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能受得住。”冯贞静抹抹泪。
牧玉翔艰难道:“我当时只想送走那个煞星,把你接回来,结果懿芸临走之前,恶狠狠来找我,说……她把咱们孩子……闷死了。”
“什么?”冯贞静大惊失色。
“她就是这么说的。”牧玉翔唏嘘不已,“当时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她疯了!她也说自己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她说襁褓里的女婴是她从医院的育婴室里偷出来替换的,本来不想告诉我,但是她见不得我们快乐,就是想让我们痛苦一辈子,才把这事情给我讲。我还不肯信,她又问我记不记得那天医院里有一户人家的女婴死掉了,那家人哭天抢地。我脸色一白,回忆起是有那么回事。她说,其实那个死掉的婴儿才是我们的孩子,是她闷死的;她还说,我也可以把女儿送回去还给人家,然后把她送进监狱,让我选择。接着就疯狂的大笑。”
冯贞静紧紧捏着丈夫的手,这件事她从来没听丈夫提起过,心里紧张极了。
牧玉翔搂住妻子的肩膀,“我心里太矛盾了。她、她毕竟是我姑姑的独生女……可是就这样放过她,我也不甘心!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就那样被她害死,而带回来的女婴却不是我们的孩子!可若是我去找那户人家把孩子送回去,那又怎么跟你交代?我思来想去,当着你的面,只好当做什么都没有生,隐瞒了这件事。然后我命令她,永远也不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但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贞静……”
冯贞静听得呆住了。居然会有这样的隐秘。可是这件事说不通啊,她明明看见了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而女儿也很像那个小姑娘的母亲,年纪又相同。
自己的女儿早已死去……?不!不可能!
“会不会,沈懿芸是骗你的!她只是替换了婴儿,根本没有闷死孩子!她就是想让咱们的孩子一辈子在贫民区里受苦,把咱们瞒在鼓里,然后她躲在暗处偷偷的笑。”冯贞静急急说道。
牧玉翔苦笑,“可那天医院里确实死掉了一个女婴。我后来还偷偷地去参加了孩子的葬礼,每年还会去墓地看看她。如果,如果那不是我们的孩子……”
现在对于牧先生来说,孩子还活着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但是,表妹这个人真的很疯狂很变态,很有可能真是骗自己的。牧玉翔不由考虑起这种可能性。
冯贞静也是同样的想法,“万一沈懿芸是故意借题挥呢?她害怕我们现孩子不对劲,然后去换回来,让她的计划落空,因此看到另外有个婴儿死掉了,就故意骗你说那是我们的孩子?这样你就不会想去找孩子了!对不对?她就是这样的人,嘴里从来没有一句实话!”
的确,沈懿芸这一招十分毒辣,让牧玉翔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声张。这十多年来,牧玉翔为了不让女儿不是亲生的事情曝光,将她的血型信息保护得很好,所以冯贞静一直都没觉异样。
“如果是这样……”牧玉翔紧紧皱起了眉头。
冯贞静的眼神非常执着,“算了算了,我不管!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不信!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其实前一世,在魏熙然25岁因病暴露了血型之后,冯贞静也是不相信牧玉翔的说辞,非要去调查从前的公立医院,这才找回了牧锦。
牧玉翔不由问道:“你刚才说,你找到了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冯贞静将遇到牧锦的事说了一遍,引起了牧玉翔的重视。他握住妻子的双肩道:“好,贞静,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调查一下你说的这个女孩和她的家庭。如果她真是我们的女儿,我一定会将她带回家,给你一个交代!”
“嗯。”
两人对视了片刻,同时移开了视线。
夫妻离心太久,再也找不回从前的甜蜜了。
冯贞静离开书房,在楼梯口遇见了徘徊不去的魏熙然,迎上来一脸忐忑和小心翼翼,“妈咪,生什么事了,我见你今天回来就不对劲。”
因为跟牧玉翔把话说开了,冯贞静心头的阴翳减轻了不少。到底是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平日里一直很贴心,所以她并没马上变冷淡,而是和颜悦色笑道:“没什么,妈咪跟你爹地商量一些事而已。”
“哦……”魏熙然点点头,“妈咪,吃完饭我想去丹姿家玩,可以吗?”
因为母亲是从江家回来才有些怪怪的,所以她想去江丹姿那里打听打听情况。
冯贞静皱皱眉,想阻止她,又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只好说:“可以,早点回来。”
“好的!”
魏熙然的算盘倒是打错了,江丹姿心情不佳,因此称病拒绝她去家里玩。魏熙然问候了几句,只得作罢。
牧锦还并不清楚这些事,寒假只差几天就要结束,她目前还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做:先就是带着养母林晓兰到市郊的大型批市场去打货;其次要将打回来的货整理的整理、加工的加工;还有就是继续教林晓兰一些简单的梳头方式。
她有着后面十多年的记忆,知道将来的时尚展走向,她所了解的一些饰品制作方式单到不行,可在目前这个时代,却都是非常新鲜的东西。
她说通了林晓兰,将这几日梳头赚的钱全部拿去进了一些式样最淡雅朴素的便宜圈、卡和箍,又进了看起来很普通的蕾丝花边、绒花、珠串、水钻等边角料。
回到家之后,她和林晓兰花了几个晚上,将这些边角料处理一番,排列组合,缝制、缠绕或者用强力胶粘在卡和箍上。她们做出了各种花色、各种形状的饰,犹如魔法一般,将平凡的单品变成了最新潮的潮品。
“小静,你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来?”林晓兰服气了,简直找不到词语形容女儿的能干。
牧锦笑嘻嘻道:“我聪明呗!……妈,明天开始,你也梳一个漂亮的型,然后再戴上两件饰品,这样你坐在摊子前,别人才会注意到你啊。”
“可是,妈一把年纪了,再弄这些会不会太花俏了。”林晓兰有点脸红。
“不会的,”牧锦笃定道:“又不是所有的饰品都很花俏,比如这个,妈你看,就很简单大方。”她伸手拿了一根粘了几颗水钻的黑色卡别在母亲的鬓边,立刻衬托出了林晓兰的温婉柔弱。
林晓兰照照镜子,十分赞同女儿的说法,“好吧。”
夜已深了,今天魏刚还没有回家。
牧锦想起了什么,蓦然问:“妈,爸最近回家都挺晚的?”
林晓兰点点头,“好像是。”不怪她不关注丈夫的去向,实在是魏刚除了吃喝睡觉,基本很少在家,他在家时反而还影响母女两人做事。
牧锦担忧起来。她想起,前世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养父除了酗酒之外,还被人带着在非法的私人游戏室里开始玩水果机赌博。这么一来,让本就贫苦的家庭雪上加霜,任自己跟养母如何辛勤打工,钱都像流水一般花出去,魏刚甚至还揍了林晓兰几顿,逼她交出了为自己存的学费,还不让自己去上大学。
不行,要注意一下养父的动向才行!
春节过后已有两周多的时间,这一年的春节比较晚,再有一周就要开学了,牧锦的假期工也要完结。她之所以不肯提前离开酒楼,就是因为她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出现在生父生母面前的机会。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十八岁时,她就已经见过魏熙然和她的一帮朋友,就在金碧辉煌大酒楼的包房里。那时,魏熙然曾经就羞辱过她。谁都没想到,过了七年,她们二十五岁之时,身份错误才得以纠正。
这一世,绝对不会到那么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