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看的话,会发现,这跟曾经还是灰骑士的易哲有些一样,区别在于,易哲从来都是板着脸,而他们,则是想说却紧紧闭着嘴巴的纠结。
“近来卡美洛城附近的那些怪物的袭击已经得到了控制。”高文皱眉说,说着还看了一眼满脸不在乎,跟上课中明目张胆走神一个类型的易哲,“因为易哲卿和莫德雷德卿的努力,甚至有过一段时间怪物都销声匿迹。”
尽管易哲被剥夺了圆桌首席的位置,但他依然是圆桌中实力最强的人,因此卡美洛主城是交由他来负责的。
“其他地方,也因为各位骑士们的努力,得到了控制,不过,也有优秀的战友离我们而去。”
圆桌骑士们都沉痛的低头悼念那些同事,阿尔托莉雅同样沉默了片刻,之后说。
“尽管很难过,但我们依旧要保护国家,那些逝去的战友们负责的区域,再派新的人去巡视吧。”
闻言,骑士们也只能答应下来。
“王,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有的人问,如果按照伤亡的速度,这样他们会吃很大的亏。
“目前没有。”阿尔托莉雅摇摇头。
“诸位,这是我等的职责所在,骑士的荣耀时时刻刻笼罩着我们,不要被恐惧击败。”高文见状,高声的说着。
但相应声并没有多么激昂。
“那些被击退过的蛮族们也在边境虎视眈眈,看样子是想要再次踏足我们的土地。”兰斯洛特沉声提醒。
他的话让气氛更加凝重。
“必须提前整理军备,但我们目前的士兵数量很难抵御住,发起征兵令,虽然能锻炼他们的时间很少,但这是必须的。”阿尔托莉雅顿了顿说。
“王,那些蛮族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没有必要向人民索求吧,而且现在的局势,他们已经因为怪物袭击的事情遭到了很多的苦难了。”有骑士忍不住出声说。
阿尔托莉雅慢慢摇头。
“不,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骑士们面面相觑,但王的命令不可违背,所以他们也没有人再提出反对的意见。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回去之后多做休息。”
稀稀落落的起落声,骑士们两两三三的先后走出议事厅。
“王,那我就去桂妮维雅王后那里继续担任护卫了。”兰斯洛特低头说。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
兰斯洛特慢慢转过身,最后几个的走出了大门。
场内只剩下很少的人,易哲看了看,对着一直坐在他身边,也没有说过话的莫德雷德轻声招呼了一声,同样从位子上离开打算走。
“等一下。”背后却传来了叫停声。
“怎么了?”他回头看着坐在中心位置上的少女。
阿尔托莉雅还是那副模样,跟当时在拔出石中剑时一样,时间在她的身上停下了,但还是有变化的,那双清澈的瞳孔里,那些纯真慢慢都被磨练成了坚毅。
“你看起来……变了不少。”少女看着剪短了头发的易哲,半会才说。
易哲确实变化有些大,以往的他,应该是穿戴灰色铠甲,灰头土脸,长头发都从眼前盖下,别说是圆桌首席,更像是吃了败仗的残军之一,但现在的他已经脱下了那沾满了很多东西的铠甲。
黑色的长衣不算多么名贵,只是很合身的套在身上而已,但好像也找不到更适合他的装扮了。
“这样的衣服我以前穿了很久,所以看上去很契合。”易哲慢慢的回答她。
是吗,亚瑟王轻点头。
“你也变得……爽朗了一些了。”
那双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偶尔透着不安分红光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有些晶莹,尽管他依旧像个熬夜劳累的人,但少了那种生人勿进的危机感了。
“或许是身边总是跟着人了吧,身旁时时刻刻都有视线的话,如果狰狞一点,那个人会难受吧。”易哲摇摇头说,身边戴着假面的莫德雷德微微低下了头。
阿尔托莉雅看过了假面骑士,没有说关于她的话题。
“卡美洛附近的事情,谢谢你了。”
“她同样努力过了,我做的不多。”易哲在莫德雷德的背后轻轻推了推,将一直有些刻意要后退的假面骑士给推了上去。
“也谢谢你了,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平静的说。
“不……没有的事。”从面甲下,传出沉闷的声音。
“我取消了你的首席,你也没有再穿着铠甲……是不想再成为骑士了吗?”阿尔托莉雅停顿了一会,看向易哲。
“不是,也不是只有骑士才有资格效忠于你吧?”易哲笑笑,“我不是说过了吗,哪怕什么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
“太好了……关于后面与那些蛮族的战斗。”阿尔托莉雅复杂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带队,但我可以分给你的士兵,或许很少。”
因为易哲很强大,所以他要承担最危险的事情,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要求是很过分的,他甚至不是不列颠人。
“我明白,我答应了。”易哲没有任何反驳,直接说。
“这样啊,那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们也好好回去休息吧。”
易哲静静的看了会她。
“跟桂妮维雅相处的好吗?”
阿尔托莉雅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笑了笑。
“她明白我的秘密,但也支持着我,没关系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其实,由我担任她的护卫更合适……”
“当然,可是之前你的状态让人有些不放心,所以就交给了兰斯洛特,不过他也是一名优秀的骑士,我也很放心。”
易哲轻声叹息。
“这样就好,你也是注意休息,那我们先离开了。”
易哲拉过了一旁好像有些尴尬的莫德雷德,快步的离开了议事厅,只剩下少女的王者,坐在那大大的圆桌之前,她好像又陷入了思考。
“易哲大人,你好像不太开心。”
出了议事厅,在无人的过道上走着,莫德雷德看着易哲,忍不住说。
“被死徒混着的蛮族入侵,还有桂妮维雅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以您的能力,一定可以击退那些入侵者的,至于王后,父亲不也是说过了不用担心了吗?”
