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求情的不是朝中大员,就是功勋贵胄,都是有影响力的人,但他们都不清楚这些人为何被抓,这么大的行动,事先他们竟然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刚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是哪个衙门负责此次行动,经过打听才知道是摄政王府下的命令,于是这些人一窝蜂的全部来到了摄政王府。
当值的校尉面对王府门前的大人物们的质询一概不理会,只是派人不断向今日当值的杜甫报告,杜甫接二连三接到报告跑到门口看了一眼,立即来到前堂正厅向正在批阅奏章的赵子良报告:“大王,求情的人果然来了,而且是一大批,各个在朝中都是有份量的人,还有不少功勋贵胄和皇亲国戚!”
赵子良闻言停下毛笔,抬头沉吟片刻后吩咐道:“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王就不去见他们了,你去前面见见他们,他们想问什么就告诉他们,但人绝对不能放!”
“是,大王!”杜甫拱手答应,转身离去。
杜甫来到王府大门口,看见这阵势还真不小,若是从前,他看见这些大人物们都得下跪行礼,如今嘛······
“诸位······诸位大人······”杜甫向正在吵吵闹闹的大人物们拱了拱手,大人物们看见终于有人从王府内走出来见他们,都停止了吵闹。
杜甫等台阶下的大人物们都停止说话,就拱手问道:“诸位大人,这里可是摄政王府,是大唐帝国最高权力之所在,不是菜市场,更不是吵闹撒泼的地方,若是诸位大人再像那些泼皮无赖一样,别怪下官以妨碍公务的罪名下令守卫们把诸位抓起来关进天牢吃几天牢饭了!”
大人物们想起那些被关在天牢内的人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都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顿时有些怯意。
只见延王李玢拱手道:“杜大人,你也不用吓唬本王,本王不是被吓大的,本王今日起来就是想问清楚,摄政王府为何下令抓了我儿子——太仆卿李优?”
李玢是当今皇叔,身份之高贵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此人仁爱、有学问,玄宗皇帝在世时很看重他,朝中大部分人见他都得行礼。
杜甫定了定神,看了看其他人问道:“诸位可都是为了昨日夜间被抓的亲友而来?如果是这样,下官现在就可以明确回复你们,昨夜被抓的人全部都是与各地藩镇有勾结的人,朝廷有关衙门盯着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敢动手抓他们,必然掌握了相关的证据,否则不会轻易动手抓人。诸位若想替他们求情或者替他们说话,朝廷有关衙门就要请诸位去天牢喝喝茶了,不知诸位可有这个雅兴?”
闹事的官员和勋贵们大部分人听了这话都傻了,敢情那些人被抓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大部分都开始打退堂鼓,纷纷拱手告辞,还留在原地的只有寥寥几个人。
李玢怒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儿子太仆卿李优怎么会与藩镇勾结?你这纯属诬陷,我要见摄政王!”
杜甫婉拒道:“延王殿下,大王日理万机,没空理会这种小事。你是担心您的儿子太仆卿李优被受到冤枉?那下官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他没有被冤枉,就在昨夜他被抓之后的两个时辰后,他就招供了。”
李玢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晃了晃,差点就倒在地上,被旁边的扶住才缓过来,他脸上没有血色,问道:“杜大人,本王能不能见一见我儿子?”
杜甫道:“延王殿下,由于有些审讯事宜还没有结束,而且朝中还有与各地藩镇勾结的人没有被查出来,为了事关朝廷机密,也同时为了保护他们这些人,因此殿下还不能见李优,等李优交代了他所指导的所有事情之后,王府会派人通知殿下,到时候您和您的家人就可以去和他见一面。现在大王提倡依法治国,一切都必须在大唐律法和朝廷各项规定和规矩的范围内进行,殿下如果凭借身份要求有特权,这会让下官等人很难做!”
李玢整个人都像老了几岁,对杜甫抱拳道:“打扰了,告辞!”
李玢一走,其他也都纷纷自己关心的对象,杜甫都一一作了回答,这些人在得到明确的答复之后都纷纷离去。
杜甫见人都走光了,刚转身想走进王府,就听见后面传来喊声:“杜大人!”
