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李翊说道，“如果你们不愿回去，又不愿归顺朝廷，那我就要把你们送到蓟城，让朝廷依律治罪。”
刘劭黯然点头。
“孔才兄，不要担心，你不会有事的。”徐庶笑道，“到了蓟城和一些老朋友好好聚聚，四下看看，多了解一下河北，你的想法马上就会改变。记得当初韩浩被俘的时候，誓死不降，但在蓟城待了半年后，他上书请罪，诚心悔过，很快受到朝廷重用。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成为同殿之臣。”
刘劭苦笑，脸上的神情极为悲哀。徐庶这句话本是好心劝慰，但此刻听在刘劭的耳中却如刀绞，让他倍感痛苦。
………………
李翊转身从背后拿起一卷竹简狠狠丢到地上，瞪着张辽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是此次大战的各部损失。虽然这只是初步估算，但和实际伤亡的差距不会太大。”
“右翼战场的徐达、胡才、孙礼等人损失了大约六千步骑。中路战场上的黄忠和杨奉损失了大约四千人，高长恭和韩暹在围歼马和阎行的过程中也有近千骑卒的伤亡。”
“左翼战场的伤亡非常惊人。岳飞、华雄、李乐为了诱敌，在高干的大军没有出击之前，主动进攻，损失了大约四千多人。高干出击后，战阵遭到重创，伤亡剧增。岳飞在战报中说，他的一万六千大军损失了七千人，折损近半。”
“你率军支援左翼战场，包围高干后，手上有十万步骑大军，足够包围高干，阻截韩遂的救援。当时你在战场西南方向部署了两万五千步骑，虽然大军在叛军的前后夹击下，损失很大，但因为高宠和李存孝及时杀到，高干突围失败，西凉援军也开始退却。”李翊瞪着张辽，连连摇头道，“如果这个时候你果断下令以主力包围高干，以一部骑兵追击西凉人，那么我们整个大战的损失可以控制在两万五千人左右，但你没有这么做，你竟然下令包围西凉援军，想一口吃掉两股敌人。”
“我们有足够的兵力一次吃掉两股敌人吗？”李翊用力一挥手，怒声质问道，“就算岳飞的军队再次投入战场，你手上也只有十五万人不到，凭十五万人的兵力可以吃掉大约十五万敌人吗？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你是不是疯了？”
张辽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韩遂亲自率军支援，高干再次突围，我们的大军因此遭受了重创。虽然高长恭、皇甫郦、韩暹率军赶到，但我们其实已经失去了战场主动。假如高干不是突然阵亡，后果不堪设想。”李翊用力拍了一下案几，“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有实力围歼韩遂，你想过没有，那时我们的大军已经打到了极限，将士们阵亡太多，实力大打折扣，即使韩翼、杨秋的军队没有支援过来，韩遂也有可能在夜间成功突围。”
“即使他突围失败，我们也要付出更大代价才能全歼西凉军。但更严重的问题是，韩遂和西凉军全军覆没了，谁去戍守西疆？你去吗？那时我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骑兵了，你带什么去戍守西疆？”
“围歼西凉军让我们多损失了大约八千人，让整个大战的损失达到了三万三千人。”李翊悲声叹道，“但我们实际损失要远远过战场上的兵力损失。”
“西凉人撤退是早晚的事，只要给他们让出回家的路就行了。但北疆骑兵损失太大，一旦其它几个骑兵军团撤回塞外后，仅靠你的第五军团根本无法震慑西疆。”
“另外，我们步卒损失也很大，虽然我们俘虏了十万袁军和西凉军，但是也不可能马上用，打关西的事势必要拖延。打关西的事拖得越长，袁绍的防守就越坚固，而关西也就越难打。关西迟迟不能拿下，我们就无法配合中原各路大军攻打洛阳。”
“洛阳的坚固你是知道的，如果给袁绍充足的时间囤积粮草军械加固城防，如果我们不能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内攻克洛阳，我们就要撤出关东。”李翊神色渐缓，喟然长叹，“河北的财赋能支撑二十万大军多长时间你难道不知道？”
“你现在仗是打痛快了，但给朝廷带来很多无法预料的麻烦，虽然有些事我们可以竭力避免，但有些事已经既成事实，再也无法改变了。”
张辽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不就是伤亡大一点吗？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严重吗？我承认，此战之后，西疆的事的确有点棘手，但按照朝廷最初的设想，我们今年不打关西，为什么你突然想到打关西了？”
