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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了城中的街道,路面上斑驳着树木的疏影,清脆的虫鸣在四周飘荡。一对年轻人遥遥相望,看起来唯美而甜蜜。
只是当事人未必这么觉得,陆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虽然看不见茯苓的神情,但陆飞能感到对方那幽怨的眼神。
茯苓没有回答陆飞的问题,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咳!
陆飞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一声,扭头避开了茯苓若水的眸光。“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走的?听说你躲在房间里哭鼻子呢”。
“哼!出来再晚些你就溜走了”
她赌气似的哼了下鼻子,不过接着又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道“至于能够堵到你,嘻!直觉,姐姐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陆飞尴尬的呃了一声,不知说些什么好,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
“我得走了,再见!”陆飞最终硬下心来。
“必须走嘛?”茯苓有些希冀的问。
“嗯,一定要走”
“我跟你一块”
陆飞神情一滞,而后无奈道:“茯苓,其实你知道的。我这一去,前路渺茫,我时间无多,只是为了在将死之时了却下心愿,寻得自己的过往而已。象征意义大于结果,只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而且我结怨无上主城,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就是不想让你们为我这个将死之人犯险,我亏欠了太多人,不想再欠人了,还有。。。。。。”
“可是,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不是这个”茯苓低头,看不见神情。
陆飞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深吸一口气仰面望天,任月光洒在他的脸上。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注定不会是有结果的。你的时间还有很多,而我只是你生命长河中划过的一颗流星,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一切终将黯然结束回归平静,而你的生活也将继续。”
“可你将追寻的过往不也只是在乎那个过程吗?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茯苓向前走了几步声音突然变高。
陆飞低头,伸手拂过茯苓的长发,触手是微带凉意的柔顺叹气道:“我们不一样的,你的路还长没必要这么做,你会受伤会很痛苦,不值得”。
“我不怕痛,我只是想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那就足够了,这种感觉从失落林见到你的时就有了,我喜欢看你平淡中略带倔强的面庞,直面死亡波澜不惊的勇气,还有令人心碎的背影,刹那微笑的温暖,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加明显。我觉得这就是爱情,我喜欢你”茯苓突然抱住陆飞,将脸没入他的胸口,带着哭腔不管不顾的喊出声来,伤心的哭声令人心碎。
陆飞尴尬的半举着双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手往哪放。
“要么留下来,要么我跟你走!别想甩下我”茯苓用力的抱着陆飞,闷声闷气却无比坚定说。
这句话令陆飞身体一顿,有种似曾听过的熟悉感,在心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手上的包裹掉落在地,他缓缓的环住了茯苓的香肩,将茯苓轻轻抱住。
“这太迅速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陆飞还有些不知所措。
茯苓摇头,抚摸陆飞的脸颊,轻声道:“我也没做好准备,可是爱情它已经来了!”
陆飞想了很久,到最后他妥协了,附在茯苓耳边道:“好吧,我不走了!”
“真的?”茯苓身子一震,抬头惊喜的看着陆飞,犹自挂着泪花的美丽大眼完成月牙状,里面的光芒令整个天地都失色,在看到陆飞点头后更是在陆飞脸上飞快的亲了一口,而后羞不可抑的低头,再度将脸埋进陆飞的胸口。
虽然隔了层轻纱,但是温润的触感依旧能够传来,陆飞捂住被袭的部位愣住了,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烧。
茯苓偷偷的抬头,发觉更加不堪的陆飞后咯咯的笑起来。
茯苓很开心,陆飞留下来了,两人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的甜蜜,令她心脏微微的颤栗,几欲昏厥。
“我要你陪人家看月亮”茯苓小女孩般晃着陆飞的胳膊央求道。
好!
陆飞带着笑意,宠溺的揉了揉茯苓的脑袋,在茯苓的惊叫声中将茯苓拦腰抱起。
青金色的藤蔓沐浴着月光,快速的蔓延,月光洒落,没入藤蔓中,令其不断生长至手臂粗细,青藤在陆飞脚下扭动,托着陆飞两人缓缓升高。
晚风习习,带来凉意,在这个夏夜令人十分的惬意,回过神来的茯苓惊奇的看着越来越矮的建筑,发出阵阵大呼小叫,如百灵鸟般悦耳。
藤蔓托着两人在大楼间穿梭,茯苓感觉是在空中飞翔,她开心的搂着陆飞的脖子,像个孩子般大喊大叫,咯咯的笑个不停。
远处的街道月影下,王海李维周峰周峦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两人,脸上全是欣慰。
“哼哼,这个滑头的家伙,还说什么找罗盘后再走,居然今夜就偷偷地跑了,要不是茯苓妹子的笑声将我们引来,或许这小子早已经走的没影了。”周峦嘿嘿笑道。
“还是茯苓丫头威武,最终让这小子回心转意了”周峰叹道。
“回去吧”李维开口,语气罕见的多了一丝暖意。
“为什么?”周峦疑惑。
啪!
