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消失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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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崖山的山腰处,沿着泥泞山道而上,一步一步地爬向这里靠拢,在像漏了底儿的水缸倾泄而出中艰难前行,身躯在呼啸的狂风中摇摇欲坠,山道上只能容下一只脚的距离,踏着乱石,根本看不清足落处,只要一步踏空,便会跌落山崖,粉身碎骨,终于到了这一个能容纳数万人的巨型山洞,里面空旷,地势平坦,但里面空空如野,连滴水都没有,众村民纷纷冒雨连夜藏入其中,众人站在洞口凝视着连绵起伏的山岭被雨幕笼罩,合着山涧雾霭,视线所及,是摇摆不定的昏暗,狂风发作,凄风冷雨,天地间一片萧索。噼里啪啦下个不停地大雨。自有这个岛伊始,从未发生过海啸和暴雨,族人见状心中一震,开始谈论起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同一时间,安详的孤零零躺在白沙滩的云瑶,被逐渐淹没上来的海浪一次次拍打着,血迹染红了衣裳,染红了近身的海水…
  看着这一切的青天玄鸟和龙王不是滋味却是职责所在,随即又下令捕杀魏正铭,铠甲森冷的天兵天将依旧向前行去,挡着他路的树木一一砍断,手搁在兵器上,起落间尽是杀伐决断。
  而躲在蝙蝠洞中险象环生的正铭眉梢眼角,冷凝如冷,松散湿漉漉的发丝紧贴脸颊,显得十分狼狈,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却抹不掉心底的悲悯哀伤,袖内的手紧紧拽成拳头,微微抖着身体…
  这瓢泼大雨下了一天一夜,见没有捉到魏正铭,龙王发怒,降罪族人…
  “所有族人听令:天神曾与你们约定,若想安生苟活,族人不出,外人不进!前日青天玄鸟按例巡视,竟发现族人与外人勾结,教唆龙女,使其藏之!我等一再宽恕,竟发现尔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昨日外族人逃至山中,至今未曾找到,实在有辱龙威。从今往后,这里不复存在!”龙王伴着电闪雷闪怒吼着,咆哮着,心痛着…这不仅仅是对族人的惩罚,也是对自己的惩罚,他深知玉帝不会就此罢休,不如自己抉择来的痛快…
  火焰狼族听见了,族人听见了,魏正铭也听见了,除了津泰和魏正铭,所有人和狼都一遍又一遍的叩拜,细耳聆听龙王的命令…一个个哭声加大,都用尽力气哀嚎,唯恐龙王爷听不到自己伤心…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是我的错”怀恨不已的海竹长老跪着扇打自己的脸颊
  “海竹!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桐寒长老问道
  “我私下收留了外族人!是我的错!”海竹长老捶胸顿足
  “此话怎讲?何时来的外族人?怎么进入此岛的?与你有何关联?”桐寒长老质问到
  “我在村中不远的吸血蝙蝠洞中发现一个饿了很久的小女孩,她穿着打扮与我们有异,我便知道她不是本族之人,她说她与兄长逃命被海水冲到白沙滩,无意闯入这里!我见她可怜便带她回屋给她吃的,没有几日她的兄长便来了,就是前日夜里,他们悉数逃走…我,只是见她要饿死了…”海竹长老痛哭流涕道
  “糊涂啊!海竹!你害了大家!你如何面对所有族人啊!”桐寒长老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我!我去请罪!”海竹起身,欲走,却一把被桐寒抓住,转身跪向一片唏嘘的族人…凝视着妇女对怀中正啼哭的襁褓婴儿慈祥的安抚着,牵强的笑着说“别担心,再过几天你的烧退了,我就喂你鱼吃!”
  还不足一米高的幼童还被母亲说教着因为今早迟到而被先生骂!
  刚刚成年的少年目光注视着那妙龄少女!
  不离不弃的未婚男女牵手相拥着想度过难关!
  步入中年的夫妇还再为谁挑水谁浇院而闹着别扭!
  头白眼花的老者稳坐一旁以不变应着万变!
  桐寒长老暗想到:命运就是这样在上天赏赐你的同时,他对你有着众多束缚,这些族人在这里安静太平的度过了一代又一代,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相安无事,可太平日子却又危机四伏…这难道真的只怪海竹长老的一念之仁吗?不!难道这是龙王的监管不严吗?不!难道这是青天玄鸟的恪守本分,不徇私枉法,不近人情吗?不!
  “族人们,我是桐寒,做为你们的长老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守护大家,我们要告诉大家,是因为海竹长老的一念之差,对外族人的心软,养虎为患,导致天神动怒!虽然海竹想一力承担所有罪名!可龙王爷会听信吗?如今,除了听命,我们还能做什么?拼命吗?不能!我们怎么能对抗天神!我们怎么能与命抗衡!此劫早晚会来,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因为这里是天下人的,不是他天神一个人的,我们怎么就算不出去,也阻止不了外人进入!也好,希望我们的下一世,我们的幸存者,不要再苟且的为了安生活在这说是世外桃源,其实是一生的监牢之中!我们来世要精彩的活着,即使痛和累,但证明我们活过!”此话一闭,所有族人失声痛苦,也许是桐寒的话也是与即将与亲人的分离,也许是对这里的眷恋…
  龙王爷强忍心痛,眼中的怒火渐渐消退,犹豫不定,想着一个个生命就这样消失,又扭头看了看昂首坚定的玄鸟,眼中等我迷茫一扫而空,。龙王爷命令撤回天兵天将,再次看了看,注视自己的玄鸟,玄鸟点了点头,龙王朝着自己的陆地皇城朗声说道他们最后一次的到的龙吟“封密皇城,永沉海底,不见天日…”
  神龙一摆尾,苍茫的海浪席卷而来,吞噬着岛屿,如那饿极了的豺狼虎豹扑向食物,如那夕阳西下残留的一角,瑰丽悲壮。也正如那被抛弃的婴童,殊不知母亲是爱他还是恨他…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海天一线的巫冬海中,一点也不剩,一点痕迹也不留…
  眼睁睁望着相伴自己多年之心血付于东流,想起每每祭祀供奉自己的善良村民,多想收回这句话,这片曾经充满朝气的土地,就这样…在轰隆隆的巨响中,封岛陨落,无再现之日,一片静山密林,世外桃源,永沉海下…
  那片松桦林,那座无崖山,那池星湖,那池月湖,那72个村庄,那些活生生的人,那群赤血的狼一同跟随着这片岛屿石沉大海,发生的一切,所有的秘密将尘封海下,没人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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