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跟魏成一样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又或许像孙虎那般身首异处,再或许,早就丧命在狙击步枪之下。
除宁大海和李琦外,今次一共还有六名保镖,除了那两个跟宁大海冲上楼的以外,就只剩下一个魏成,这命还是暂时捡的,到底最后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几乎全军覆没。
屋子里气氛沉重,众人亦是情绪低迷,宋晓、刘建仁都已经赶赴过来,毕竟这件事在s海市区闹得不小,若是被查出重生国际,他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何况眼下事关生死。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看这一身……”刘建仁此刻面色阴沉,眉头紧拧。
卫笙闭上眼叹了口气,却是转目看向宁大海,“老宁,今晚的事你们也看见了,跟着我兴许就是随时丧命的活。你们要走我不拦着,跟刘总去每人领两个月的……”
“卫总。”话没说完就没宁大海闷声打断。
卫笙亦是停住话头等他答复。
宁大海转头与剩下两名弟兄对视一眼,最终转头对卫笙说,“咱们兄弟都是部队的老兵,退伍下来在社会上混不下去,接这份工作那天也没打算领闲钱叫您白养着。现在因为有危险我就转身跑了,那俺老宁也太不是人了!”
卫笙眸光炯炯,没有说话。
宁大海转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生死不明地魏成,面色渐沉,“再说,死的那是咱们兄弟!我恨不能抽敌人的筋!扒敌人的皮!喝敌人的血!为兄弟们报仇!”
他说完这话,再次转头看向卫笙,双眼通红地拍着胸脯瓮声说,“我老宁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了!只要卫总跟俺保证,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帮孙子,不叫兄弟们白死!从今往后,俺老宁就算豁出性命也会护卫总周全!”
宁大海为人极重义气,虽然这些人里甚至有以前与他素未蒙面、都是因着这份工作才凑在一起的,但从九月份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众人除了轮班保护自己以外,卫笙知道他们平日里也会聚会喝点小酒,私下里交流交流感情,喝到午夜高兴了还勾肩搭背到舞厅去潇洒一番。
这群汉子都是铁血汉子,重情重义,眼下兄弟死了,宁大海的伤痛要远比自己来得深刻。
那方钱斌就皱了皱眉,“宁大海,你要卫总给你什么保证!没见卫总今天自己都差点搭进去,你还要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宁大海顿时呐呐不语,表情也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的确,他拿钱办事,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哪有资格跟老板要个什么保证?但他总觉得历经今晚以后,自己等人跟卫总的从属关系多少有些本质上地改变,就像是历经生死战斗可以称之为战友。
当然,从战斗中脱离出来,宁大海还是清楚这层想法有些滑稽,但有些情感的确在历经生死以后发生了某些变化。
卫笙这会却是一直盯着宁大海没有言语,半晌,那张浸满鲜血显得无比僵硬地小脸上,好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笑容间,脸上的血痂都有了些裂痕,“没有人,会白死。”
这嘶哑地声音仿佛淡淡地,又仿佛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地铿锵有力,使得宁大海背脊一震,双目噙着泪花。
夜,寂静无声,晚间的西北风犹如凄婉哀嚎,从窗外阵阵划过。
林啸单手拎着酒杯站在窗边,身着火红睡袍,双脚未穿拖鞋站在冰凉地大理石地面。
他眺望窗外,神态悠扬,虽然刚刚得知任务失败,但这心里却仿佛莫名地微松了口气,这小丫头,要是就这么死了倒是怪可惜的。
只是想到杨雪……
落地窗上倒映着客厅电视机中的影响,消防车、警车、以及围拢在记者身畔吵嚷不停地民众,七嘴八舌地讲述着今晚他们家中目睹的一幕幕。
“两伙人就在交通岗开枪!还扔了炸弹,我亲眼看着一辆面包车被炸弹炸飞的……”
“家里老人差点吓昏过去!现在还浑身抖着呐!谁倒是出面给个说法呀?这事到底怎么办,哦,市区都保证不了咱们民众安全,警察这么晚才过来,咱们老百姓还能指望谁嘛!”
“这些违法分子必须严厉打击!简直太嚣张了!咱们整座小区的配电箱现在都给炸毁了,你让我们找谁说理去?谁管这个事?”
“房顶上现在还有个死人哦!我看着警察给抬下来的,死的可惨咯……”
最终,联线被电台强制切断,回到直播间内,主播讲了几句不痛不痒地话后切换到下一条新闻。
林啸回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闭,嘴角不由得牵起一丝冷笑,事实上连他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一次暗杀行动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手雷?林啸摇了摇头,将自己摔进沙发,任由酒水晃荡洒落至睡袍,嘴里喃喃念道,“真是个疯子。”
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胆子这么大的丫头,接触至今所发生的桩桩件件无一不证明着她的胆大包天,想来如果不是这样,致维党也不可能注意到她,更不可能委以重任。
看来,在这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社会里,卫笙能够冒头显然并非偶然。
林啸牵起嘴角,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而后回到床头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我找曹先生……”
……
浑身布满弹片的魏成,最终在那名医生四处托人找关系下,当晚被秘密送进了s海市的一家私人医院,并不走医院手续。
据说当天晚上在数名医生的连夜抢救下,弹片取干净了,人也救回来了,而身上的多处骨折是在入院后做系统检查才查出来的,在这以前,这名汉子甚至吭都没吭一声。
抢救过后就是连夜的发烧、伤口发炎等,折腾到次日清晨,算是在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