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一慢悠悠的把烟雾吐成了一个圈圈,慢悠悠说:“此事就让他过去吧。话说多了,真的会让人觉得很孤寒。”
“哎!”高志飞继续叼着香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我希望方医生也不要生王院长的气,我们院长这人,他有点……”
“呵呵,我对你们王院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今天的太阳很好啊,我出去溜达一下。”
方十一叼着香烟,一脸慵懒走出了卫生院大门。
看门的老头一旦见到方十一,他马上一脸殷切对着方十一打了一个招呼:“哟,方医生,您这般清闲啊?一大清早的就出来晃悠了?”
“那是。”方十一倚在了大门上,给老头子丢去了一根香烟,“您也来一根吧,早上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嘿嘿!还是大中华啊?名牌哟。”老头子一脸的宝贝,他屁颠跟方十一借了个火,美美吸了一口,一副很享受在其中的模样。
方十一知道,老头子姓徐,外人一般叫他徐老头。
“唉!这可是我老头子这半辈子抽到最好的香烟了。而且还是名牌货。真是不容易啊!”徐老头吐露了一圈烟雾,一番感慨起来。
“老头,你家里人呢?”方十一随口一问。
徐老头蓦然一声沉重叹息,摇摇头,“唉,我哪里有什么家人啊?老头子我就是老光棍一个。年轻的时候,俺们家里穷得叮当响,揭不开锅,饭都吃不上,哪有那个闲钱来讨媳妇哟。这么一晃荡,人也老了,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徐老头的话,不禁让方十一心中一阵泛酸。也许作为社会最底层的百姓,他们只能注定幸福的生活在新闻联播中。
继续跟徐老头吹了一会儿牛逼,方十一发觉徐老头似乎真的是视烟如命,他把口袋中的半包香烟也一起送给了老头子。
方十一的如此慷慨,徐老头也不矫情,笑嘻嘻的拿去,对着方十一又是一番感谢。
嘟嘟的摩的声惊扰了方十一跟徐老头的聊天嗝屁。
一辆女士踏板停靠在大门前。
来人方十一见着有些眼熟,他定眼一看,那不是计生办主任陈小曼吗?
陈小曼虽已是年过三十,不过她风韵犹存。据说,陈小曼还是个寡妇,她男人在他们小夫妻洞房花烛夜当天晚上,莫名其妙就暴毙了。
洞房花烛夜就暴毙了?于是外面就流传了两个不相同的版本。有的说,陈小曼太彪悍了,简直就是母夜叉转世,当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就把自家的男人给“搞死”了;女人真本色,即使上古时代的女皇则天,也不过如此。
至于另外的版本则是说,陈小曼就是天生的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男人。正个上坡乡上下的男人,凡是见到了她,必定都会绕着走,怕是被她的晦气给沾着了。
方十一刚来上坡乡几天的时间,他一下子就听说了这些有关于陈小曼的事情。他心想着,此女人果然有趣。
陈小曼徐徐走来,她面色略黑,她五官算是精致,形同一朵被染墨黑色的玫瑰,带着棘刺。
“方医生,原来你在这呀?我能求你一件事情么?”陈小曼对方十一似乎很热情,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
“呃……陈主任,你说什么事情吧?”方十一一抹鼻子,心想:“艾玛,我俩啥时候变得这般熟悉了?”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陪同我去凤凰村一趟。你也知道,凤凰村的村民很彪悍。而我上次见你一下子就搞定了他们十余人,看见你是个练家子。所以我就……”
“呵呵,莫非陈主任想要让我担任你身边的打手么?”方十一笑得一脸欢愉。
陈小曼面色露出了一抹尴尬神色,“不是,我的意思是……”
“行吧!我知道陈主任的意思。您这是要对他们进行说教么?唉,我看效果不大。那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吧?那些村民们,他们真的是很野蛮。想你一个女人干这些计生工作,这些年来,当真是很不容易吧?”
