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曾是梁山水军头领,带领梁山水军南征北战,经验非常丰富,对训练水师自是有一套系统的方法。刘朗结合前一世的知识,提出了很多独特的见解,让萧恩等人耳目一新,佩服不已。
昨晚睡觉前,刘朗特意关照花雨,让他今天上午带领众人在城里逛逛,中午约好了在君悦酒楼设宴,为众人接风洗尘。
早朝没啥大事,听各部委例行汇报了下工作,就匆匆结束了。散朝后,刘朗依然是到军器监坐堂当值。
现在火器坊的工作进展顺利,他拟定好章程,就任由周工去发挥了。至于军器监内其他事物,因为各方利益交织,很是复杂,他也不想大动干戈,只抓紧了质量和财务问题,琐事就放权给了李少监。
当然,李少监也是一位难得的干吏,对刘朗的充分放权感激涕零,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对监内事务都处置得井井有条。
刘朗到军器监值房后,先后听了几个下属的工作汇报,分别作了几个批示。然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独坐值房,品茶看书。当然,看的都是大宋最新最尖端武器的机密卷册,这些东西对以后或许有大用,此时,正好运用自己过人的记忆能力,拷贝下来。
临近中午,刘朗跟李少监交代一声,就换身衣服,赶到了君悦酒楼。
花雨萧恩等人已经早早等在了店内了,他们都是武夫,对城里繁华景象,也没多大感慨,到热闹地方转了一圈,就赶到了君悦酒楼。酒楼掌柜已经得到通知,今天家主要宴宾,而他也认识花雨,知道正是家主的客人,连忙让到后面小花厅就坐看茶。
君悦酒楼是刘朗的产业,几人也就少了拘束,花雨吩咐守店的护卫在外警戒,就萧恩等人谈起了刘朗的宏图大计。
刘朗赶到小花厅时,几人谈兴正浓,都在兴奋地勾画未来蓝图。直到看见刘朗进来,才结束谈话,上前见礼。
中午的接风宴席之丰盛,自是不必说了,刘朗吩咐下去,酒楼好酒好菜连着上,若不是几人都知道下午还有事,控制着酒量,恐怕又要被抬回去了。
饭后,兵分两路,花雨夫妻二人,带着刘朗的亲笔书信,赶往了庄园。刘朗却准备亲自陪同萧恩叔侄二人,赶往临安水师营寨。
赶往水师营寨的路程不少,要骑马过去,刘朗吩咐随从们自行回府,让出两匹马给了萧恩叔侄。当然,作为刘朗的贴身护卫,张大力肯定要随同而行的。
一行人快鞭催马急行,也花了一个半时辰,才赶到水师营寨。
“卑职恭迎大人!”得知刘朗来了,武定国和张宾三人急忙赶来迎接。
“不必多礼,诸位兄弟辛苦了!走,咱们一起到大堂说话。”刘朗下马扶起众将,说道。
众人赶到水师衙门大堂,刘朗给堂内几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张宾、张云和石俊得知了萧恩叔侄身份,兴奋之情自是不可言表,武定国也为水师又得良将,高兴不已。
话说,武定国自被刘朗破格重用后,如鱼得水,才能得到了发挥,对刘朗感激之余,对水师也增强了归属感,如今,干劲十足。他虽被刘朗任命为代理虞侯,掌管军纪,实不亚于水师大管家。张宾三人都是武夫,平日里只管训练,其余琐事都推给了他。而他的公正清廉,也赢得了众人的尊敬。
刘朗待众人相互见礼后,就正式任命阮良为代理营指挥,与张宾三人各自带领一部新兵,任命萧恩为总督导,全面负责练兵事宜。
张宾三人本就是萧恩子侄辈,当然是唯命是从,热烈欢迎他的指导。
武定国是文官出身,对练兵是外行,而且他只是负责军纪和营寨日常事务的管理,对萧恩和阮良的加盟,也表示欢迎和支持。
随后,刘朗在几位属下陪同下,检阅了训练中的新兵,并集合起来训了一番话。最后,他又指挥众人齐声高唱了“精忠报国”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才带领张大力离开营寨。
刘朗离开营寨后,见天色尚早,不觉动了游兴,就信马由缰,往旁边一座小山走去。
小山旁边是一个大湖,此时正有一位年约四旬的儒生,临湖垂钓。有人钓鱼,这本没什么稀奇的事,奇怪的是,他旁边的石头上摆了一副棋局,他一心二用,边钓鱼边研究棋谱。
刘朗看到如此情形,不觉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了张大力,信步走了过去。
“兄台好雅兴!”刘朗走到那儒生身旁,抱拳施礼道。
那儒生抬头看了看刘朗,见他气质不凡,眼前顿时一亮,连忙起身还礼道:“兄台见笑了!小可猜想兄台当也是此道中人,相见即是有缘,莫若手谈一局如何?”
