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望着窗外白压压的枝头,漫山遍野已然进入了深冬景象,帐篷内置于火上的清茶正散发着滚滚热气,烤得帐内甚暖。
矮座边,一男子身穿墨色衬衫,同色长裤,满头黑发干爽而贴服,而这浑身的黑,却愈发映衬了面容的白,仿佛那窗外白雪,冰晶皑皑。
他提起茶壶朝紫砂杯盏中缓缓注入,面容上平静无波如古井深渊,双眸微垂间,难以看出喜怒变化。
淡然的,仿佛要与这寒冬山岭融为了一体般。
就在这时,帐外帘子被人蓦地掀开,西里尔抖落肩头霜雪踏进屋,一边搓手一边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发吧?”
提着茶壶的男子闻言,动作微微顿了顿,就再次将那壶坐在了火炉上,“先进来喝杯水吧。”他声音清浅如泉,冷冷清清地好听得紧。
西里尔拍了拍双肩,大步上前夺了他手中的杯盏,仰头灌了一口,又差点被烫得喷出来——
“嘶!呼呼!”
“崔贤,你是不是还不舍得走?卫笙留的信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既然清楚她的打算,你应该比我了解她,她没有必要撒谎骗你。”西里尔放下茶杯,眼角就瞟见了那规正放在桌面上的一页信纸。
卫笙月余以前的那个夜里突然离开,但不是他们所想的二话不说坠崖离去,而是为他们每人留了封信,给西里尔留的内容不提也罢,大多都是些凑趣的玩笑话,再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体谅。
他又怎么会不体谅她。只是留给崔贤的那一封……
那方,崔贤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衣架前拿下外套披在身上,而后回身走到那桌案前拿起信纸,缓缓折叠起来捏在指尖,随即掀开帐帘,迎着风雪踏出了帐外。
嘴里一边悠然笑道,“有什么舍得和舍不得的,就像卫笙说的,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当她在另外一个世界享福好了,而且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卫笙可说了,那前提是你得过的幸福,结婚生子才行,等你家孩子出生了,她就过来给你的孩子取名字。”
“随缘吧……”
“我见你愿意搬出永加斯就是好的开始么,岳大美人儿可在玻利维亚一直等着你呢,你说你下山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喂,你倒是给我回个话,卫笙在这世上可就留下我们两个了,要是再不相亲相爱,你叫她怎么闭眼……”
事实上,这次如同当年一般,在永加斯山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罗了月余功夫,仍旧没有找见卫笙的尸骨,甚至连那辆与她一同坠下山崖的车子都未能找到。
按理说连人带车坠下山崖,再怎么说也不能连个车体残渣都看之不到,当然,也不乏顺着下流河水冲远了去的可能,但顺着河水也大概搜罗了一圈儿,并没有寻到不说,就连专业搜救的人员也说山体下方乃至下游河畔都并没有重物坠落的痕迹。
这多少,也能令人安心了些。
再配上卫笙所留的信件,多少令人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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