周峰照着他的脑袋上就是一记巴掌:“你个棒槌,在这里干什么?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回去睡觉!”
四人带着欣慰悄悄地顺着原路返回了。
藤蔓载着两人落到了这片楼房的最高处,两人坐在楼顶仰望天空。
“我这样将你留下来是不是有点自私?要不咱们一起走吧”平静下来的茯苓开始患得患失,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感觉到茯苓的赧然,陆飞莞尔一笑,轻轻的摇头没有说话。
“哼,一定是了,你都不说话”茯苓努嘴。
“没有,别瞎想”陆飞将茯苓的头发揉了又揉。这让这丫头很是不满的嘟囔着,忙不迭的整理变乱的头发。
茯苓安静下来,托着香
腮静静的看着斜躺望天的陆飞,不觉间有些痴了。过了许久,她大眼转了转,两手轻轻的抬起去解脸上的面纱,同时她还不忘贼兮兮的看了看陆飞,陆飞一动不动还是那个姿势,像是没有察觉到她,这令她放下心来将整个面纱揭下。
那本是一张娇俏漂亮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泛着奶白色的光晕,小巧的鼻子,俏皮的嘴角还噙着笑意,黑白分明宛若秋水的眼睛,这是一个俏丽无双的丫头,只是右边的脸蛋上,一个鸡蛋般大小的青黑色印记让这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失色,这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无怪乎茯苓整日带着面纱。
茯苓惬意的享受着微风吹拂在脸蛋上的感觉,这比平日里带着面纱舒服多了,若不是陆飞看不见东西,她还真么有那个胆量敢在人前揭下。
茯苓舒适的哼哼着一首婉转的曲子,满心都是幸福,她甜蜜的看了眼一旁的陆飞,不过下一秒就花容失色,不由得惊叫一声。
她看见刚才还一脸平淡的陆飞不知何时嘴角弯成了一个嬉笑的弧度,那种神情分明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啊!”茯苓尖叫,抓住面纱就往脸上戴。
“怕什么!我看不见的“陆飞揶揄,脸上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笑意,若不是知道他眼睛失明,任谁都不相信他没有看到。
“呜,你一定看到了,要不然你不会是这个表情,喂!不准笑。”茯苓又羞又气,张牙舞爪的轻捶着青年。
“你一定在笑话人家丑,呜呜”茯苓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开始掉泪。
陆飞莞尔,伸手捧住茯苓的脸蛋,轻轻地拭去茯苓飞泪水,在茯苓惊讶害羞的目光下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一吻,茯苓身体轻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月光朦胧周身都是对方的气息,如此好闻,令人心醉。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是最漂亮的”陆飞捏着茯苓发烫的脸蛋轻轻的呢喃。
嗯,茯苓满心甜蜜,脑袋乱糟糟的只是下意识的点着头。
长夜漫漫,两人静静相依在月色中,轻语断断续续,最终茯苓靠着陆飞睡着了。
露水打湿了茯苓的发梢,一缕微湿的头发贴在茯苓的脸上,让其多了一股柔美。初阳的一缕霞光照破黑暗,洒落在茯苓的脸上,茯苓黛眉微皱,缓缓的睁开了眼。
陆飞!
她举目四顾,看到的只是东方的一缕缕霞光,她突然心生恐慌,无助的坐起来,双手抱紧肩膀,触手处是一件短毯,依稀间还带着陆飞的味道。茯苓轻轻将它取下,一张白纸从中滑落,茯苓小心的捡起。
茯苓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咬牙鼓起勇气看去。
“抱歉,丫头。这是我的路!不要闹,要好好的,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会来这里看你的”陆飞的留言很简洁,字体清秀,但是却令茯苓止不住的流泪。她失魂落魄的望着远方,任纸张自手中滑落,一阵风吹来,白纸飞卷,从楼顶飘下,在楼房间回转飘荡。
“陆飞,你这个混蛋!!”茯苓朝着远方大喊,用力的搂住短毯,将脸埋进其中,呼吸着上面熟悉的气味,嘤嘤的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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