刘朗前一世就对围棋颇有功底,这一世又被师傅耳提面命过,棋艺大为见长,自是不会怯场,也就笑道:“好一个‘相见即是有缘’,兄台请!”
“请!”
二人随即在方寸之地,摆起了黑白阵势,随着棋局的深入,阵势愈发交着。二人虽然都冥思苦想,但依然没有改变局势,势均力敌的场面,保持到了终了。
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二人看着棋盘上的局面,不觉抬头相视一笑。
“小弟刘朗,字永明,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刘朗抱拳一礼,问道。
“原来是侍制大人,多有失礼!小可山野之人,姓水名泽乡,字善之,拜见刘大人!”那儒生听了刘朗的介绍,随即明白了他的身份,连忙起身施礼道。刘朗如今的声名,随着他的诗词,传扬天下,水泽乡也对他的才名敬佩不已,现在见到了真人,自是万分高兴。
“善之兄,这里没有什么大人,正如兄长刚才所言,相见即是有缘,兄长喊我永明即可。善之兄气质不凡,不知现在做何营生?”刘朗起身还礼道。
“既然永明兄如此说,小可就失礼了,小可现在前面庄子村学里任教习,教几个学生,聊以**。”水泽乡请刘朗一同坐下,然后说道。
“教书育人是最神圣的职业,圣人尚不忘传道授业,传继往圣绝学,教习功不可没,小弟敬佩!”
“永明兄过奖了,小可哪有那么神圣,只是借以谋生而已。听说永明兄尊师是道家前辈,不知对儒学有何看法?”
“善之兄误解了,小可师傅虽然道学精深,但他传授给我的是以武学为主,对道学涉及不多。小可自幼蒙先父管教,先父更聘请了大儒教授,学的也是儒家正统学问。小可提倡以儒学为主,三教九流和谐共处,互为补充,以传继往圣先贤绝学。”
“说得好,小可非常赞同永明兄观点!小可在教授学生时,时常说道,诸子百家的学问都有其长处,我们当择其优点,为我所用。”
“是呀,儒家中庸之道说得好,凡事不可偏薄。小到修身齐家,大到治国平天下,儒家的中心地位,固然不可动摇,但诸子百家的学问同样要用到。譬如,治军当用兵家,国际交往当用纵横家,制造器物当用墨家,治国安邦善施仁政的同时,也应辅以法家。当然,要持中以衡,决不可偏向一家,否则就是变乱之兆。”
“永明兄说得更是透彻,小可受教了。”
刘朗和水泽乡,从诸子百家谈到诗词歌赋,又从诗词歌赋谈到治国安邦。水泽乡以深厚学识见长,刘朗以前所未有的理念见长,再辅以前一世被人总结的,近千年的经验,令水泽乡深为叹服。
二人越谈越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态。直到张大力见天色不早,怕赶不及回城,忍不住来喊刘朗,才结束了谈话。
刘朗望着水泽乡,感慨地说道:“善之兄如此大才,怎不出仕为国效力?”
“不瞒永明兄,早年我也曾参加过科举,有幸得了举子之名,会试却是名落孙山了。后见奸臣当道,时局混乱,也就息了出仕之想。如今,在这山野之间,教教书,也自得其乐。”水泽乡沉吟片刻,答道。
“‘明代暂遗贤’,善之兄如此大才,归隐山野,实是朝廷的损失。人各有志,小弟也不多劝了。小弟诚愿与善之兄就此订交,还望兄长闲暇时,多来府上聚聚。”刘朗起身抱拳道。
“固所愿,不敢请也,蒙永明兄不弃,小可也诚愿与君结交!”水泽乡听刘朗如此说,也非常高兴地抱拳施礼倒。
“好好,小弟在府里随时恭候兄长大驾光临!”刘朗高兴地握住水泽乡的手,笑道。
刘朗与水泽乡又交谈几句,就提出告辞,转身向追风马走去。才走几步,他又回头望着水泽乡,郑重地说道:“善之兄,他年若是小弟相邀,还望相助一臂之力!”
水泽乡听完,不禁看着刘朗郑重的表情,也肃然说道:“一纸相招,敢不从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