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排练的时候,秦放歌周秀英一行人就坐下来欣赏,虽然不是完整的音乐会演出。但对秦放歌来说,在日常的训练中,他更能判断出一支交响乐团的真实水平。
周秀英听过很多的克利斯朵夫交响曲演出,耳朵也灵敏,帮他参考下是绝对没问题的。至于席晚晴钱菲菲薛敏她们,就完全是打酱油的,不过为表示对这些演奏家们的尊敬,她们也都没玩手机或者聊天,都坐下来,静静感受音乐的魅力。
音乐总监伏契克倒是坐秦放歌他们旁边和他们一起倾听,这会他也插不上手,他这个音乐总监处理更多的,还是各种人际关系,乐团成员之间的,和外界的,这也是卡尔帕奇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做,宁愿花更多时间在乐团排练和指挥上的。
而在训练的时候,也不会像在舞台上那样,卡尔帕奇也不怕在秦放歌面前丢脸,继续他们的排练。他的这些乐团成员,基本都是世界一流水准的演奏家,不管是弦乐的小提琴还是大提琴,小号还单簧管。但并不是说一群水准一流的人凑一起,就能演出完美的音乐来,在这样的大型交响乐团中,指挥的作用特别重要。
这时候,也容不得卡尔帕奇分心想起其他事情,这会他们排练的是最具难度的第三乐章,描绘在血与火的革命征途中,有挫折有磨难,革命者的情绪变化。通过和声走向,和弦变化,以及曲式结构的构成,来表达这些情绪。既有低落颓废,甚至是灰暗绝望的时候,更有在那样的逆境之下,绝地反击,重振旗鼓的精神。都说克利斯朵夫就是一个英勇的斗士,一生都在不停的战斗,他的一生也有低迷的时候,但他之所以伟大,就是他能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彷徨,重新拾起勇气和信心,以更饱满的姿态,迎接命运的挑战。
作为一个作曲家,他本不该亲自上战场的,可克利斯朵夫就是去了第一线,在现实的残酷面前,他没有丝毫的退缩,在战场上,他失去了最亲密的同伴,这让他痛不欲生,但也越发激励他继承好友遗志,要将革命进行到底。根据他的亲身经历谱就的这曲革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具震撼力的交响曲之一。
捷克音乐和德国音乐一脉相承,但也有很多不同之处,鲜明独特的民族特色是他们最大的特点。捷克爱乐乐团在演绎这首克利斯朵夫的革命时,在秦放歌看来,处理得还是偏软了些,少了克利斯朵夫音乐作品中的那种无畏无惧,悍不顾身,一往无前的勇气,到底是军队从不抵抗的国家,骨子里还是少了些血性。
弦乐是捷克爱乐乐团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古雅的情调,捷克式独特的音调,在演奏捷克本民族作品的时候,特别有情韵和风格。但在这首革命上,弦乐的表现就不那么尽如人意,卡尔帕奇的指挥风格说得好听叫稳健富于内在热情,可多少也显得有些拘束,处理细腻但缺乏气势和魄力。
管乐的气势更是差了不少,这样恢弘壮阔,大气磅礴,犹如一幅沧桑历史画卷的交响曲,对管乐的要求是最高的,不管是音色还是气势,都是要反应那时代的如火如荼的革命历史变迁的。
秦放歌认为他们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更好的。要他自己来调教这样一支高水准乐团成员组成乐团的话,演奏革命这样的作品,风格肯定会更加热血和激进。毕竟,伟大的领袖曾经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的行动。”
想必亲自投身革命行动的克利斯朵夫,也会有同样的觉悟,在那样环境下,写下这样的音乐出来为革命呐喊助威,就肯定不希望是软绵无力的。
只是,这些话秦放歌心中有想,嘴上肯定是不会讲出来的。平心而论,就在排练的时候,看这些乐团成员们对曲目的熟悉程度,以及在卡尔帕奇的指挥下,做出迅速调整的能力,已经甩开亚洲的交响乐团一大截了。
而且,再自私点想的话,卡尔帕奇这样的指挥风格,虽然在《革命》上有些力所不逮,但演奏本就具有捷克民族风格,有着波西米亚风在其中的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也就是他拿出来的这首交响曲,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他们的排练进度不错,短暂休息之后,就最后一个乐章进行练习,这也是整首《革命》的最**,激昂的音乐活跃的节奏,上行的和声,似乎要激励人们再接再厉,将革命进行到底。
中间休息的时候,卡尔帕奇还谦虚的问了下秦放歌的意见,他的说辞跟对总监伏契克差不多,非常棒,指挥和乐团成员水平都特别高云云。他也肯定不会贸然去指出说他们演奏不够激情,情绪不到位,没能真正表现出革命者的宽阔胸襟和热血志向这样的话。周秀英也夸他们水平高他,演奏出来的音乐很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等等。
五点不到,他们这天下午的排练就告一段落,这些乐团成员们的时间都是挺珍贵的,参加这样的排练,都是要额外算钱的。多组织几次这样的排练,就够音乐总监头疼的。但他们还是挺大方的给了秦放歌这首交响曲十个小时的排练时间,算下来,也是要多支出不少钱的。
但平时训练结束后就跑得飞快的乐团成员们,这会却都没着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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