“关中大战提前结束，给我们打关西创造了绝佳的机会。”李翊从背后的文卷里翻出地图，摊开放在了席上，“袁绍不会想到关中大战一战就结束了，更不会想到高干会全军覆没，所以他在关西的兵力不会太多，关西各城池关隘的防守也不会非常坚固。尤其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被颖川战场吸引了，兵力也正在向洛阳南部移动。一旦他得知关中丢失，袁绍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夺回颖川，保住洛阳和荆、豫两地的联系，确保洛阳不失。”张辽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李翊的手在地图上的颖川用力点了点，“我们打关中的时候，颖川是牵制战场，但关中大战出人意料的一战结束，迅改变了目前形势。我们可以立即攻打关西，以关西为牵制战场，让中原大军迅增兵颖川，占据颖川，彻底切断洛阳和荆、豫两地的联系。只要拿下了颖川，大军就能就地取粮，战事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继而把洛阳袁绍、荆州刘表和豫州刘备的兵力全部拖在颖川战场。”
“袁绍顾此失彼，手忙脚乱，兵力部署上必然混乱。这时我们还有两个月的粮草，只要我们能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直杀关西，关西必能一鼓而下。”李翊神情略显兴奋，手握拳头用力打了一下地图上的弘农郡，“关西若下，我们就能从弘农、河南、河内三个方向展开攻击，同时利用颖川战场拖住袁绍的援军，争取在明年突破京畿八关，杀进洛阳。”
张辽脸色有些难看了。如果长安城能像李翊预计的那样不战而克，现在就是出其不意攻打关西的最好机会。
攻打关西需要足够的步卒大军，而郑白渠一战步卒大军伤亡太大，需要时间休整和补充。因此即刻攻打关西难度非常大。
不过，自己指挥失误造成的损失主要是骑兵，骑兵损失大了对威慑西疆不好，但对打关西好像没什么危害。他看着李翊问道：“主公，你什么意思？不想让我去打关西？”
李翊眉头深皱，望着激动的张辽沉默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清楚告诉张辽，他不想让张辽去指挥关西战场。
“昨天我不过被韩遂激怒了而已，主公你可不能这样啊。”张辽急了，涨红着脸对李翊说道。
李翊坚决摇摇头。
“我愿意上表请罪，愿意承担郑白渠大战受损过大的全部责任。”张辽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翊说道，“主公，让我去关西。”
“我可以让你去关西，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李翊终于松了口。
“我知道。”张辽笑道，“你怎么说，我怎么打，绝对不会再生违令之事。”
“先要把大军的损失降到最低。”李翊慢悠悠的卷起地图，压低声音说道，“其次，你要非常频繁地向我要援兵。我不给你，你就向朝廷要，一日三书，日夜催调援兵。”
李翊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主公，关中也需要兵力。西凉、盖州、南阳都有可能攻击关中。长安攻克后，骑兵诸部将6续返回塞外。这时我如果把兵力全部调走，关中怎么办？”
李翊微微一笑，拿起案几上的酒爵轻轻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张辽蓦然想到什么，小声惊呼道：“增兵？”
李翊放下酒爵，伸手从案几上捡起一块碎羊肉塞进嘴里，一边慢慢嚼着，一边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常生气了吧？如果西有韩遂的大军威胁关中，东有烽烟滚滚的关西大战，天子和朝廷还有理由拒绝我们的增兵之议吗？”
张辽呆了半晌，脸上露出歉疚之色，说道：“对不起，主公，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复杂，我……”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不再说了。”李翊摇手说道，“你明天和李光弼、谢玄一起，率军赶赴华阴，迅攻占潼关。岳飞和徐达将率军随后跟进。留守河东的军队接到我的命令后，将开始攻打风陵渡，帮助你夺取潼关。”
张辽看了看李翊，问道：“主公你呢？你带多少人攻打长安？”
“两三千就够了。”李翊笑道，“我要和韩遂好好谈谈。事情会非常顺利，你放心好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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