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李治并未有留隋唐太晚,早早命隋唐回新的府邸休息,并让其好好准备一番,明日早朝众大臣必会为难于她。隋唐临走时,将一份防止洪灾的草图交给李治,上面有着详细的说明与架构,及准确的各项支出。待隋唐走后,李治将草图细细的看过后,大为惊叹隋唐的才能,更是叫来一些信得过的大臣,一同商讨,将其形成一份奏折,待明日早朝时做宣读,并实施。
次日,当隋唐踱步缓缓走在通往早朝大殿的台阶上时,她有种回到现代年终总结上台讲话的错觉。由于她今日是首次参加早朝,因此无需与文武百官一同进殿,待通传于她,在另行进入。
“皇上有旨…宣…四品吏部侍郎…隋唐隋大人进殿……”
隋唐今日穿着一件暗红色四品官服,正是当初李治赐予她的品阶,对于这个,隋唐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今日朝堂之上将有怎样的事情等她,作为空降若想抚平群臣的悠悠众口,免不了刁难。
当隋唐迈入大明宫殿的刹那,顿时感觉数道目光向她射来,隋唐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第一次上朝的胆怯,只见她缓缓来到大明宫殿的中央,朝皇帝所在的位置郑重抱拳一礼。
“隋唐见过皇上。”
众臣见隋唐如此行礼,均是微微一愣,而后纷纷朝皇上望去,却见皇上神色之间并无怪罪之意。旋即长孙无忌冲身旁一位大臣使了个颜色,便是听到那人从队列里猛然向外跨一步,道:“大胆,见到皇上居然还不下跪?!”
果然还是来了,隋唐闻言抬眼看了看李治,见其并未说话,只是缓缓点下头来,心中当即冷笑。缓缓直起身子,偏过头来看向说话之人,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拜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来济。”
“来济?”隋唐心中默默回忆道,这个人是反对李治立武则天为后的大臣,之后成为太子詹事,原来如此。只是这人不知的是,隋唐有她不跪的理由。但隋唐又无法说出自己真实的理由,跪情敌?笑话,她隋唐什么都可以输得起,但至少做人的尊严,还是有的。
隋唐想到这里,微微一礼,道:“原来是来大人,不知来大人所为何事,竟然在这朝堂之上大声喧哗啊?是下官的礼节出了问题吗?”
“礼节?隋大人,本官虽有听闻你并非大唐人士,但你如今已是我大唐的臣子,为何还要行先前的礼节,你这是对我大唐皇上的大不敬!难不成隋大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来济冷声喝道。
隋唐闻言心中冷笑,这来济果然厉害,不出两句话,便给她扣了两顶帽子,一个是对天子的大不敬,一个是不忠,看来这朝堂还真是比以往她所面对的阵仗,更要难以对付。
“既然来大人如此说,那隋唐敢问大人,何为不敬?何为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来济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冷冷一笑,道:“隋大人可莫要避重就轻啊?如今我们可是在说你的问题,你又如何将问题抛给老夫了呢?”
“呵呵…还真是抱歉!隋唐从小书就读的不好,不像来大人这般,出口成章,鸡蛋里都能跳出骨头来,你知道像你这种人,在我的家乡适合做什么吗?就是那种专门给人找茬,专挑别人痛处下嘴,有的能说成无,无的能说成有,这种牛人隋唐是自叹不如啊……”
对于隋唐这话,来济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冷笑道:“隋大人,如今在这朝堂之上,老夫可没与你耍嘴皮子。既然隋大人书读得不好,何不留在家中将书读透了出来为官?如今这般又如何能担当重任呢?我看隋大人实乃年轻气盛啊!”
隋唐闻言冷冷一笑,就在方才来济说话间,她的余光再次扫向李治,只见那人一副坐看好戏的姿态,一派上位者的姿态。旋即心中冷笑,果然是帝王之人,虽然对她极为欣赏,但在这朝堂之上的斗争,他还是置身事外做个旁观者,看来,想要占有一席之地,还要靠她自己啊!
