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使得李傕、樊稠心生间隙,再伺机挑拨,让他们两个反目为仇。这样的话,整个关中就彻底乱了起来。
饶是如此,贾诩仍不罢休。
他一面作书樊稠、张济,许下天大好处,稳住了两人,没让处于劣势的他们带兵逃跑,反而带着天子前来投奔并州。
另一方面,贾诩又派人悄悄报信给李傕、郭汜,并且献计中途设伏。
就连设伏的地点,也都非常有考究。
在那里,既不会让李傕、郭汜胜得太容易;也能保证樊稠、张济的势力能够折损完毕。
如此一来,并州军未动一兵一卒,就使得关中西凉军的实力,下降了一大半。
这还没完,贾诩故意举荐吕布,让他充当先锋。并且将五千匈奴骑兵,以及两千西凉骑兵的降卒,交给他统领。
这些人全是一些桀骜不驯之辈,杀性很重。再加上早已憋了一肚子怒火的吕布,一定会杀得西凉军血流成河。
这些人都不是并州嫡系,纵然有所损伤,也只会节约下来一些粮食,不会对并州的实力有所影响。
可以说,贾诩的谋划一环扣一环,在众人都毫不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布下了这盘大棋。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对人心有着细致入微的把握,贾诩绝对无法施展这样的毒计。
“文和之谋,我不如也!”
感叹了一句,李儒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只可惜,若是换个将领带兵前往,樊稠、张济还有可能活命。吕布为先锋,这两人绝无幸免之理。”
风陵渡,甘宁听说那个昏迷的少年就是当朝天子,当即大惊失色。他急忙亲自向前,开始救援刘协。
甘宁作为一个长期混迹于水上的锦帆贼头领,对于溺水之人的救治,自然有些心得。
没过多久,刘协就被甘宁折腾得悠悠醒来。
张绣急忙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臣没能护你周全,罪该万死。”
刘协刚刚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他听到张绣的话,下意识的问道:“此乃何地?”
甘宁看着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眉宇之间散发出一种大威严,以及掩饰不住的贵气。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末将乃是陈并州帐下横江校尉,不知阁下可是当朝天子?”
刘协没有立刻答话,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张绣的身上。
张绣对着刘协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此人的确是陈并州帐下校尉,我们已经摆托了郭汜逆贼的追击。”
刘协闻言,既是欣喜,又有些担忧。
好在这些年来,他也有些城府,这才对甘宁说道:“将军救驾有功,朕特封你为横江将军。”
刘协虽然没有回答甘宁的话,但是他口中所言,却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甘宁见状,不敢怠慢,急忙行礼谢恩。其余的士卒,也都跟着甘宁向刘协行礼。
非常有默契的,张绣、刘协、以及那五十多个水军,都没有提方才河中不愉快的事情。
“甘将军,叔父为了抵挡郭汜军,只带领了几百人,为我与陛下断后。还请将军调拨兵马,帮张绣救回叔父!”
话毕,张绣直接跪在了甘宁身旁。
其实,汉代并不流行跪拜。他们的跪坐,只不过是一种礼仪罢了。
纵然张绣知道,张济现在可能已经身亡,他仍旧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请求甘宁发兵救援。
对于张绣的名声,甘宁也曾有所耳闻,见他如此在意自家叔父,当即上前把张绣扶了起来。
“某麾下只有这几百骑兵,如何能够救援张济将军?”
张绣闻言,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甘宁急忙安慰道:“然而,温侯吕布正带领七千骑兵,在黄河南岸安营扎寨。我这就作书一封,让人送于温侯,叫他发兵救援张济将军。”
不管心中如何瞧不起吕布,甘宁在外人面前,仍会保留一丝对于吕布的尊重。
毕竟,两人同属并州阵营,若是让外人以为他们不合,也就丢失了陈旭的颜面。
因此,他提起吕布的时候,没有直呼其名,反而在前面加了个‘温侯’二字,以示尊重。
黄河南岸,营寨之内,吕布看着甘宁发来的书信,脸色阴沉无比。
愤怒的将书信撕成碎片,吕布大声吼道:“却不想甘宁那厮如此好运,居然率先接走了天子。真是可恨,可恨!”
吕布原以为,他这次充当先锋,迎回天子这个天大的功劳,一定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却没有想到,张绣居然能够带着天子,逃到黄河北岸。
阴沉着脸,吕布冷笑两声:“张济早被枭首示众,现在让我去救援,还来得及么?”
