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闫鑫和夏津钟经历了千难万险,皮都被晒蜕了几层,终于爬到了岸上,原以为已经脱离了困境,不说回归了城市,至少能看到几户人家。|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岂料,从岸边爬到山上,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延绵不绝的大山,渺无人烟。
夏津钟颓丧的说:“大哥,这是啥鬼地方,绕来绕去,从山脚下,绕到了半山腰啊!咱们能走出去么?”
纪闫鑫深吸了一口气,说:“别他妈的埋怨,怨长道短,那是娘们儿干的事,有啥出不去的,只要活着,就没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
“大哥说的极是,有大哥在,我啥也不怕!”夏津钟抬头望着纪闫鑫,不由得咧嘴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纪闫鑫正聚精会神的查看地形,突然侧脸,指着夏津钟捧腹大笑,夏津钟被笑得莫名其妙,紧张的问道:“大哥,你咋啦?笑得怪瘆人的!”
“哈哈,你的脸活像斑马的毛——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纪闫鑫笑得止不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大哥别说二哥,大哥的脸活像花斑鱼,就这么回金都,怕是简冰哥都不敢认咱们!”夏津钟也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这太阳,忒他妈的毒了,没把咱们烤成鱼干儿,也算是老天爷开恩了!”纪闫鑫感恩的抬头望着天空。心想:多少人在这场灾难中死于非命,老天爷独独让我们活了下来,一定是念在我们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夏津钟忽然面色凝重的问道:“大哥,你说齐先生、坤哥他们走出去了么?”
“依我看,他们还被困在古树洞里,动弹不得,那地儿地势矮,山洪过了,必定会沉积大量淤泥,加上接连不断的大雨,想下脚,怕是都难!你自个儿算算,咱们被困了多久?”纪闫鑫心情沉重,拍了拍夏津钟的肩膀,继续说:“走,别愣在这儿!”
“大哥,那他们咋办啊?困在那树洞里动弹不得,没吃的,还不得饿死,咱们走的时候,可就没啥吃的了!”夏津钟忧心忡忡的跟在纪闫鑫身后。
“你还是担忧自个儿吧!齐先生是啥人?还没解放呢,就出门讨营生,他法子多着呢,还能被饿死?想天法,他也会让大伙儿活下来!倒是咱们,可不能走散了,深山老林里一个人想要活着走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纪闫鑫的话令夏津钟不寒而栗,心想:大哥这么有本事的人都没有把握能走出老林,我就更别提了,一定得紧紧的跟着大哥!死倒是不怕,怕只怕不死不活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往前走走,就没了去路,挡在面前的是悬崖峭壁,抬头望去,悬崖峭壁上垂着半个手腕粗细的蔓藤,纪闫鑫伸手抓住蔓藤,抬脚吊在蔓藤上,像荡秋千一般,来回甩了几下,试了一下牢靠度,侧脸问道:“津钟,有没有胆量从这儿爬上去?”
“困在这儿被饿死,落下来被摔死,横竖都是死,只是换了个死法,没啥好怕的!”夏津钟咬牙答道。
“好,这根蔓藤还算结实,你拽着它往上爬。我再找一根!”纪闫鑫将蔓藤递到夏津钟的手中,夏津钟抬头望着百尺悬崖,有点儿眩晕,迟疑了片刻之后,将蔓藤缠在腰间,朝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双手,横下一条心,开始往上爬。
纪闫鑫手里重新拽了一根蔓藤,抬眼看了看已爬了十来米高的夏津钟,迅速将蔓藤缠在身上,开始往上爬。
纪闫鑫和夏津钟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眼瞅着就要爬上顶,突然,夏津钟的脚下一滑,整个人簌簌的往下落,说时迟那时快,纪闫鑫单手吊着蔓藤,身体飞了出去,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挂住夏津钟的蔓藤,急喊:“津钟,快抓住我的胳膊,千万别撒手!”
夏津钟胆儿再大,被这么突然惊吓,免不了心突突突跳,手脚酸软无力,颤悠悠的说:“大哥,手脚不听使唤啊!”
“瞧你这点儿出息,我都不知道阿坤当初是咋训练你们的!”纪闫鑫说话间将蔓藤狠命往上提,提到夏津钟的身体与自己的身体平行时,一把抱住了他。
夏津钟惊诧的说:“大哥,你的气力了得啊!”
“别他妈的废话——省点儿力气赶紧想办法自个儿往上爬——老子不是铁臂阿童木,可支撑不了多久!”纪闫鑫臂弯里抱了个重物,说话气息难以均匀。
夏津钟听闻纪闫鑫的话,急忙调匀呼吸,重新拽着蔓藤,片刻后,喊道:“大哥,你撒手吧,我拽稳了!”
纪闫鑫整个人都轻松多了,骂道:“赶紧的,往上爬,不看着你小子爬到顶,老子不放心!”