“既然来大人如此说,那么隋唐便与大人好好掰扯掰扯。咱们便从第一顶高帽子不敬来说,不知来大人可曾听闻过济公?哦,如果济公你都不认识,不知来大人可听说过诸葛亮?”隋唐话语中自带着讽刺之意,既然没有人帮她,那么她今日便拿这个来济立威又如何?
“隋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何必这般绕着弯的挖苦人呢?”来济神色微冷的道。
“我这也是刚从来大人那里学到的啊!怎么,是不是很不爽?不过我隋唐并非咄咄逼人之辈,既然话已经说了,那么我便问一问来大人,济公归属佛门,酒肉穿肠,你可说他不敬,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有诸葛亮当男辅佐刘备,亦是不跪,却忠于刘备,你可说他不敬?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来济闻言神色间略惊,只见他先是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见其并未做任何的反应,不免有些语钝。他没有想到如此年纪轻轻的人,首次踏入朝堂,居然摆出这样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来,而历代绝大多的青年才俊,在首次踏入朝堂时,无不是被这朝堂的威严,而感到胆怯与不安,而眼前这位隋大人,竟是能做到冷静应对,出口更是列举两件事,叫他无法反驳。
“隋大人列举这两位,可是有效仿前人的意图?只是诸葛先生我们有听说过,济公是何许人也?”这时,从来济的后方,再次窜出来一人,只见那人他年纪略大,官位品阶与来济相同,面带微笑的看着隋唐。
“不知这位又如何称呼?”隋唐眉头轻挑的问道。
“韩瑗……”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道:“又来一个,车轮战吗?”
原本隋唐本想低调一些,尽量不要与这些唐朝旧臣太早对上,但今日看来,是她想得过于天真了。也好,既然无法躲避,那就破斧成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隋唐不才,虽不能与两位相提并论,但效仿前人有何不可?至于济公,若是大人想知道,在下倒是可以细细说一说……”
“隋大人学识渊博本官自叹不如,效仿古人并无不可,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此说来,我大唐是否也要走蜀汉的老路呢?”
隋唐听闻韩瑗如此说,她笑了,笑的极没形象,眼泪花子都笑了出来。然而,在见到隋唐这般笑的同时,韩瑗眉头微蹙,几度以为是自己说错而来什么?于是,抬眼看了看朝堂之上的众人,奈何众人均是一副不解的望着隋唐,如此倒也令他微微放下心来。
“隋大人打算这般笑到何时?你可知如今身在何处?”
隋唐见韩瑗如此说,倒也收敛了笑容,道:“韩大人方才可是给隋唐戴了一顶好大的帽子啊!韩大人说我效仿,我承认,但韩大人说我大唐会如同蜀汉那般,我便不信了,难不成韩大人果真是这样认为的吗?你说这好笑不好笑呢?难道诸位不觉得好笑吗?我大唐的天子就在上方,大唐的臣子也尽数在此,难道你们都是这般认为的吗?”
隋唐的这话可无人敢接,接了便是等同于默认大唐效仿蜀汉,当朝天子效仿刘备,前人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但好的效仿,不好的自是谨记在心。一时之间,竟是令偌大的朝堂陷入僵局。
李公公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李治挥手阻了去,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继续听下去。他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个隋唐到底能否在这朝堂之上,生存下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往往许多人非常有才能,但却未必能够当好官,而有些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却能够当好官。
自古以来,各行都有各行的规则,朝堂也不例外。而李治要的,可不仅仅是才能,才能固然重要,可他不能处处保全于他们,他们更要学会的是保全自己,唯有在任何困境中生存下来,方才是一切的根本,这一点,李治与隋唐都很清楚。
“隋唐人果然聪慧过人,也难怪会年纪轻轻,便深得皇上如此的器重。老夫听闻隋大人并非我大唐人士,不知隋大人的眼中,是如何看待我皇统治的这大唐呢?”韩瑗果然要比来济聪明许多,短短几句话,便是再次把隋唐推到了浪尖上。
隋唐当然不会将自己陷入这个坑里去,只见她微微一笑,道:“韩大人这话可是难住隋唐了,正如来大人所说隋唐年纪尚轻,正是学习的好时候,隋唐自打拜在老师门下,每日要面对老师留下的众多课程学习,国家大事固然重要,奈何我并无时间去关注。只因老师在隋唐身上给予的希望太多、太重,而我的绝大部分时间多是用在提升自己,也唯有如此方能及早报效国家。”
韩瑗听闻隋唐如此说,倒也觉得有理,笑着道:“没想到,隋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实乃令人佩服啊!不过我听说,隋大人的老师,乃是袁天罡大师,袁大师曾深得先帝欣赏,一手相术绝学更是帮助先帝破解许多事。且不知,隋大人都与袁大师学些什么?”