杜甫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李抱玉,转身拱手道:“李将军,你有事?”
李抱玉穿着一身便服,抱拳道:“末将想求见大王,还请杜大人通传一声!”
杜甫见李抱玉手上拿着一叠写着字的白纸,于是问道:“李将军是来交悔过书的?你这悔过书也交得太晚了吧?大王说让你一个月之内交,你还真等到过一个月才来啊?”
李抱玉颇不好意思道:“这个,末将······末将不通文墨,抓破了头皮也写不出几个字来,写悔过书这种事情又不能让人代劳,否则哪有诚意?因此······因此······”
“明白了!”杜甫点点头,对李抱玉摆头道:“跟我来吧!”
李抱玉抱拳道:“多谢大人!”
跟着杜甫走进摄政王府内,李抱玉的心一直是战战兢兢,他虽然这么多年来屡立战功,官爵升到司空、宰相,但想到要面对赵子良,他还真没什么底气,当年对他有提拔之恩的李光弼都是赵子良的学生,他在赵子良面前的辈分低得离谱,对朝廷的贡献比起李光弼自然是大大不如,与赵子良相比就更别提了。
赵子良正在批阅奏章,杜甫带着李抱玉走进来拱手道:“大王,李抱玉将军前来交悔过书!”
“呈上来!”赵子良也不停下,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李抱玉连忙拿出悔过书,杜甫接过后上前放在赵子良的案桌上,赵子良并未理会,就让杜甫和李抱玉这么站着,直到一刻钟之后他批阅完所有奏章才停下笔。
拿起李抱玉写的悔过书,赵子良打开一看,只见悔过书上写着一个个斗大的字,而且这些斗大的字还写得歪歪扭扭的,有的大有的小。
看见这些字,赵子良就忍不住想笑,堂堂一国司空、宰相,字却写成这样?赵子良忍住笑,耐着性子把整封悔过书费劲的看了一遍。
看完后,赵子良对李抱玉道:“李抱玉啊,让你写这悔过书,确实有些为难你了,写字都这么费劲,文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都是一些粗话。这悔过书如果被民间文人士子们看见,只怕会笑掉大牙,堂堂大唐帝国的宰相的字写成这样,他们会不会说一个莽夫都能做宰相,我们这些读书人都可以做宰相了?”
六十多岁的李抱玉连忙抱拳行礼道:“是,大王教训得是,末将就是一个粗人,没读过书,否则也不会是这副德性!”
赵子良问道:“沙吒利带兵反叛的那天夜里你去干什么了?为何不在军营?”
“末将······末将······”李抱玉有些支支吾吾,但看赵子良问得这么认真,只得咬牙说道:“末将在外边有一房小妾,本王把她纳入家中,可那女子死活不肯与末将其他妻妾在一起过活,末将心疼她,又担心她受到其他妻妾的欺负,因此就由得她,给她在外面置办了一处宅院,时常抽空去那边小住······”
杜甫听了之后想笑却忍住了,大堂内其他的官吏有人忍不住轻声笑出声来,赵子良拿眼睛一瞪,笑出声来的几个官吏顿时止住笑。
赵子良扭头看着李抱玉忍不住道:“嘿,你倒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这点本王倒是没看出来!本王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李抱玉被这个问题问得老脸一红,硬着头皮回答道:“末将今年六十有四!”
赵子良怒道:“好,你在外面养女人,本王没这闲工夫管你这点破事,但是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办事能不能靠谱一点?能不能有一点责任感?沙吒利只是一个副使,关键时刻竟然可以鼓噪全营将士跟着他一起造反,你这个节度使是怎么当的?”
李抱玉下拜道:“大王,末将有罪!这几年来,自从有了小妾,末将既要照顾家中,又要去小妾那儿,花费了不少精力,因此对军中管束松懈,以至于造成沙吒利带兵造反之事,此事末将有不可推卸之罪责,请大王治罪!”
“本王当然要治你的罪,如果此事都不追究你的罪责,朝廷律法和军法岂不是形同虚设?”赵子良冷哼,“听说你年轻时会养马,而且擅长养名马,你先给本王去军中养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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