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所见,那沟渠似道扇面,横贯左右,而越往外处,水下则越浅,也许是愈靠近这兵谷之地,从空中形成的水珠越多的缘故。
初时,白灵溪搀着昏迷之中的周逸飞来到此处,见身后已无敌人追来,而那剑灵同样消失不见,心神稍宽,止不住身体疲伤,灵力耗尽,席地调息片刻,突见眼前此景,只当作洞顶岩石之上有河流经过,其中有水渗透入泥石之下,在岩壁之上汇聚成水珠,滴落在此处,心中确定此番想法。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又瞧见那洞顶岩壁很是光亮,却很不均匀,乃是波纹重重的沟渠中水面反射之缘故,却也因此发现惊异之处,盖因洞顶岩壁之上不曾有如半空一般,有点点光芒反射刺眼,心中茫然一惊,不顾身体疲惫,连忙跃起确认,发现,洞顶岩壁无水,而这水确是凭空而生,仿若空间错乱,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滴下水珠一般。
走近雨幕,白灵溪右手持剑,眼神凝重,小心伸出左手,接住一滴水珠,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奇异,仿佛这只是如山自然落下的雨滴。缩回左手,静静相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只是这水,更冰凉一些,更沉重一些罢了,心神不由渐宽。抬头眺望,却因那重重雨幕,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远方景色,顺着水边走了些许距离,除了发现这沟渠如同圆弧一般,别无其他发现。至此,也就只能将之暂时撇下,走到周逸飞身边,先查看他伤势如何,为他简单包扎一下。
忽地,正在闭目调息的白灵溪猛然惊醒,从远处传来的巨大虎吼,猛地让她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气,打湿了后背曾被血液浸湿而今已干的残破衣服,狂风吹起她额间的头发,露出那双凝重的眼神。感受空中席卷而来的压迫,白灵溪缓缓舒口气,重新让自己下来,却发现惊惧的自己始终无法控制自己颤抖不停的身体。正值白灵溪即将被那股威压慑服之际,一道苍竹一般的意志骤然将之当中撕裂,如同竹笋之破土而出,节节拔高,渐而与之分庭抗礼。
白灵溪站起身子,搀起周逸飞,却是打算冲出这雨幕,继续远离这片危险之地,虽然不知那虎吼和这剑势究竟是何等联系,也不知,那意志是不是真心救援,还是只是与那老虎相对抗,反而让夹缝之中求生的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但,她却是深刻明白,一旦他们打起来,那时,就算那剑意有意相救,恐怕那攻击的余威也会将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和师弟湮灭
临近水边,正要御剑飞跃过去的白灵溪却是惊惧发现,这空中的滴落的水滴依旧从空中垂直滴落,波纹依旧只因水滴砸中水面而溅起重重纹络,似乎丝毫没有受那席卷而来的狂风气势所影响明明很是普通,也很自然,就像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夏天炙热,冬天寒冷。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灵溪心中总是难以安宁,这些平常景象就如同鱼刺卡在喉咙,咽不得,吐不得,正是难受的紧
踌躇片刻,白灵溪扭头遥望后方,眼神一定,御剑闯进雨幕之中,却是惊恐发现,这剑,已不受自己控制,无法再御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两人裹成一团,随着脚下“木槿”,砸进水中,溅起一道好大波浪,打破这水面原有的“平静”。
白灵溪闷哼一声,,头脑昏沉,表情尤为痛苦,仿若自己砸在石头之上而不是水上一般。而未待其呻吟出声,席卷而来的水流已然将之吞没,随着昏迷的周逸飞沉入水底。这水,很冷,也很重,密度极大,却浮不住人,隐隐透出锋锐肃杀的气息,身没其中,白灵溪只觉伤口刺痛,身体束缚,动作困难,不住的下沉,好不容易将周逸飞拖到岸边,直挺挺躺在土石之上,喘息良久,直到体力稍稍恢复,方才下水取出自己的“木槿”,坐起,继续眺望雨中远方,心中不由漫了一层阴云,脸色奇差,低头看着身边昏迷的周逸飞,感知空中凝若实质的两股气势,白灵溪不得不即刻做出决定。
然而,还未待其真正下定决心,空气之中乍然传来的剧烈碰撞,仿佛火山爆发般的猛烈,吹得二人如同风中残烛,海中孤舟,不经意间,便会葬身此处
白灵溪抿紧嘴唇,在风云惊变之中,骤然一击,猛地拍在地面之上,刹时,形成一道可容二人的大坑,在那磅礴气浪袭来之际,险而又险的抱住周逸飞窜进坑洞之中,横卧身体,尽量缩小范围。霎时,天翻地覆,烟云卷动,风尘扬扬而落石重重,气息压抑,使人几近无法喘息。
“吼”
虎啸暴戾,使这天地具变,剑鸣重重,惹得江河倒流
已然接触,相互攻伐试探的一剑一虎,此刻正分立两旁,以祭坛为界,一时安静,却是双方皆在找寻对方破绽,以求一击必杀。然而,白虎,乃是天生地养,集天地精华而生,聚凶戾而诞灵智,坚硬喻铁,金刚不坏,神识警觉,直感敏锐,要胜之,除非有远超其本身之实力,否则必得在其还未完全凶化之前将之灭杀如若不然,定将面对那如同狂雨般毫无间息的攻伐不过,那剑“”,自铸成至今,历时弥久,早已不知经历多少战,饱饮热血,斩神灭形,就那凶戾肃杀之意,绝不输于那白虎凶兽此二者相攻,便如狭路相逢之猛虎,必有一死一伤。
风涌起,却在片刻之间为那两者间的气势而慑服,骤然天地间一道青光白光交织,空间扭曲,时时有破碎之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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