“隋唐无能,未能继承家师的相术。还有什么天文地理,你想知道什么?韩大人不妨直言,何必这般绕圈子呢?”隋唐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将这人鄙视得够呛,你不就是想考考我吗?至于这么麻烦吗?直接问我你会什么不就妥了,非得文绉绉的跟你绕,真是各种不适应。
然而,韩瑗却并非是要问她这些,只见他笑着看向隋唐,道:“好,只是韩某不才,对于天文地理恐怕还不如隋大人,但不知隋大人文采如何?本官听闻隋大人并无功名,为让两榜进士的文武百官平衡,不知隋大人可会吟诗作对?”
隋唐闻言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等她呢?文采,唐朝善于诗词歌赋,更是出来许多的诗人,看来这一关总是逃不过去了。不过也罢,小学到大学,谁还不会说两句古诗词了,虽然文言文学的不好,但是背不上来,也是要挨老师一顿骂的。
不过,隋唐打从进入这朝堂,便一直都是在挑所有人话语中的漏洞去反驳,但她知道,若想让人信服自己,总是要拿出一些本事来,否则将难以服众。
“隋唐文采一般,吟诗作对只是略懂一二,韩大人若有雅兴,隋唐倒是可以奉陪。”
韩瑗见隋唐答应下来,自是不会管她什么略懂一二,他们今日目的是什么?那便是搓搓她的锐气,杀杀她的威风,更重要的是她身后的武媚娘。别以为不必回感业寺,便可以在宫中呆的安稳。还有这人,毫无功名利禄,便可以入朝为官?这大唐朝的官,当得未免太容易了些?
“隋大人不妨随便作上一首诗,让我们见识一下。”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韩大人,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真的确定,这朝堂之上是吟诗作对的地方吗?”
隋唐这话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李治,众人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纷纷抬眼看向上方身着龙袍之人,只见那人此刻缓缓的站起了身,向前踏出两步,笑道:“无妨,难得看到众爱卿在这朝堂之上如此切磋,朕倒是许久不曾见到了。隋唐,朕准你今日在这朝堂之上吟诗。”
隋唐闻言心里将李治不知骂了多少遍,旋即点了点头,略作沉吟,而后再次抬眼已是有了头绪,只听她徐徐的道:“三通鼓角四更鸡,日色高升月色低。时序秋冬又春夏,舟车南北复东西。古镜中次第人颜老,世上参差事不齐。若向其间寻稳便,一壶浊酒一餐齑。”
许久,方才有人开口问道:“此诗的可有名字?”
“三笑因缘…”
“好诗!看来隋大人真是太过谦虚了,以你这首诗的文采又岂非只是略知一二?如此八句诗,你这般年纪,能够在短短数息做得如此工整,想必这大唐不出十指之数吧?即便是每一届的科考状元,都未必能否做到如此,他们大多也仅仅选择的是四句诗词。”
这话出自另一位大臣的口中,隋唐抬眼望去,见到的却是一位略有些偏胖,站在靠前排的位置,年纪略有些偏大,想必官阶定然不低。隋唐冲其微微一礼,道:“大人过奖了,隋唐自不敢当,天下能人众多,又岂是我能够可比的?”