一旁的魏续,急忙谏道:“主公,郭汜失了天子,必定方寸大乱。况且张济已经身死,我等再无后顾之忧。”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尽起大军,突袭郭汜。只要消灭了郭汜,李傕独木难支,早晚必被主公所擒矣!”
“届时,纵然甘宁接到了傀儡天子,他的功劳,又如何比得上主公平定关中?”
吕布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点齐三军,斩杀郭汜!”
面对甘宁接走天子的刺激,吕布没有丝毫犹豫,就召集大军杀奔郭汜的西凉军。
黄河南岸,郭汜派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艘船只。他心中既是恐惧,又是暴躁。
“还愣着干嘛?全部去伐木造船,一定不能让天子逃走!”
面对暴怒的郭汜,没有人胆敢出言顶撞。西凉士卒一哄而散,全部到附近的山林之中砍伐树木。
“轰隆隆!”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响起,西凉士卒疑惑的问道:“如今艳阳高照,怎么会打雷?”
另外一人亦是说道:“不对,大地怎么在震动,难道是地震了?”
“天啊,骑兵,大量骑兵冲了过来!”
有些士卒看到了冲过来的骑兵,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声喊着。
此时,郭汜也看到了那支狂奔过来的骑兵,脸色一变。
“全军集合,准备迎战!”
“全军集合,准备迎战!”
郭汜声嘶力竭的大声呐喊着,奈何西凉士卒分散在各地,根本不可能迅速集结在一起。
他们看到突如其来的骑兵,顿时变得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该死,我居然忘了派遣斥候四处侦查。”
郭汜在心中暗骂一句,脸上有着深深的懊恼之色。
天子的逃脱,使得郭汜方寸大乱。不然的话,他身为一个沙场宿将,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西凉军的实力虽然折损严重,却也有万余兵马。若是斥候能够早些侦察到敌情,他们也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杀!”
望着慌乱的西凉军,吕布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神色。他暴喝一声,身后的士卒也都高声应和。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彻底击溃了西凉军心中的防线。
天子逃走,不仅郭汜感到畏惧,就连这些西凉士卒,心中亦是惴惴不安。
再加上,他们先是在长安城与樊稠、张济征战不休,而后又衔尾追击,一直来到黄河河畔。
这样一支千里奔袭,又征战不休的队伍,早已成了疲惫之师。更何况,关中缺粮严重,他们的伙食亦是极差。
面对七千养精蓄锐的骑兵,再加上如狼似虎的吕布。被突然袭击之下,这些西凉军根本毫无战意,四处奔逃。
吕布骑着赤兔马,在战场上纵横厮杀。
看着已经开始逃跑的郭汜,吕布让魏续、成廉等人分兵前去追击。他自己却是带着几百骑兵,直接追向郭汜。
“将军,吕布那厮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郭汜麾下的兵马,早已人困马乏,他们胯下的战马,根本跑不过吕布等人。
郭汜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知道,若是再这样逃跑下去,早晚都会被吕布追上。
内心挣扎了一下,郭汜突然大喝一声:“全军止步!”
那些跟随郭汜逃跑的士卒,听见主帅的话,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他们全都勒住战马。
吕布见前面的郭汜,突然停了下来,还以为他要返身决一死战。就暗暗在心中警惕,并且放缓了战马奔跑的速度。
“数年不见,温侯别来无恙?”
郭汜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却使得吕布心中感到无比奇怪。
“郭阿多,你这是想要干嘛?”
郭汜听见吕布叫他‘郭阿多’,脸色顿时一沉。虽然郭汜曾经是个马贼,外号‘阿多’。然而,自从他执掌大权以来,很久没有人胆敢如此喊他了。
好在他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就强忍住怒气,对吕布说道:“温侯,我等以前都在太师帐下效力,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吕布扬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遥指郭汜,骂道:“反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休要多言!”
话毕,吕布轻踢马腹,直接挥舞着方天画戟,杀向郭汜。
郭汜见状,顿时勃然大怒:“贼子欺人太甚!”
而后,他亦是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杀向吕布。
“铛!”
两个武器相交,郭汜这才想起,自己以前曾经败在吕布手下,心中顿时露出了怯意。
一回合以后,郭汜拨马便逃。却不想,吕布马快,赶了上去,一戟刺死了郭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