“她说不用担心就不用了。”易哲轻轻敲敲莫德雷德戴着的头盔,“最近兰斯洛特经常在王后身边,尽管他担任着护卫工作,不过以往,即使会议结束,也会在阿尔托莉雅身边再商讨一会的。”
“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骑士,桂妮维雅也是一名优秀的女性。”
“那……?”
“桂妮维雅和亚瑟王是郎才女貌,但她是女人,相比之下,兰斯洛特和桂妮维雅,才是真正值得匹配的一对。”
“您不会说……”莫德雷德瞪大了假面里的眼睛,“可我为什么和大人您在一起,大人就不担心这回事呢?”
“因为我看着你,有一种看着才出生婴儿的感觉,很遗憾,我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再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的是你爹啊。”易哲笑着说,按在那头盔上的手也更用力的揉了起来。
少女的头因为易哲的手而不停的摇来摇去,她在头盔里低声嘀咕。
“人家明明都这么大了,总把人当孩子看。”
“我得先离开一会了。”易哲忽然说。
“嗯?”莫德雷德疑惑的说,“要去哪儿?”
“前阵子就说过,既然是要上战场就要换一身衣服吧?”易哲淡淡的说,“衣服我已经换好了,那自然是上战场了。”
“唉?”
“那个魔法使真是爱找麻烦啊,不过,虽然迟早我也要去找就是了,黎墨。”
他对着不在此处的人低声说。
卡美洛城堡外,升起一道漆黑的斗气。
“我先走了。”他再最后拍拍他教导了短短时日的莫德雷德,整个人像是烟雾一样飘散消失。
莫德雷德对着空荡荡的过道。
“一路小心……”
……
穿着贵族礼服一样的黑色服饰,明明是颇为严谨的样式,还带上了坎肩,不过一头浅金色头发的年轻人,那张脸看上去怎么也算是飞扬跋扈那种类型的,眉目之间都充盈着一种自信。
他的身材高挑,黑色的纯皮皮靴也擦得锃亮发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酒会舞会的话应当算作主角那样热场的类型。
只是他在的地方没有美酒和烤的焦黄发香的肉类,也没有走来走去,裸露出光滑背脊和小肩头的优雅女性,更没有什么绚烂的灯光了。
只有近似荒芜的土地,和是不是刮过带着灰尘的风,在他这看起来不凡的衣服上沾上些难看的印子。
“呼……”
年轻的魔法使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果然还是被我浓浓的爱与正义的气息给吸引了啊。”
他抬起头,正视他的斜上方,语气从玩世不恭变得凝重了起来。
“真祖之祖啊。”
没有人回答他,或者只有一片吹过的风回答他,感受着那从未感到过的压迫力,基修亚眉目间的桀骜都有所收敛。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他从服饰下拿出一柄短小的短剑,那个剑刃的锋利度只能说还不错,不过削厚实的木头恐怕也会卷刃,但它的用途也不是来砍杀。
“虽说是研究魔道而拥有魔法的理论技术,不过我确实还插一脚呢,否则也已经推开根源的大门了吧?这件礼装也不算完全完成,不过,小看它的话,也还是会遭到不小的打击哟。”
他笑着说,然后浑厚的魔力威压从他身上迸发了出去。
不只是他体内的,小源的魔力,还有庞大的,来自周身世界的大源魔力。
“宝石剑.泽尔里奇,姑且是以我的名字来命名的魔术礼装。”
在站在魔道近乎颠峰的基修亚的前面的,是一个迷人的生物。
它有着棕色的长发,发丝甚至垂落到它的脚边,宽大的衣袍则是白色的,下摆又是蓝色的,它的身体构造应当是相当纤细,但衣袍却因为浑厚的力量而无风自飘着,它看上去,姑且像是拥有完美容貌的女性。
可实际上它的面孔又有着女性都不具备的冷漠,那份冷漠在众生灵之上,就像抑制力对于生物一样的蔑视。
朱月之布伦史塔德,月球的ultateo。
“沉浸魔道之人吗?”
它的声音也充满着混沌一样的中性,性别对它来说,应该是不存在的。
“我的目标不是你。”朱月淡淡的瞥视着基修亚。
巨大的风声从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像是什么体积质量都极其庞大的东西坠地一样,漆黑的光影拖起暗影一样的尾光,白发苍苍的老人重重的踏在了这片地上,脚下甚至裂开了裂纹,可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慢朝着对持的两个怪物级的存在走去。
基修亚看着他那不算太强健的身躯,却做出这样超人的举动,不由得眼皮发跳。
但后一个沉重落地的人更猛些,身上没有老人身上那环绕的黑色气息,只是凭借着肉身进行这恐怖的自由落体。
他伸了伸筋骨,发出舒爽的声音。
“总算碰到你了。”
朱月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同时深了下去,男人眼中荡起了猩红的符号,他玩味的看着那个月之王。
“咦,你不是那位骑士吗?”基修亚出声。
“无礼。”黎墨缓缓开口,身上的黑色气息愈加的浓郁,深沉的如同死水。
“他并非什么骑士。”
“而是王。”
“始东王。”
“学生,先为您打头阵。”白发的老人好像压根没感觉到月之王的压迫力,径直走向它,基修亚沉重的魔力也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碧血出鞘,视线中的老人仿佛不在了,他那副衰老的样子给人带来的时光摩挲感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
让朱月脸色都微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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