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喜子受伤住院,金毛心里惊讶,再听到柱子被人救走,他的心里变成了恐惧。他眉头深锁,心想:这么看来,柱子那小子的身边一直有高手保护,他怎么会出现在龙池镇?他不是一直跟着杨文铁么?这里面大有文章,得赶紧弄清楚才是!不是昨天在龙池镇看到他,还差点儿忘了这小子和他娘的存在。
“你先回去,我保证弟兄们没事,都能生龙活虎的站在你面前。”金毛失去一个左膀喜子,得到一个右臂骆桓,认为一点儿都不亏。
办事儿失利的人,是休想再得到他的重用的。他时常会想,如若自己性命堪忧的时候恰逢其失手,就算是肠子悔青了,也为时晚矣!
“谢谢大哥!”骆桓起身告辞。他已经打定主意,再去一趟龙池镇,若是可行的话,会一会那个报案的人。
骆桓直奔医院,接了华子马不停蹄的往龙池镇赶。
……
金毛三两下穿衣梳洗,前去找顾远山解决问题。
顾远山对他的态度冷淡,待他把话说完,不冷不热的说:“这事儿,我无能为力,隔了省,手伸不了那么长!”
“哥哥,您若是坐视不管,我可就死定了!弟兄们若是实话实话,警察顺藤摸瓜,一定会查到我这儿来,我不也是为您寻找玉麟王么——”
“乱弹琴!你这是在威胁我——金毛,我告诉你,想拖老子下水,你也得看看自个儿有没那能耐!”顾远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这些话,的确没多少底气。就以往跟金毛他们一起干的那些勾当,哪一件都足以让他阴沟里翻船。
“哥,看你这话说的,接我十个胆儿,也不敢威胁你啊!你猜猜,我在龙池镇见到谁了?”金毛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谜。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顾远山一屁股坐进老板椅,身体跟着椅子转了半圈。
“柱子——马栓儿的儿子,本想捉他回来的,却硬生生被人救走了!我就纳闷儿了,一个孩子跑那儿凑什么热闹?”金毛眉头紧锁,似乎在深思。
“柱子?他不是失踪很久了么?”顾远山一下子又从椅子里弹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金毛。
“失踪了?哥,会不会马栓儿真的死而复生,回来了?”金毛瞪大眼睛,满脸惊恐之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失踪了的孩子,看上去过得不赖,不像是被人掳走的,倒像是接去做少爷的。
“你他妈的,别自己吓唬自己!”顾远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嘀咕。柱子和娟儿,说失踪就失踪了,竟然没有丝毫蛛丝马迹,铁蛋报案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他心想:死鬼马栓儿若真的回来了,为何隐而不露?他暗地里在筹谋什么?死而复生,不好好过日子,跑回金都来找死么?马栓儿,当年老子能让你死;如今,也能让你有来无回!
“哥,救柱子的人伤了我的人,伤势不轻,要么,我去医院问明情况?看看能否找出一点儿线索。”
“去吧。局子里的事儿,你就别惦记了!”顾远山挥手让金毛离开,此刻,他只想静一静。
金毛前脚一走,顾远山就把门反锁,坐进老板椅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回忆了许多关于马栓儿的事情,从燕雀村到金都,从小到大;如果娟儿也是被马栓儿接走了,后果就不敢设想了,她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到头来,自己就成了他的头号敌人。
顾远山心中苦闷不已,如今,马栓儿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还真是防不胜防;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引蛇出洞呢?诱饵只能是娟儿和柱子,可是,想要再次掌控这两人,比登天还难。铁蛋呢?利用铁蛋,能否引出马栓儿?
有些日子没有见小暖了,顾远山决定从现在开始,时不时刺激铁蛋一下,顺便激发一下自己的大脑,看看能否想出什么好办法引出马栓儿。
……
喜子睁开眼睛,看到金毛站在他的面前,扎扎实实的感动了一把,探身坐起来,激动的喊了一声:“大哥——”
金毛扶住他的身子,说:“别动,好生躺着!”
“喜子我何德何能,大哥竟然亲自来看我——”喜子心里不安,自己办事不利,还让大哥劳心牵挂。
“喜子,你的事情我都听骆桓说了。你再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救走了柱子,你掳走柱子的时候,就没有人阻止?或者,他的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金毛没有询问喜子的伤情,而是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喜子回忆了片刻,说道:“起初,他和玉麟王的儿子在一起,身后总有个高大的男人跟着,那男人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看起来很干练——像是部队里出身;我掳走他的时候,不远处一阵骚乱,他们被人群冲散了。救他的人,身手敏捷,出招奇快,对了,那人——像是个哑巴!”
