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唐慕云掂了掂手中长剑,青冥无挡,并非虚言,连出云军的铁甲方阵也无法阻滞的锋锐,又岂是一道漆木大门所能挡住的,一削一匹,大门开出了一个足以五人并行的通道,同时,通道内,无数暗箭破空而来!
“喝啊!”唐慕云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就在箭矢破空而出的那一刻,一声呐喊,青冥剑竟旋若光轮,青光冷冽之下,剑光竟与空中满月别无二至!
毫发无伤……箭矢折断散落一地……
唐慕云鬼魅一般的飘进府门内,不少弓手都闭上了,五步,她决计不会再给他们引弓的时间。
她却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尔等可知本官是何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有人壮着胆子问道“九原唐将军?”
“不错。”唐慕云随手挽了个剑花,青锋颤鸣,让人不寒而栗“尔等可知本府为何而来?”
“全洪量因私废公,迟迟不援九原!将军这是讨兵来了!”随着宇文川一声高喊,二百名军士鱼贯而入,将剩下一曲卫士团团围住。
“本府给你们两个选择,一,让条道出来。二,本府杀一条道进去!”卫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敌人也到好说,拼死一搏便是,可这面前站的明明是己方上官……
“本府提醒众位一句。”唐慕云凛然道“尔等乃我大齐出云军士!非那狗贼护院家丁!”
“大人……下官,是本曲曲长。”一个卫士低着头走出阵中“弟兄们担心……”
“本府知晓。”唐慕云悠悠的点了点头“此全洪量一人之过,与众军卒无干。”
“自幼便闻邯郸唐家一言九鼎……”那个曲长犹豫了数息,一咬牙“将军且随我来!”
全洪量正与诸将商议抗敌事宜,一时府内刀兵回荡,数十将官微微愣了一下。站在全洪量左侧的宇文安平伺机发难,就见他微退半步,拔剑架在全洪量脖颈间“众位将军,安平刚刚扯了个谎,九原并未失陷,唐将军已率军杀入府内,要想活命,还是把将将印和随身兵刃悉数交出来吧。”
全洪量全力缩着脖子,生怕宇文安平手上微微一颤,将他首级给割下来“宇文安平!你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竟敢挟持上官,宇文安平!你是想作甚!”过了最初的惊讶,屋内的将官纷纷拔出佩剑逼近宇文安平,宇文安平的副将也拔出兵刃,小心翼翼的将上官护在身后“你们胆敢再上前一步,我家大人必取全洪量人头!”
“取了又何妨?”一旗令高呼出声,持刀跨前“弟兄们,撼岳旗旗令宇文安平,率众叛乱,攻陷御史府,御史大人死于乱军之中,今杀害大人之叛贼,就在眼前!还不速速将他擒下!”
“大人小心!”那旗令话到一半,举刀便斩来,所幸宇文安平的副将反应神速,看看接下数刀
全洪量怒目瞪圆,似是要与那旗令平明一般,也不顾脖颈间的利刃,整个人不住的往前挣,饶是宇文安平身强体壮,也险些让他给挣脱出去“崔新立!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无本官,你何来今日……”
“呸!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崔新立先是回头朝着三位同僚啐了一口,转身又换上一副笑脸“全大人啊,你往日待下官不薄,不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今日必死无疑,那就当是与宇文将军一道,给弟兄们谋个前程如何?日后年年七月十四,末将定给你上三炷清香……”
“非人哉!竖子之为与兽类何异!”比起全洪量,宇文安平却是冷静的多,他小心的挟持着全洪量退到墙角“崔将军,本旗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将军……”
“哦,宇文兄,但讲无妨,大家同袍多年,万事好说。”崔新立此刻也是骑虎难下,身后三人犹豫不绝,光靠自己,若要斩杀宇文安平及其副将,几近不可为。
“本旗只是不解。”宇文安平看了看房门“唐将军所部不用一刻便可杀进这屋内,你将我与全御史悉数杀了,你如何向唐将军交代?!”
“唉,宇文兄言重了!”崔新立连连摆手“崔某直说全大人必死无疑,可从未说过,宇文兄你非死不可啊,误会罢了,误会罢了。”
宇文安平干笑一声“哦?我倒是还可以活了?”
“那是自然,宇文兄今日之生死,他日之前程,都在你自己手中,一句话,可生可死,可贵可亡啊。”说道这他冷冷的看了身后三人一眼“宇文兄莫不是忘了,这里可不止你我二人是旗令,你们三人谁与我合作,共同灭掉一方,斩了全洪量狗头交给唐慕云,则唐将军此番夜袭非但不是兵变,反而是平乱,不但无过,反倒有功!唐慕云方可因此而得重用,我等为她立下功勋,也可跟着一同擢升!”
