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未远川幽紫色的河面上方五百米处,由黄金与祖母绿的两色构建而成的巨大飞行物盘旋在吉尔莱德斯的巨大魔物上方,曾记载在传说中,名为‘维摩那’的翱翔天际的座驾,这也是姬尔的宝库所拥有的宝具之一。
原本她也想跟海面上那个丑陋的东西隔的再远一点的,但是,在云端之上,有着与维摩那同出《摩诃婆那多》的英雄,正在那与易哲进行战斗。
尽管以她的傲气来说不会在乎这些,但是刚才要撕裂天空的雷煌威势和遍布天空的斥力波动,维摩那几乎都要坠毁。
“那才称得上是英雄间的战斗,再看看脚下的这一场,真是有辱他们的名声。”姬尔伽美什冷哼一声。
“王啊,那怪物是捣乱你花园的害虫,还请你诛杀它。”
远坂时臣目视着下方散发着止不住恶意的克苏鲁怪物,忍不住捏紧了手,冬木市的灵土管理者是他,而且如此公然亵渎魔道,更是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是园丁的工作,说起来,时臣,之前你唆使绮礼的事情,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姬尔手撑着头,坐在维摩那的王位上,隐隐不善的说。
“十分抱歉,我的王,但如此多的英灵汇聚一堂,我是为了出于搜集情报的想法才这样做的。”时臣转身弓腰行礼急促的说。
“本王也参与那次宴会,证明本王也称为那次宴会,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在贬低吧!”姬尔一拍护手。
“而且,你祖上的大师傅不是还给你了善意的建议了么?你看起来还在窥觑圣杯啊。”
“我……”
“废话本王不想听了,何况,这越来越激烈的战斗,也应该让你认清自己了吧,圣杯不是你可以拥有的东西。”
“是……”时臣叹了口气,如同姬尔所言,尽管他再有万全的准备,但面对此次彻底扭曲的战争,他也没有了任何的考量,加上大师傅泽尔里奇的训斥,他都几乎想要放弃了,剩下的只是作为参加者的一点自尊。
“但是,对于那个怪物,只有王你才能做到。”时臣又恳求般的说。
“关于那个怪物,下面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处理么。”
“但那怪物拥有着骇人的再生速度……这样不过是在拖延它上岸的时间罢了,到那时候,当圣杯战争显现在公众眼中,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而圣杯战争都会受到阻碍。”时臣紧接着说,“王如果是要想把圣杯给那个人的话,发生那样的状况,即使是王也很为难的。”
“这不是正好么?”
时臣疑惑的抬起头,看见姬尔一脸饶有兴趣的说。
“跟他有牵扯的这些女人,最好都在这里证明自身有没有在他身边的价值,也让本王来评定一番吧。”
“但,但是……”
“还有人没有参与到战斗中,如果那几个妮子搞不定的话,他会动手的,也就是说,本王只需要好好欣赏就可以了。”姬尔懒散的说,并且看样子不再打算搭理时臣了。
而关于姬尔所说没有参与到战斗中的人,时臣走到维摩那的边缘,凝视着那在海岸,迎着风浪的伟岸人影。
成吉思汗。
他真的就没有动手,心安理得的做一个观众,而同时上演的三场战斗似乎也让他颇为尽兴,至于那庞大的魔物,从他的样子看,恐怕他也有着一击瞬杀的底气才是。
在那阴暗的河面上活跃的,是相似的两名少女和驾驭神威车轮的征服王。
有着深厚渊源的阿尔托莉雅与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受过恩惠,再湍急的水她都不会沉入进去,踏在波纹的河面上犹如坚实的地面,而莫德雷德也跟她一样,脚稳稳在水面上疾驰。
如果没有其他的原因的话,恐怕那也是易哲交给她的技巧之一才对。
