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玉手拈银针,如穿花引蝶般轻盈飘忽,楚白牛身上已多了两针。
一挨这两针,楚白牛忍不住眼皮打架,昏昏欲睡,知晓这两针的功效是让他入睡,楚白牛强咬舌尖,振奋精神,同时拈针插入自身**道,瞬间解除睡意。狠狠骂道:
“你这犟丫头,非要与我对着干!”
楚颂见他困意席卷之时,运针竟然仍丝毫不慢,准度更是毫无偏差,心知楚白牛针上造诣实在胜过自己太多,但她脾气也上来了,一改往日温婉羞怯模样,气冲冲顶道:“谁让你跟牛似得,认准一条路不知回头,你既然什么人都救,今天就让你救你闺女就个够!”说罢又是两针刺向自己,自伤性命。
见楚颂又吐了一大口血,楚白牛又气又怜,骂道:“我本来就是牛!今日让你知晓你老子的厉害,在我楚白牛面前,你想胜没门,想死也难!”
说罢,楚白牛又施针将楚颂救回。
父女俩同时泛起了冲,于是,“斗针”渐渐向奇怪的方向演变,楚颂一旦落入下风,便自伤己身,逼得楚白牛来救,再趁楚白牛救治之际趁势反击。
楚白牛同时既要救女儿,又要斗针,节奏总被楚颂牵着走,但却总能靠着高出一头的针术将局面扳回。
父女来往之间,已成胶着之势,三十六根针已将用尽,胜负仍未明朗。却见二人同时抓向最后一根针。
针拈在手,二妖反而不再是竞速,最后一针,也是最后的机会,楚白牛和楚颂拈针对峙,便如剑客蓄势待发准备出剑一般,必须深思熟虑,把握十足后才能出手。
却见父女两个剑拔弩张,四目相对,空气里几乎能撞出火花,对峙片刻,楚白牛却突然气势一敛,叹道:“罢了,这局算平手好了。”
楚颂道:“不行,谁跟你算平手?”
楚白牛瞪眼道:“你还不服?最后一针,我刺你天突**,便能与曲池**,气海**的针连成一线,锁你气血,但你只需刺大迎**便可解。你也同样,刺我巨阙**,便可闭我手太阴肺经,让我无法呼吸,但我只需憋着口气刺神门**便可解除。周身四百零九**,能落针处我都已思量过,除非能再多变根针出来,否则,只靠一针,你我都没致胜的法子。”
然而楚颂却道:“那你输了,看我给你变出根针来!”
却见楚颂一拍下巴,她下颚上本插着明晃晃的一根针,如今却被拍得从下颚洞传,插入嘴巴里。
楚白牛见状惊呼道:“金津!竟是金津!金津,加上之前的百会,极泉,关冲,这几**同刺,足以气血冲脑,使你变成傻子,你个死丫头!”
人体诸多**道遍布全身,彼此分割,一针只能刺一**道是常理,但却唯独有一处**道例外,那便是下巴上的“人迎**”。
人的舌头上还有“金津**”和“玉液**”若是用针洞穿下巴上“人迎**”,穿向舌头,便可再刺到“金津**”、“玉液**”**之一,达到一针刺**的效果。只是这种事常理来说不会有人做,所以几乎被所以大夫忽略,楚白牛也不例外。
按“斗针”的规矩,针扎入之后便不能拔出,但却没有规定不能将针扎得更深些,楚颂便是用此方法,相当于又变了根针出来。
下巴被洞穿的那种疼,实在难以言喻,而更要命的是,楚颂鼻孔流出了两道鲜红的血,显然是气血上冲入脑的迹象。
“你!你!,真是气死爹了!”楚白牛气急败坏的骂道,楚颂下巴舌头扎了针,自然不能说话,但手上拈着的针一动不动,眼神坚定倔强的看着楚白牛,一切都已在不言中。楚白牛不出手掉用了最后一根针,她就绝对不动。
最后一根针,只能用在一处,楚白牛叹了声,“算阿爹服了你!”,说罢毫不犹豫,一针刺向楚颂,楚颂鼻血便不再喷涌,而楚颂亦在此时动作,如楚白牛先前预测一般,刺向了他的巨阙**。
楚白牛气息一滞,喘不过气来,憋得面红而赤了一阵,也想不出应对之法,终于忍不住动手拔针,而这一拔针,便是违反了规定,输了这次“斗针”.
他一拔针后,楚颂也赶忙将身上的针都拔了下来,大着舌头道:“苏(输)了苏(输)了,阿爹苏(输)了!”
楚白牛冷着脸道:“哼!你说我只救人为先,不管其他,结果呢,却是靠着我‘救人为先,不管其他’才能胜我,就算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嘻嘻,赢了就是赢了,我知道,阿爹最疼我了。”楚颂却毫不在意,像个小孩子一样勾着楚白牛的脖子道,她一赢了,先前脾气倒是全消了。
楚白牛冷脸终于绷不住了,笑骂道:“臭丫头,嘴巴都多出一个洞,还这么多话。”说着从怀里掏出药膏给楚颂敷上。
便敷便道:“你呀,没能从道理上说服我,人心非是医术能测,就算把胸膛剖开,把心掏出来,也难评定一人善恶,有人处在名门,心地却歹毒邪恶,有些人在泥沼之中,却能出淤泥而不染,所以为父眼中只有病人,而我好人坏人,不过,你既然赢了,便当我脑子坏了吧,现在我是病人,一切都听你的!”
敷完了药,楚白牛又怜惜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赏了她个脑崩,道:“也不知公子翎个混蛋是怎么教你的,都说那混蛋最懂怜香惜玉,结果你怎么一股子疯劲,对自己这么狠!”
楚颂撒娇般笑道:“嘻嘻,这可不是公子教的。”
“那就是你的那两个新朋友干的好事吧,你还真是跟他们学坏了!”楚白牛佯怒道。
“才不是呢,应大哥和姬姐姐也是好人,我是跟他们学得更坚强了。”说着,楚颂勾上楚白牛脖子,“阿爹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下他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