手一再用力,书桌的裂缝也再度加大。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莫睿笙的手被反弹回来,撞到了所坐的椅柄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
莫睿笙这才从不安的心绪中回过神来,一瞬间,他只觉得手臂阵阵剧痛,大约是淤青了吧。待他低头仔细一看,竟然是硬生生从书桌中捏断一块长方状的木块木屑四起,洒落一地。
他盯着手中的木块,眯了眯眼睛,随即将其狠狠摔在一旁,木块滚落在地,连连滚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不时发出敲击地板的“咚咚”声。
莫睿笙掀起袖子一看,略微白皙的手臂上果真有一大块全新的淤青,在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他看久了,也不想管这不轻不重的伤了,就任由它疼去吧这样或许他的头脑才会更加清醒点,也才能更快些救出云织。
想到云织,莫睿笙便忍不住蹙眉,他索性一甩袖子,将淤青遮盖住。然后,他偏过头去,思考着。
他实在想不到,果然如他所测,真的是瑄国皇帝,北崇璟那个王八蛋绑架了云织,他也想不到,他和北崇璟之间的恩怨,竟成了北崇璟绑架云织的借口难道他对云织的所作所为表达得就这么明显吗,以至于连自己的敌人都觉察到利用云织能触摸到自己的软肋。
事实证明,北崇璟这次,得逞了。莫睿笙现在很不安,他害怕失去云织,失去这个生命中好不容易出现的光彩。
他活了这么些年,有地位,也有权利,却独独倍感孤寂,他的亲人,死了,他的师傅,也走了。就连他身边的最亲的下属,也在之前一次次的战争中死去,就剩下竹月和风。
当遇到云织时,她清脆的笑声,在河边嬉戏玩耍的天真,犹如一双有力的手,一瞬间狠狠揪住了他的心
这是他多久以来都未曾遇到过的,是黑暗中千载难逢的光明,若他是在地狱存活已久的恶魔,那云织便是难以触碰的仙子,他承认,他觑觎她的单纯、无邪,他渴望借助她干净的手挣脱那无尽的黑暗,洗去那可怕的血腥。
到后来,他因好奇再度去了解她,却发现原来她不是小白兔,而是伪装已久的小野猫。能跟他罢,需要我配合做什么。”云煊平静了心情,后头的寒玉自然也松了口气。
而在白牙山的宫殿里,北崇璟正在发着火,“褚红尘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昏迷不醒吗,怎么这丫头又发了高烧”
褚红尘跪在地上,眼神也有些焦虑:“不可能的,据我了解,不可能会突发高烧的除非她体质里蕴含着我无法看出来的东西而这,估计就是发高烧的原因方才我查看她的脉搏,确实与常人不同我一时还解释不清。总之,不能再拖了,我可以暂时把她的病情控制住,只是若七日后再不服下千骨昙,她恐有不测”
北崇璟随着他的话,脸色愈发深沉,他猛拍桌子“怎么回事莫睿笙怎么还不来,平时动作那么快,如今倒婆婆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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