“哑巴?”金毛立即联想到杨智建。
这一联想,又让他毛骨悚然,难道说杨智建居然在那场大火中苟且偷生,且有可能与马栓儿混到一起了?这下好了,劲敌强强联手,真的没有太平日子了。
“大哥——对不起!都怪我学艺不精——”喜子看着发愣的金毛,自责不已。
“不——不——你好生歇着,我得去安排一些事!”金毛回过神来,嘱咐喜子一句,急匆匆的走了。
他的确得赶紧去找顾远山汇报情况,更重要的是,他是在没有勇气单枪匹马在那里呆下去,总感觉随时都有丧生的危险。
金毛再次来到顾远山的办公室的时候,谭秘书提前通报了,顾远山极不耐烦的打开门等着。
一进门,金毛就神神秘秘的关上门,轻声说:“哥,不得了啦,救走柱子的人,有可能是杨智建!”
“什么?”顾远山反应极为强烈,比听到马栓儿死而复活更加惊讶。
“哥,你说说看,是个哑巴,身手敏捷,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不是杨智建还会是谁!”金毛补充道。
“你他妈的咋办事的?不是说杨智建葬身火海了么?”顾远山恨不得冲上去,给这爱说大话的家伙一顿胖揍。
“哥,这会儿生气有啥用啊?快想想法子呀!”金毛一脸茫然,凑过脸去。
“想个屁!滚——”顾远山气不打一处来,一大清早迎来了这只黑乌鸦,每一句好听的,啥心
情都被他破坏了。
“那我走了啊!”金毛识趣的走了。抛砖引玉,砖抛过去了,剩下的就是顾远山的事情,他只管保护自身的安全。
顾远山看着金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恨得咬牙切齿,痛骂道:“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此,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份担忧,无论是杨智建和娟儿,任何一人与马栓儿接上头,对他来说,都是百害无一益。
他抬脚泄愤,一脚踢在桌子上,却把自己痛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
骆桓和华子到了龙池镇派出所,花了些钱,很快就了解了报案人的一些情况。
按照地址找去,却是宾馆的一个房间。
咚——咚咚——
华子叩门,里面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之后,门打开了,一个女人头发凌乱的站在面前。
“大嫂——”骆桓脱口而出。
女人神色慌张,低语道:“你啥喊啥呢?你们找谁?”
华子奇怪的看看女人,又看看骆桓,他实在搞不明白,啥时候多了个大嫂。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请问胡建兵在吗?”骆桓以道歉掩饰惊讶。
他在心中责怪自己:怎么跟个愣头青一样没有分寸,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嫂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大哥若是知道大嫂还活着,该有多开心啊!
“老胡,有人找。”女人冲着屋里喊。
嚓——窗帘拉开,屋内顿时射入刺眼的阳光。
“搞什么搞,让他们进来吧!”一个广味普通话的男音传来。
“进来吧。”骆桓和华子跟在女人的身后走进去,那个名叫胡建兵的男人,若无其事的当着他们的面提裤子。
骆桓的心中一阵怒火往上冲,有想动手打人的冲动。可想而知,刚才,门窗紧闭,室内没有一丝光线,两个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事,若是大哥看到这场景,一定当场宰了这头猪。
“什么事?”胡建兵提好裤子,自顾自点燃一根雪茄,傲慢的盯着骆桓。
“我是为玉器的事情来的,请胡老板高抬贵手,放我的兄弟们一马!”骆桓百般忍耐,才口气平和的说出来意。
“笑话,这种事岂是我说了算?那还要派出所、公安局做什么?”胡建兵鼻子里哼哼,一脸不屑一顾。
女人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从匣子里拿出一支雪茄,殷红的指甲油衬托得手指修长、雪白。她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澜起伏,以至于点了几下,都没有把雪茄点着。
骆桓顿了顿,笑着说道:“和气生财!胡老板到龙池是求财而来,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结下梁子,永远留下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可别嚣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胡建兵脸上的横肉崩得紧紧的,怒目而视。
“胡老板,你可是个聪明人,法制?法律只对懂法的人和遵守法律的人有用,我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文盲加法盲,你说管不管用呢?即便是管用,那时候,你已经不知道被塞到那条阴沟里了——哈哈哈,你说哪样划算?”骆桓一席话,半认真,半调侃,惹得华子跟着哈哈大笑。
女人吸着雪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她接过骆桓的话,说:“老胡啊,龙池镇这地方,水可深得很,山高皇帝远——”
“阿娟,闭嘴,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啪——
胡建兵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动手的是骆桓。胡建兵捂着脸发愣,女人看着他,笑颜如花,咯咯一笑,说:“看吧,我跟你说了水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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