“隋大人必须自谦,你今日的表现,大家自是有目共睹。不过老夫还有一问,想问问隋唐人。就地理而言,现今并非我大唐一国独大,不知隋大人如何看待这些呢?”
隋唐闻言神色有些略微的波动,不想这人竟会知道如此多?看来中国古代也并非完全是封闭的,但究竟为何后来会那般落后与其他各国,便不得而知了。
“其实在我们生活的这片陆地很大,是我们想象不到的那种大,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物存在于这片大陆。单就我大唐而言,大家都知道黄山泰山武夷,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过了这些大山又是什么地方呢?而在我们这片大陆之外的又是什么?”
隋唐的话,令得所有人选入沉思,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见多识广的在这朝堂之上也不过寥寥几人,他们大多是前朝旧臣的子嗣,所知大多源自于书籍,又岂会知道这些?
“朕小的时候,倒是听过一些番邦使节提及过,特别是东瀛,据说他们那里四处环海……”李治想了想开口说道。
“皇上说得没错,东瀛地处我大唐的东南方,那里是个岛国,四周环海,语言文化皆与我大唐不同,他们崇尚武士道,以天皇为尊。但东瀛国土非常小,常年以打鱼为生,他们更是惯有吃生肉的习惯,这在我大唐断然是做不到的…除此之外,还有高丽、室韦,回鹘等弹丸之地,乃是我大唐海道之咽喉…大唐的正北方是,一个叫做蒙古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日隋唐将手上的玉扳指交给殇莹,让对方的人拿着这个扳指去两江的兵部,调派军队过来支援。这也着实令殇莹大为震惊,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将其手上的扳指交给亲信之人去办…
而她再看向隋唐的眼眸,竟是变幻了数次,心中更是越发肯定公主对于隋唐的评价,她还记得那日公主的来信上说:“此人是替皇上来拿回两江的,而皇上对她也并非是真的除去官职…”
武媚娘自从将长孙无忌、于志宁、韩瑗、来济等人削职免官,贬出京师后,便实现了君主集权制度,而李治整日躲在后宫之中沉迷于女色之中,对外声称风疾发作,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于是交由皇后武氏来处理朝政。但实际上却是被武媚娘用药物控制所致。
武媚娘自打涉足国政以来皇权不振的情况被改变,转年的二月底武媚娘上表建议十二事:一,劝农桑,薄赋徭…如此做法,比起史书当中记载整整提前了十余年。从那之后,李治所作决定武媚娘大多会干预其中,更会与理据争,两人之间的也是开始出现裂痕。
隋唐身披一件貂绒毛领斗篷,负手而立在尉迟府的庭院之中,此刻她正站在一颗梅花树下,树上那一朵朵梅红色的小花,绽放在这寒冬大雪纷飞的季节里,是那样的夺目而又刺眼。
隋唐缓缓伸出手来,附上枝头将上面挂着的积雪弄去,低头嗅了嗅这梅花,旋即唇角露出一抹凉凉的笑意来。
“年年芳信负红梅, 江畔垂垂又欲开。 珍重多情关伊令, 直和根拨送春来。”
尉迟蓝玥不知何时出现在其后方,眼眸微微闪动两下后,方才缓缓来到隋唐身旁,道:“夫君站在这已是多时,不如先与蓝玥回屋暖暖身子可好?”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伸手将尉迟蓝玥温热的玉手握紧,轻缓的道:“蓝玥今年的除夕之夜,我没能让你与家人一起过,可会怪我?”