两个人的剑在下方对魔物造成了大量的伤势,那威力怕是一座小山都应该早就被两个人削成碎块了,而且上方还有伊斯坎达尔的神威车轮,可是恢复力惊人的魔物仍然大肆的张狂着。
雷鸣的声音划过天空,尽管只有先前顺从死亡的的声势的百分之一,但足够引起注意力。
“那是……”
劫持了疾驰战斗机的,浑身漆黑铠甲的魔骑士,踏在科学结晶的造物上,朝着维摩那呼啸而来。
“berserker吗,又在这个时间点。”
时臣放眼望去,在这里近处的最高的地方,那个不打算隐藏自己的男人站着,因为过度的侵蚀和痛苦扭曲的,僵硬的左半边脸真的如同僵尸,燃烧着灼热的憎恨之火。
“王啊,我去做master的对手。”
姬尔伽美什轻轻挥挥手表示了她的意思,时臣整理了下衣角后,持着手杖从半空跳下。
用娴熟的魔术技巧完成下降不是高难度的事情,时臣的飘落像一片羽毛一样轻盈的落地,头发都没有乱掉,普通魔术师都要由衷赞叹的优雅。
但是间桐雁夜却绝不会,而且他的心里也没有对魔术的憧憬,憎恨、愤怒,这是他仅剩下的感情,尤其是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
远坂时臣,无时无刻都这样,言行举止,当他出现在葵的身边的时候,雁夜总会产生自己与他的落差感,但他最开始并未有如此的厌恶,即便当葵与他结婚……他所担忧的不过是与魔术师成家的麻烦。
扭曲的魔道世家只是间桐,他从来都是这样认为。
但没想到,那个令人心生贵族之感的男人……!
“远坂时臣……为什么要将樱交给那个老头子!”
他的面容更加可怖,神经中都传来虫子蠕动的痛楚,也让他看起来更加骇人。
时臣似乎疑惑于他的这问题。
“真是无意义的问题,我不过是希望她获得幸福而已。”
“你说,什么……?”雁夜因为他的回答而陷入了空白。
“家族的魔道结晶只能传给一个人,尤其是凛和樱都是如此的优秀,如果只有一个人成长起来,而另一个的天资被扼杀的话,没有哪个父亲会见到这样残酷的现实。”
残酷……
想到了那在地窖,被虫海淹没的小女孩,雁夜瞪大了眼睛。
你有什么资格……说残酷。
“间桐家主的建议对我来说也是恩赐,作为创立圣杯的家族,其底蕴毫无疑问,尤其是愿意把如此深厚的结晶都传递给一个外人……这是何等的胸襟啊。”时臣感叹说。
那个老吸血鬼的阴暗,竟被你认同为胸襟。
“剥夺了两姐妹的亲情的联系,最终争斗,这也是你所说的幸福?!”
“诚然,不管胜利还是失败,都是魔术师的骄傲,也是我远坂家的荣光。”
“你这个疯子——!!”雁夜对他咆哮,“你对间桐的魔道真的有所了解吗!是在了解后才将樱交出去的吗!”
刻印虫因为他的心神的波动而激活,阴寒和剧痛传递到全身,从周围的阴影中,也缓缓爬来数不清的细虫,更有的,当场产卵并完成神速般的孵化,那是蛆虫的模样,大小却跟老鼠一致。
还长出了湿润的肉翅膀,拍打着浮在雁夜的周围,他周身围绕着虫群,对着时臣撕心裂肺的大吼。
“看到了吗!这就是间桐的魔道!这就是间桐的魔术!这就是樱得到的东西!这种程度的丑陋,这样的恶毒!你又有什么看法啊!”
时臣静默的看着他,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生气,反倒是,对着那些恶心的虫群,露出了赞赏的态度。
“间桐尽管已经式微,但再怎么说祖上也是身为玛奇里的名家,尤其是你这样的庸人,也能借助魔术得到这样的程度……如果是樱的话,会更加的优秀吧。”
雁夜只能感到一片冰冷,比起身体,他的心才是真正的寒冷。
“你是在赞赏吗……对着这样的间桐。”
“那是当然的,否则我也不会把樱交出去了,正是因为了解间桐的优秀,才这样做的,毕竟普通的魔道,又怎么有资格让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我饶不了你……”
雁夜抓紧他胸口前的衣服。
“饶不了你们……这些卑鄙的魔术师们!”