夏津钟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纪闫鑫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这等攀岩,爬得越慢,越消耗体力,可是有啥办法呢,他必须在夏津钟的身后护着他。
夏津钟到了顶,却怎么也翻不上去,纪闫鑫快速爬到他身后,用力一推,硬生生把他推了上去,一下子躺在山地上喘着粗气。
纪闫鑫跳到地面上,嘿嘿的笑骂道:“这就装狗熊啦?”
“大哥,你够厉害的,你是咋做到的,平日里没见你练功啊?”夏津钟感觉不可思议,平日里从没见大哥练过功,气力却大如牛。
“老子练功还让你们瞅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没瞅见我房里三五百斤一包的沙袋?老子平手拎起它,就跟拎一只小鸡一样!”纪闫鑫透露了自个儿练功的法宝,夏津钟大吃一惊,赞道:“大哥掩藏得挺深啊,我还纳闷儿呢,说那些个沙袋都是干啥用的,我不敢问大哥,偷偷问了简冰,岂料,他也不知道!”
“哈哈,别说你们了,就连阿坤都不晓得其中的玄机,老子练功的方法多了去!”纪闫鑫不无得意的吹捧着,两个人的行程是需要一点儿乐子的,不然,在无边无际的老林中穿行,极容易丧失斗志。
夏津钟两眼放光,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恳求道:“大哥,你教我几招呗?再不然,你收我做徒弟?”
“做徒弟,你小子老了点儿!”纪闫鑫哈哈大笑。
夏津钟沮丧的望着纪闫鑫,嘟囔道:“我还不算老吧,才三十多岁,赶明儿回了金都,我立马把自个儿改成十八岁!”
“做不成徒弟,教你几招还是可以的,不过,你得给我太太平平的走出这老林,不然,一切免谈!”纪闫鑫说话间,已经迈开步子,方才,他已经辨别出了方向。
夏津钟害怕掉队,赶紧屁颠颠的撵了过去。纪闫鑫边走边思量:金都在东边,朝着东边走,不知对不对,不管咋说,朝着一个方向走,就对了。在老林里行走,最忌讳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那样,在老林里绕来绕去,怕是一辈子也难走出去!
纪闫鑫转头对夏津钟说:“这老林里可不比别处,好多东西都有毒,你可不要看啥子都稀奇,随便乱动;更不可饥不择食,随便乱吃东西!”
夏津钟听罢纪闫鑫的话,浑身直冒冷汗,刚才,看着树上的野果子诱人,他还寻思着大哥为啥不摘了吃,难道是他没看见?这会儿明白过来,才暗自庆幸,幸亏只顾跟着大哥撵路,没有手欠,摘几个塞进嘴里。
想想都觉后怕,夏津钟乖乖的答道:“晓得了,大哥!你不喊我吃,我坚决不吃,你不喊我动,我坚决不动!”
纪闫鑫冲着夏津钟骂道:“你小子是木偶啊?啥都听我指挥,若是我俩走散了,你又听谁的指挥?”
“大哥——可别啊!你可不能丢下我——”夏津钟可怜巴巴的望着纪闫鑫,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信心,依靠自己走出这深山老林。
“我是说万一!谁能预测下一秒发生的事儿?保不准踩到一个坑,又被打回原形,跌回山谷里;谁又能保证次次运气都那么好,不被摔残了、摔死了——谁又能保证能斗得过这山里的飞禽走兽——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物,可都不如外面的单纯!我会教你辨别毒物,你得牢牢的记住!”纪闫鑫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认真,毫无玩笑之色。
夏津钟心中紧张,不免心生惧怕,属实,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万事万物都是解不开的谜,令人望而生畏。
夏津钟心想:我得好好的跟着大哥,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能跟他分开,即便他掉进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独自在这老林里活着,远比寻死更可怕!独自在老林里无人说话,过不多久,肯定会被绝望的孤独,折磨得疯掉——
夏津钟一晃神的工夫,纪闫鑫已经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夏津钟一看落队了,吓得赶紧往前跑,边跑边喊:“大哥,你等等我!”
听夏津钟的声音,纪闫鑫深知他心中害怕,苦笑了一下,停下脚步,等待夏津钟跑近了,才又迈开步子。
纪闫鑫走走停停,时不时指着地上的植物、昆虫,对夏津钟说:“这个有毒,千万不能碰!”
夏津钟会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却没有几个是真正的记在了脑子里的。
走到一笼挂在树枝上的蔓藤下,纪闫鑫指着蔓藤上毛茸茸的果子,说:“这是毛梨儿(野生猕猴桃),可以吃,捡软的吃。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即便是未成熟,实在没东西可吃的情况下,也可以用来充饥!”
“大哥,这毛茸茸的玩意儿,咋吃啊,能咽得下去?”夏津钟面露难色,不敢想象这毛毛进了喉咙是啥概念。
“你还真是聪明得够可以,我让你吃毛了?你小子不会把毛弄干净,把皮儿弄掉才吃!我真是替你忧心,你说你这样,一个人在这老林里,咋活得了?”纪闫鑫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夏津钟,摇摇头。
夏津钟赶忙说:“所以啊,大哥,你可别丢下我,不然我怕都活不过一天——”
听了夏津钟的话,纪闫鑫的心中沉重,且悲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