尉迟蓝玥闻言心头一紧,旋即反手将隋唐已是冰凉的手握紧,摇摇头,道:“无事,如今李敬业造反,已是快打到这里,处于纷争四起的年代,想要与家人团团圆圆过这个年,谈何容易。”
隋唐闻言眸子中有着莫名的情绪微微闪动,而后将尉迟蓝玥拉入怀中,极具温和的道:“瞧你,出来也不披件斗篷,走回屋吧?我们也好暖暖身子…”
说着,便是拉着尉迟蓝玥向屋内走去,然而,就在她们走出两步后,尉迟蓝玥身子猛然停了下来,而后略带一丝波动的道:“我想他们已经来了…”
随着尉迟蓝玥这句话的落下,隋唐听到位于尉迟府的大门方向隐约传来嘈杂声,眉头顿时一蹙,旋即对立于门口的小满喊道:“小满去给夫人拿件裘绒披风来…”
小满很快拿出一件裘绒披风来,隋唐将披风给尉迟蓝玥弄好,方才笑着道:“我们去看看…”
当尉迟蓝玥与隋唐出现在尉迟府大门口处时,看到正是一片通明的火把,将这个寒冬腊月的夜晚照亮,更是增添了不少温度,只是那温度中却是席卷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看着那不计其数站满街头的军队,在那军队的正前方是一位穿着银色战甲,骑着白色高头大马的中年将军,那人有着一张硬朗的面孔,由于出身将门的缘故,使得他身上富有一种阳刚之气,这人便是李敬业。
史书记载,李敬业是一位很有才智的人,善于齐射,功夫倒很一般般。如今果真见到这人,到不想,竟是这般年岁了,不过,与史书记载倒也吻合。
李敬业在见到尉迟蓝玥那惊为天人的容颜后,眼眸顿时微微一亮,旋即笑道:“尉迟府的大小姐果然如传言那般美若天仙儿,但在在下眼中却是更胜传闻,实乃惊为天人之貌。”
“李公子今日带兵前来我尉迟府,可是就与蓝玥说这番话的?”
尉迟蓝玥毫不客气的反问,反而令李敬业在众将士面前有些挂不住,可他也并非一般,只见他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缓缓来到近前,笑着道:“在下也是奉旨行事,还望大小姐海涵啊!”
“奉旨?不知李大人奉的是何人旨意?”隋唐笑着走出,不着痕迹的将尉迟蓝玥护在身后。
李敬业闻言抬眼看向隋唐,眉头微微一挑,道:“你是隋唐?”
“没错,我就是隋唐。还请李大人回答我的问题。”隋唐依旧笑着,只是这话语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寒意。对于眼前这般阵仗,隋唐要做的便是能拖则拖。
李敬业见隋唐这般说,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想必隋唐应当知道我为何而来,如若不除掉你,只怕会令我大事难成,隋唐在皇后娘娘心中的位置,恐怕不低吧?”
说话间,李敬业有意无意的扫了两眼隋唐身后的尉迟蓝玥,那一次,感业寺外的刺杀,他可是亲眼目睹,隋唐将武媚娘看得多紧。而也是那时,他知道,隋唐的身份之密。他本以为那场刺杀中隋唐与武媚娘不会再出现,却不曾想一年之后,两人非但一同出现了,更是被皇上重新带进了宫中,一个得宠于一身,一个委以重任。
从那时起,他便试图找机会打击隋唐,最终,在隋唐与尉迟蓝玥大婚之时,他收买了一人去圣上面前捅破隋唐是女子的事实。然而,当今皇上虽有些不信,却也是同意了给尉迟蓝玥下药的做法,自古帝王多好色,李治也不例外。倘若隋唐是女子,那么对于皇上来说,便是一举两得,既能永久得到隋唐的扶持,更能得到尉迟蓝玥和尉迟府富可敌国的家业。
倘若不是,对于皇上来说也并无损失,难不成隋唐还能以下犯上不成?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荒谬至极的主意,令得尉迟蓝玥与隋唐走在了一起,更是令的那个人全家被皇上斩首,如若不是他下手快,只怕也会被其揪出,险些断送了英国公府偌大的基业。
“李大人再说什么?隋唐听不懂。”
“听不懂?你说你听不懂?隋唐你好能装,也好会装,你明明就是个女子…”李敬业说到最后,眼中带着浓浓的嘲弄,和那提高分贝的音量。
与此同时,尉迟蓝玥手中长剑出鞘,快速向李敬业刺去。而就在这时,隋唐一把拦下尉迟蓝玥的动作,笑着看向李敬业,道:“那可就要令李大人失望了,隋唐是男是女,我想蓝玥最为清楚不过,我无需向任何解释。只是隋唐有一事不明,不知李大人知否做以解答?”
