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捣乱的人,大家一同起身,把董柏林请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下,应慧芬又张罗着让服务员过来加菜加酒。董柏林虽然有一定的职位,但在李愚面前也端不起架子,少不得带上几分江湖气,和众人称兄道弟,不一会就与姜春生、文天都打得火热了。
“李愚,你怎么会跑到丰南来了,听说你还要去华溪,还有新邑、红山,你到底是搞什么鬼?”
喝了几杯酒之后,董柏林言归正传,问起了李愚此行的动机。他此前去了渝海,从欧丽雯那里听说李愚出门游历去了,前前后后要跑十几个城市,不由有些好奇。李愚是陈老看重的人,他有如此异常的举动,董柏林自然要问个究竟。
“我到丰南是来见姜哥的。”李愚用手指了指姜春生,笑着说道。
“找小姜?你刚才不是说你们过去不认识吗?”董柏林更奇怪了,继续问道。
李愚看看众人,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到董柏林身上,说道:“董哥,这一屋子里,他们几个都不是外人,也就是你董哥是外人,有件事我想听听董哥你的意见,不知道董哥能不能帮我保密。”
“什么意思?”董柏林看看姜春生,再看看应慧芬,只见姜春生的脸上是一副得意之色,而应慧芬则更多的是无奈。他瞪着李愚道:“你说他们都不是外人,只有我是外人,明明我认识你比你认识他们更早好不好,这事你可得说个明白。”
李愚道:“这和认识多久没啥关系,我,文天,姜哥,应姐,我们四个人都是同一个门派的,练的是同一派的武功。董哥,你说你是不是唯一的外人?”
董柏林惊道:“什么什么,你们是同一个门派的?什么门派?”
李愚沉声道:“归鸿门。”
“归鸿门?”董柏林瞪圆了眼睛,他再次扫视了众人一眼,发现连应慧芬都没有表现出异议,这才相信李愚不是在信口开河。他收起了刚才脸上的轻松表情,严肃地说道:“归鸿门这个名字,我在总部的档案馆里看到过。可是,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门派从五十年代以后就已经消失了,难道还有人在秘密活动?小应,你是个警察,加入这样的门派,为什么不向组织汇报?”
应慧芬苦着脸说道:“董老师,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自己练的武功是这个什么归鸿门的武功,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说到这里,应慧芬无语了。她原本应该撂句狠话,说什么打死也不会学这门武功,或者一定会叛出师门之类。可是,想到自己的师傅当年是那样用心地指导自己,而自己今天所有的一切,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师傅传授的武功,这样的狠话,她可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李愚刚才已经说了,归鸿门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而且一直都秉承着除恶扬善、替天行道的宗旨,这与应慧芬这个警察的原则是一致的,应慧芬有什么理由不承认自己的师承?
可是,董柏林的质问也有道理,好端端的一个警察,突然有了个江湖门派,这好像不合适啊。
“董哥,你既然看过归鸿门的档案,那就省得我解释了。董哥觉得归鸿门是一个黑涩会吗?”李愚打断了应慧芬的话,向董柏林问道。
董柏林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能算。在陈老身边的时候,我听好几位老将军说起过归鸿门的事情,他们说在抗日的年代里,曾经接受过归鸿门的帮助,还有人跟着归鸿门的前辈学过武功,要说起来,归鸿门算是一个爱国的门派。”
“这不就得了?”李愚笑着说道。
李愚在这个时候向董柏林坦白归鸿门的事情,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旦做大,是不可能瞒得过警方的。国家机器之强大,李愚现在已经是深有体会了,在这个年代里,想建立一个不被国家察觉的地下门派完全是痴人说梦。他想做的,只是把归鸿门重新恢复起来,并没有打算与国家做对。相反,他还觉得归鸿门这个组织可以在某些时候成为国家的助力。既然存着这样的打算,那么他又何妨把这件事公开出来,说不定还能得到国家的一些扶持呢。
“爱国归爱国,可据我的印象,归鸿门是一个地下的杀手组织,是以搞暗杀著称的,和那些武术门派不是一码事。李愚,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是一个杀手吧?”董柏林说道。
李愚笑道:“当然不是。董哥,现在不是时兴说与时俱进吗?归鸿门就算原来做过一些暗杀之类的事情,那也是兵荒马乱年代里的事情。我们会做的,可不仅仅是暗杀,董哥也是和我一起做过事的,我做的事情,难道不算是对国家有益的吗?”