对着一群蛮横的牛群弹琴,还真是难为了她。
陈小曼点点头:“唉,其实也挺艰难的。可我也不能临时退缩呀。这毕竟是我的工作,一次不成,我就两次,三次,直到把他们说动为止。方医生你不知道,他们凤凰村在我们上坡乡的超生,他们每家每户的超生情况真的是太严重了。唉,如果在继续任由他们发展下去,情况会更加恶劣的。”
“我能明白。走吧,我陪你一趟就是了。”方十一欣然同意。
尽管他知道陈小曼打他的是什么注意,不过方十一也是很想知道,那个让黑乡震撼的凤凰村,他们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谢谢方医生。那个……你会开这车吧?我搭不了人。”
“这没有问题,上车吧。”
女士踏板车?方十一还真是第一次开。不过也难不倒他,山间的路道坑坑洼洼,颠簸的让人屁股生疼。
尤其是坐在后座上的陈小曼,她一双手紧紧的搂在了方十一的腰身下,路道颠簸,上下将他箍住的难受。
偏偏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屁股被路道颠簸疼痛倒是可以忍受。只是异性的双手,来回磨蹭在他的腰间下,犹如是蚂蚁啃咬般,那般才是真叫难受。
偶尔,女人的海绵体会蹭撞在他的脊背上,那酸酸,真尼玛的**,让方十一差点都要大声高一句:“雅蠛蝶”了。
半个小时左右的颠簸路程,方十一形同经历了一趟过山车的酸酸。
他们终于抵达了凤凰村。
他们两人刚是下车,一个经过村口,背着簸箕的男子,他一撇眼发现了陈小曼,他忽然是面色一变,赶紧朝着村中嚷嚷起来:“不好啦,计生办的婆娘又来啦,大伙们赶紧注意啦。”
一声晴天吆喝,顿时让沉浸中的村子马上变得沸腾起来了。
不出一会儿,马上见着三三两两的村民们,他们扛着锄头,扁担,钢叉,镰刀,有得还提着锅铲就跑出来了,将方十一跟陈小曼围堵在村口上。
尽管陈小曼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架势了,可她面色还是变了变,“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我是来动员你们,又不是…
…”
“呸!臭婆娘,赶紧滚出我们凤凰村。动员我们男人去结扎么?做梦吧你?你个臭婆娘若是在不走,俺们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赶紧滚!”一众村民,嚷嚷叫起来。
“唉!你们可知道,在我们上坡乡中,属你们这凤凰村超生最为严重了。看看你们几乎每家每户都生了三四个孩子,孩子生下来了,都是女丫头,你们大人对她们不管不顾,这不是等同害了孩子们吗?”陈小曼依然对着一脸怒气腾腾的村民门苦口婆心劝导。
“臭三八,不要你来多管闲事。那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嘿嘿,哪里像你这克夫的女人啊,连自家男人都给克死了,只会叫的鸡,而不会生蛋,赶紧滚吧。”其中一个光膀子男子,他手中持着一杆扁担,对着陈小曼挥动了一下。
“你……”陈小曼眼眶一红,差点就掉下了眼泪。
那是她的心病,也是她一生的痛。在他们的眼中,也许她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不详之人吧。新婚夜克死了丈夫,当天晚上就被婆家人给赶了出来。
在乡下,在农村,当一个女人被标志上了“克夫”的烙印,那就是扫把星,即使她美若西施般,都会叫男人望而却步。
“哎,我说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你们还是男人不?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呵呵,我还真替你们感到脸红,害臊呢。”方十一是看不下去了,他对着一群村民冷笑起来。
“汰,你小子又是谁?”某个村民对着方十一横眉冷对。
“三哥,俺认得那小子。他是乡卫生院的医生,听说他是从省城下来的。”一个干瘦的村民低声说着。
“哼!你们也不要管我是谁。你们就当做我是路过的,打酱油的就好。”方十一继续冷笑着,“我对你们的思想感到很奇怪耶。这都什么年代了,生男孩跟生女孩不都一样吗?为什么非得要生个男娃子呢?传宗接代?还是养儿防老啊?真是食古不化。作为一个父母,生出那么多的孩子来有什么用呢教育你们做父母亲的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的环境,至于她们生病了,你们又无法拿出像样的条件来。”
方十一摇摇头,则是一脸的痛惜:“真是不负责人的人啊,只管生,从而不管教养。我们是人,而不是那畜生啊。”
“臭小子!你竟然敢骂我们是畜生?大伙们,给我揍他。”
伴随着一个村民的高呼,随之舞动着的扁担,锄头,镰刀,欲要对方十一轮了上去。
“大家都给我住手。”
一个老头徐步而来,经过他一声吆喝,所有欲要对方十一围攻的村民们,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来人是凤凰村村支书朱会飞,他挑着眉目扫着方十一,面色露出了一抹惊讶:“是你?你来我们村干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