李敬业见隋唐如此亲昵的将尉迟蓝玥安抚住,眼中神色微微变了变,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她们是打成了某种协议?可从尉迟蓝玥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很紧张隋唐…
然而,就在李敬业这般猜想时,隋唐见其默不作声,笑道:“李大人,当年可是在我与蓝玥的大婚之夜,送了一份大礼,不知李大人可还记得那件事?”
李敬业闻言两眼微微眯起,冷笑着道:“你倒是聪明,居然被你猜到了?不过,那又怎样呢?今日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寻仇吗?不觉得晚了些吗?我身后有十万大军,今日我便踏平尉迟府。而尉迟府庞大的家产,也将成为我李敬业的军饷,哈哈哈…”
隋唐看了会李敬业那肆无忌惮的大笑,摇了摇头,她在现代时,便见惯了这种男人的嘴脸,没到这是病,一种极为悠久病菌,传播性极强,从一千多年前一直流传到后世。
“我说,这大冷天的你这样笑也不怕吃一肚子风?你死去的爹,见过你这样傲娇的姿态吗?”
李敬业对于隋唐的话,虽不能完全听懂,但从其面上那讥讽的姿态来看,也知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冷哼一声,阴狠的道:“哼,我看,你是在找死!”
“找死?我还没活够呢!李敬业,我看你是在找死,居然敢到皇商尉迟府上来撒野,居然还假传圣旨?”隋唐神色不变,继续与李敬业打着太极,可她的内心却是一直在思索,到底红袖香阁的人有没有搬来救兵,若是在这般下去,难免会支持不住!
“假传圣旨?本公子便是圣旨,皇商尉迟府又怎样?待我得了天下,你以为皇商还会有吗?”
“大胆李敬业,你居然敢造反?”尉迟蓝玥闻言冷喝道。
“造反?”李敬业闻言嗤笑了声,而后抬眼看向尉迟蓝玥,道:“历朝历代,不大多是如此吗?现今武后当政,历朝历代你们又何曾见过这天下是由一个女人来掌管的?”
“历朝历代是没有,但不代表女人管不好这天下。李敬业切莫狗眼看人低啊!你以为你得了这天下便能当好一个帝王?你可知百姓要的是什么?你可知道身为一个帝王该做什么?谁又能说好,你成为皇帝后,这天下会不会是太平的?会不会比当今皇后娘娘做得好呢?”
李敬业闻言神色变了变,而后失声笑道:“还说你不是女子?这世间又有哪些男儿是肯让一个女人成为执掌天下帝王的?”
“我啊!照你这么说,那天下岂不是说女人能够当皇帝的人,都要是女人了吗?但即便如此,你又能说几个人是女人?是当朝的二品大员许敬宗,还是大理寺管事狄仁杰?又或者说,李大人你,只会这样说我这个身无官职有无任何权利的平民?”隋唐机智的道。
李敬业闻言脸色有些阴沉,寒声道:“隋唐,我想你最好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如今可不是你当年金銮殿舌战群臣之时,这里没有皇上给你撑腰,更没有人与你这般闲情雅致的争论。摆在你眼前的只有投降和死亡两条路。”
“呵,两条路?只怕是不管我选择哪条路,都会是死路一条吧?”隋唐冷笑说道。
李敬业闻言不可否认的笑笑道:“对于你来说却是如此,但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中,我只会叫你生不如死,□□致死…哈哈哈…到了那时,你究竟是男是女,便很容易得知了…”
听闻李敬业这番话,尉迟蓝玥提剑便要冲上前去,却被隋唐再次拉住。冲其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淡然的道:“李敬业,你很好,真的很好,你叫李敬业,你举兵造反到今日为止,也有十多日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带兵围剿尉迟府,可是遇到了麻烦?或是想用我来要挟什么人?”