“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啊!!”
“魔术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拥有力量的人,而且,总有一天会得到更强的力量,在觉悟到这种命运前,这种责任就流淌在血液中,这就是,作为魔术师的子嗣。”
对比痛苦蜷缩不停压榨自己孵化虫类的时臣,他冷淡的说着,手杖顿地,身前燃起了巨大的烈焰。
“因为你的拒绝家业,间桐的魔术才能到樱的手里,我本该感激你的……但是,逃避血脉的责任,这是软弱,这是卑劣,这是魔术师耻辱,再见到你,我也只能将你消灭了。”
“没人性的家伙,还敢在这里谈论责任吗!”
“对自己负责才是做人的首要条件,连这点都做不到,雁夜啊,这就不配为人,而是狗了。”
“虫啊!给我吃了他!!”
黑压压的虫群与舞动的灼热相撞在了一起。
……
再也不会无聊了,再也不用费时费力地杀什么人了。
今后用不着我动手,人们会接二连三地死去。
被碾成肉酱、剁成肉泥、轰成碎屑、啃食殆尽、死去死去死去直至死绝。
金发人类的肠子是什么颜色,黑人的肝脏是什么触感,那些我还没见过的内脏想必也会陆续见到吧!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世界各地都会发生无数有趣的事情!
接连不断,永无止境!
龙之介一边摆出胜利的手势,手舞足蹈地尽情欢呼人生的胜利。
“旦那!击溃他们!”
就在此时,龙之介突然被一只无形之手推出去很远。
他在臀部着地后,马上环顾四周,但是,身边是没有人的,不仅如此,周围的人们在与龙之介眼神交会时,纷纷惊叫着向后退去。简直像是河中与空中上演的怪异现象就发生在他们眼前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
就在龙之介询问旁边的人哪里发生了什么怪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接触腹部的手掌中有一股热热的、滑滑的感觉……然后,他怔怔地端详起自己那只染得鲜红的手。
红。
不参杂有任何杂色的、纯粹的红。
那时鲜艳夺目、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颜色。
这个——
龙之介马上理解到这一点,苍白的嘴唇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反复找遍无数地方却总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红。
他充满爱怜地轻轻抱住了鲜血迸流的腹腔。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也找不到……”
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寻觅的东西,竟会藏在自己身边……
正在他的思绪因为涌上来的脑垂体素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陶醉与满足时,随之而来的第二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脑门。
虽然从鼻梁往上的部分都被炸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在他的嘴角上。
依旧残留着幸福的微笑。
……
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连续在削去魔物时,发现根本追不上它的自我愈合的速度时,两个人同时选择了朝后,握紧了手中的剑,恐怕,也只有顷刻间将它摧毁才是能解决的办法吧。
但不知为何,一直都坚持着缠打的魔物,却没来由的一怔,那样子,像是得到了什么极为震惊的消息而陷入了思考的空白。
“龙之介……”
“我的master啊……”
“我吉尔莱德斯,为你献上最后的悼念……”
下一刻,魔物展开了比之前更为狂猛的姿态!
“真是麻烦的家伙。”莫德雷德不满的啧了一声,接连朝后的水面点去,双手持剑,面向着那巨大的怪物,她手中的剑,却只是普普通通的长剑,甚至在剑身上,还有着断裂的缺口,像是本就断裂的两片后来又拼凑成的。
曾经灰骑士斩杀完蛮族的死徒黑军,在那边境线上,使用过的,矗立在染血野地上的数十把断剑中的一把。
只是制式的样式,比起阿尔托莉雅的圣剑来说,黯然失色了太多。
可阿尔托莉雅看到那把剑的时候,却一时间失了神。
“父亲,不是出神的时候了,把它解决掉吧。”莫德雷德轻声说。
阿尔托莉雅看着她,最终点点头。
父女又极为相似的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