“新立……”那个边兵都统有些迟疑“我们……我们就此罢手,将全洪量交予唐将军,她也不会为难我们……”
“没错!”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旗令也突然开口“我等同唐大人一起出兵便是,袍泽之间,何必闹得你死我活……”
"呵呵……"宇文安平淡淡一笑“全大人,您这些亲信,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全洪量面色铁青,默然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已经不止该说什么好了。他将这三人视为心腹,加以卓拔重用。生死关头,这三人不但没有忧心他的安危,却是要拎着他的脑袋,寻个出路前程……
“兄长说的是。”崔新立听了那统领的话,低头沉思了一番“全大人带我们不薄,虽说他坐视九原受困,但……于情于理都轮不到我们来杀他……”
"唉……兄长说得对……"崔新立低下头,长叹一声,神色复杂的伸出左手,扶着那统领的肩膀“全大人再如何不顾大局……终也于我们有恩……我崔新立……怎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人!”
“霍将军!”
“呃!”霍都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柄刀,看着自己的结义兄弟,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刀便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第一刀,冷锋贯胸……
第二刀,白刃穿肠……
在座众人全都愣住了,这二人本是异姓兄弟,竟然说杀就杀……
他们呆立当场,崔新立可一点不慢,刀光一闪,霍都统的副将一时不防,血溅当场,人头落在地上滚了数圈方才停下来,血水喷在脸上一激,倒是将崔新立自己的副将给惊醒了,他纵身扑上去,死死抱住崔新立“恭将军!快引唐大人进来!”
崔新立反手一肘,砸在副将的肋骨上,副将吃痛,手一松,便教崔新立挣脱出来,旋身一刀便扎穿了他的胸膛。他的脸不停抽出“你……连我……连我也……”
心寒,说不出的心寒。
恭旗令默然抽出刀“三位……都是忠直之士,我恭阳羽,怎能坐视这无义之徒为祸!”
“恭将军且慢!”
恭阳羽的副将拔剑遥指崔新立“恶贼!你还有何话说!”
“不急!”恭阳羽粗重的喘息着,胸口不住起伏“且让这恶贼把话说完,再送他上路!”
“送本旗上路,那恭将军也离黄泉路不远了。”崔新立依旧是那副神情,放在一刻钟前,世人都会觉得此人忠厚,可此刻,这副忠厚的神情,只会让人恶心“这里死了三人,一个是副旗令,两个是正副都统,马上还要死一个御史,你我,需要给唐慕云一个交代,若不出去宇文安平,如何交代?你要知道,唐慕云,可也得给南宫业一个合理的交代……”
“呸!收起你那张臭脸!本旗何须自辱风骨予他人交代!”
“说得好!”房门被人踢开,一个冷冽的声音,带着两具鲜血淋漓的尸首,涌了进来“本府,又何须予人交代?”
“将军,您来了!”
“是的,本府来了。”唐慕云大步走进屋内,她毫发无伤,衣甲上却不停滴落着血花“崔新立,你倒是个能做大事的,够狠。”
连崔新立自己都怀疑是听错了“大人……你……你不怪下官?”
“本府怎会怪你,你也是为本府作想……”她一步步走向崔新立,在三步外暮然停住脚步“只是,本府不喜。”剑锋轻扬,崔新立干脆利落的倒在地上,唐慕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恭阳羽,本府看你为人不错,就继续任你的旗令吧。”
“大人雅量!”恭阳羽颔首一礼“末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唐慕云点了点头,双眼却是死死盯着行将就木的全洪量“宇文安平,将全洪量给我带过来。”
“是!”局势已稳,宇文安平也轻松了很多,提着全洪量的脖颈就将他贯在唐慕云面前“大人,如何处置此贼。”
“处置?杀来祭旗!”
“将军慢杀!将军慢杀!”
一个边兵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进门时还在尸骸上绊了一下,摔了个结实,唐慕云微微颦眉“尔乃何人,竟让本府慢杀?”
“云城林都统麾下特使……”那个特使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掏出一张锦帛“林大人遣我来,宣陛下诏命于胡林代都督,请将军慢杀……”
“陛下御诏?哼!”唐慕云抬腿就踢在全洪量腹上,全洪量当场就呕出几口酸水“且让你多活片刻,贵使,念吧。”
“谢大人!”特使咽了口唾沫,打开诏书“悉,胡林道都督一职,空缺多年。今,责原胡林御史全洪量,任胡林道都督。着,即刻发兵驰援九阳,若有延误,定斩不赦。”
“即刻发兵!即刻发兵!”全洪量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将那道诏命死死抱在怀里“即刻发兵……即刻发兵……”
唐慕云瞟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戏谑“贵使,念完了?”
“回大人,念完……”特使话到一半,只觉眼前一花,全洪量连带着那诏命,已然裂做两段,青红之物四溢,而唐慕云,正慢慢将青冥剑收回剑鞘“本府曾言,要以此人祭旗。本只斩御史,今宣诏命,便斩都督,若加王侯,即斩王侯。”
“大……大人……”特使惊得冷汗直流,双腿打颤。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唐慕云转身便走“劳烦贵使转告陛下,胡林都督已为本府所斩。”
"属下……告退……"
“慢着。”唐慕云见特使欲走,忽而开口叫住他“你离城之时,云城援军可有动静?”
“回大人,属下离城之时,林都统已率万人,战马三万五千匹,直奔原阳而去。”
“原阳?一人三匹战马……”唐慕云沉吟片刻“好了,本府知道了,你且离去就是。”待特使走远之后,唐慕云才悠悠开口“宇文将军,传令,将我军大旗,改为南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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