“隋唐很聪明,但我想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为好,以免搓手杀了不相干的人,便不太好了…”说这话的时候,李敬业抬眼看了看尉迟蓝玥,其目的不言而喻。
“李敬业,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隋唐神色略带不悦,这人居然打尉迟蓝玥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就算今日等不到援军来,她也要拉着李敬业一块死。
“哼!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已到了穷途末路…左都尉何在?”
随着李敬业这道声音的传开,只见他身后跑上前来一人,恭敬的道:“大统领!”
“命你刷领五千正规军,将这些刁民给我统统拿下,如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是!”
那人领命后,便对后方招了招手,只见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向隋唐等人冲了过来,尉迟蓝玥高声喝道:“尉迟府上下听令,全力抵御这些官兵。”
“蓝玥,擒贼先擒王…”
说话间,尉迟府的人已经与这些官兵冲杀到一处,顿时这片天地喊杀声漫天响起,而尉迟蓝玥也是提剑冲上前去,直奔李敬业掠去,隋唐见此,也是跟了上去。
自打两人双修之后,隋唐已不在是寻常的武夫,但依旧无法修炼上乘武功,只能增长些内力保命,在面对这人海般的庞大数量,她依旧需要奋力厮杀,方能杀到李敬业跟前。
而李敬业也是早有防范,只见尉迟蓝玥一冲上来,便有数十名官兵拿着长矛向她刺去,生生将尉迟蓝玥逼的不得不后退,而这时,隋唐也是冲杀到尉迟蓝玥身旁,为其挡去那些长矛。
“蓝玥我为你作掩护,你只管找机会生擒李敬业便可…”隋唐急切的说道,而后将其身旁两名官兵打倒,掩护尉迟蓝玥再次冲了上去。
“隋唐,莫要白费力气了,我这里有十万大军,你以为就凭你们二人,能奈我何?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以免白白浪费体力,刀剑无眼啊!在落个残废什么的就不他好了…”
然而,没待李敬业说完,便被后方两道劲风惊得猛然侧身后退,只见殇莹与林仙儿不知何时从后方窜出,与尉迟蓝玥和隋唐形成两面夹击的姿态,着实令李敬业有些措手不及。
尉迟蓝玥手起剑落间,周遭那些官兵死伤无数,她与殇莹两人的功夫,算是这群人中最好的,于是在两人的合力冲杀之下,那些挡在李敬业身前的官兵犹如萝卜一般,被两人尽数砍杀。而就在两人来到李敬业身前,齐齐向李敬业刺去之时,两道黑影从李敬业后方窜出,生生将两人的攻势挡了下来,并以二敌二之姿,与两人战得难解难分。
“就差那么一点…”隋唐见此眼中闪过一抹很色,旋即冲林仙儿喝道:“仙儿,小满,我们上…”
隋唐带着林仙儿和小满,奋力向李敬业再次冲杀过去,但这次,她们却是被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住,将她们完完全全拖住。尽管她们几人的身手再好,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战后,尉迟府的人马渐渐有些吃力。而随着时间见一点点过去,尉迟府所有的人均是杀红了眼,原本打斗的方式,变成了最为有效直接的砍杀。
李敬业此时站在一处战车之上,嘴角泛起阵阵冷笑,见尉迟府此时已是出现力竭,也是看准时机,再次调派一千人弓箭手对准尉迟府余孽,大肆放箭,使得尉迟府死伤再次剧增。
“众将士听令,凡是斩杀尉迟府余孽者,赏银十两,凡是斩杀尉迟府重要余孽者,赏银百两,若是活捉尉迟蓝玥和殇莹者,赏银千两…尉迟府上下女子军发配充军给赏给兄弟们乐呵…”
作者专栏求收藏!感谢各位支持这本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