“我说你小子做事透着一股邪气呢?”董柏林想起了与李愚一道去a国的事,仔细回忆了一下李愚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在心里苦笑。李愚当初的表现,可不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吗,虽说他并未出手杀人,但那种行事风格,还真不是什么正道的作派。自己也曾与他切磋过武功,当时就能够感觉到李愚的招术处处隐含杀机,动辄就是索人性命的杀招,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什么缘由。
“你的意思是说,小姜和小应,都是你们门派里的人,你原来不认识他们,这一回是专门过来接头的?”董柏林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向李愚问道。
“是寻亲……”李愚学着文天此前的措辞回答道。
“你要去华溪、新邑、红山这些地方,也是为了找你们门派的人?”
“正是。”
“你找他们干什么?”
“重振归鸿门。”
“为什么?”董柏林皱着眉头问道。
“为什么?”李愚看着董柏林,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是啊,你为什么要重振归鸿门呢?”董柏林道。
李愚道:“我刚才跟应师姐说过,归鸿门是一个2000多年的门派,生生不息,流传至今。如果在我们这代人手里消亡了,我们怎么对得起所有的先辈?”
“呃……”董柏林被李愚的话给噎住了。他也是有师承门派的,而且平日也颇以自己的门派为荣。如果有人说他的门派应当消失,恐怕他会和人去拼命。与归鸿门相比,董柏林所在的门派根本就不入流,这种小门派尚且追求传承,归鸿门这种曾经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门派,又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发扬光大下去呢?
“可是,为什么过去没人这么做?怎么会轮到你这样一个小年轻来光大你们的门派?”董柏林想了半天,又憋出一个问题来。
“这个就得从我师父说起了……”李愚无奈地又祭出了那个子虚乌有的沧目山道士,幸好董柏林是曾经听过这个故事的,他讲起来也就简单得多了。
据李愚说,他师傅是归鸿门下的一名隐士,一直有志于重振归鸿门。因此,师傅把全部的武艺都教给了他,并在临终前叮嘱他要出山去遍访所有的归鸿门徒,把这个门派发扬起来。他出山之后,先是开店赚钱,接着又参加了渝海安全局的工作,以获得官方的支持。万事俱备,这才开始实现师傅的夙愿……
一个故事讲得荡气回肠,等李愚讲完的时候,他发现文天、姜春生和应慧芬的眼睛都直了,尤其是应慧芬,此前还对归鸿门颇有一些抵触,此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满是感动、自豪和向往之色,估计让她辞掉警察的职位到归鸿门去当个护法,她也会答应了。
“你们不会都信了吧?”董柏林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哭笑不得地问道。
“怎么,这不是真的吗?”应慧芬诧异地问道。
“呃呃,没准是真的吧。”董柏林妥协了。对于李愚讲的故事,董柏林有三分相信,七分怀疑,可李愚表现出来的武功却是不能做假的。应慧芬与李愚从前素未谋面,而且还是一个警察,显然不可能与李愚串谋来编故事。应慧芬对李愚的故事都深信不疑,董柏林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呢?
“这么说,你打算把归鸿门再恢复起来?”董柏林道。
“没错。”李愚道。
“这得先到有关部门备个案吧?否则的话,算是无证的非法协会,公安部门要依法取缔的。”董柏林提醒道,说罢,他又摇摇头道:“备案也不是那么容易备的,归鸿门的前身毕竟还是个暗杀组织,这样的组织,有关部门不会轻易同意恢复的。”
“这件事,恐怕就得拜托董哥帮忙了。”李愚笑嘻嘻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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