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依然高冷地端坐在马背上,手里的绣‘春’刀在暗夜里发出噬血的光亮,锋利的刀刃上,一滴滴的鲜血慢慢地往下滴着。。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尽量拖延时辰,小心保护自己,等天亮!”他悄声对着身边的人耳语着,几个人又朝后小声传递着,一时,人人面‘色’凝重。
    从来都是他们肆无忌惮冲杀的,还没有人能让他们这般谨慎的。
    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始了,一‘波’冲击过后,对方又死伤了十来个人。可是那群人依然密密麻麻地围着他们,不死不休。
    贺林手下的几个人伤势加重,可都咬牙‘挺’着,没人退后。
    若是依着这样的车轮战,再有几‘波’,估计累也累死了。
    对面那群人,就是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今晚,就是想把贺林他们留下来的。
    贺林心中并无畏惧,可是他要替这些兄弟们考虑。
    能下这样狠手的人,要的只是他一人的命罢了。
    反正前世今生都逃脱不掉,他也无所谓了。只是想到那个纤细倔强的身影,他的心口就隐隐揪疼。
    他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人都聚拢过来,看一眼几个咬牙硬撑着的兄弟,他狠下心来分派,“我们统共二十几个人,若是死在了京城,可就笑掉大牙了。好不容易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留着命,还要享享清福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急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今晚这架势想走怕是没‘门’儿,索‘性’和他们拼了这条‘性’命罢了。
    他们的命都是大人救下来的,不怕为大人再牺牲一回。热门
    亲兵们纷纷请战,“大人。下令吧,跟他们这些兔崽子拼了!”
    贺林从这些亲兵们的脸上一一地看了过去,良久,方摇摇头,“他们人多势众,不能硬拼。我们分作四拨人,从四个方位突围出去!”
    “那人。您这是做什么?”耿三首先叫了出来。“兵力一分散,他们肯定都冲您来了。到时候您……”
    “好了,别说了。”贺林伸手止住他。“这是命令,执行吧。”
    “大人,这命令,恕属下不能执行!”耿三倔强地摇头。眼中泛着泪‘花’。
    他怎么会不知道大人的心思?不过是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到时候。他自个儿引开了那些黑衣人,兄弟们活命的机会就大了。
    可是,他们都是曾经跟着大人浴血奋战的人,命都是大人救下来的。会苟且偷生吗?
    经耿三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明白了贺林的意图,于是没有人肯走。都围在贺林身边,不想离去。
    “好啊。都不听我的了是不是?”贺林眸中发红,望着这群忠肝义胆的兄弟,声音里有些哽咽,“如果你们不听,我现在就自刎在你们面前!”
    话音方落,他刷地举起绣‘春’刀,就朝自己脖子抹去,吓得耿三一个‘激’灵,忙急急地摁住了他的手。
    “大人,我们……听您的就是了!”他哭了出来,那么一个壮实的汉子,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真情流‘露’。
    “好,这才是好兄弟!”贺林语气软下来,可依然不放刀,沉声命道,“耿三和大同跟着我,其他的兄弟,分成三拨,伤重的那一组多分两个人……”
    都这个地步了,大人还肯如此为他们着想?
    众人的眼睛都泛红了,可是大人一向是说到做到,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离去。
    见那三拨人都向着三个方向冲杀了过去,贺林方才转头望着自己身边的两个男子,“耿三,大同,跟着我,委屈你们了。”
    跟着他,很有可能就丢掉了‘性’命,他,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不,大人,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兄弟都跟着你!”事到临头,耿三反而坚强起来。不就一条命吗?能和大人死在一起,那也是福分!
    “就是,兄弟跟定您了。”大同也一拍‘胸’脯粗犷豪爽地说道。
    “好,都是好兄弟。如此,九泉之下也有个做伴的了。若有来生,咱们还做兄弟!”
    贺林豪迈地挥了挥拳头,望一眼正冲锋陷阵的其他兄弟们,两‘腿’一夹胯下神驹,风一般卷向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都围拢过来,蚂蚁一般靠了过来,远远看去,就像是漆黑的天幕般,罩住了三个人。
    这是一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但是远比那沙场的厮杀还要惨烈。到处都是残臂断‘腿’,地上一片血海。
    巨大的厮杀声,传遍了半个京城,可不知道为何,顺天府衙‘门’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贺林望着漆黑的天幕,嘴角泛起了一抹讥讽的冷笑。看来那位今晚定是要取他的‘性’命了,不惜动用了死士,不惜买通了顺天府的人。
    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那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燕王指日到京,只要太子一薨,燕王就会夺了太子之位,到时候,不管他是死还是活,这条路都已经给燕王铺好了。
    他也算是报答了当年燕王的收留之情了吧?
    东方的天际边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贺林他们三个也不知道厮杀了多少回合,杀了多少黑衣人,反正,他们手里的绣‘春’刀都卷了刃,刀口都迟钝了。
    一夜厮杀,严重地透支了他们的体力,让几个人都有些脑袋发晕。只是每一回合,还是清楚身白有三个人的。
    他们冲冲杀杀,不知不觉地就靠近了城‘门’根儿上。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摇摇晃晃地快要支撑不住了。
    正憨斗着,贺林面前一个黑衣人忽然住了一把什么东西朝他面上一扬,贺林顿觉两眼发‘花’,看不清前面的物事。
    下一瞬,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有冰冷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贺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对面那人忽然‘阴’狠地笑道。
    这声音听上去甚是耳熟,可贺林已经分辨不清这人到底是谁了。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手也渐渐发麻,耳听得旁边耿三大吼一声,一阵砍瓜切菜的声响过来,他就昏昏沉沉的了。
    “大人,大人……你一定要撑住啊。”耿三的叫声在耳边骤然响起,贺林只觉得身子颠簸地很,似乎在腾云驾雾一样。
    “快,前边有一个小院,赶紧把大人背进去!”他依稀听到了这一句话。
    “不……不……要……扰民……”他费力地挤出这么句话来,头一垂,又昏了过去。
    可是耿三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了面前的两扇黑漆大‘门’,蹿了进去……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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