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凡笑道:“你要想演好繁漪,就要领悟到繁漪的这句独白,热极了,闷极了,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裂的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要体味繁漪对周朴园的失落,繁漪比出走的娜拉复杂100倍。她对周萍其实没有多少感情,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这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是环环相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繁漪是把爱与情分开了的。”
陆小曼道:“我本来还以为话剧就是像京剧那样上去说几句话就没事了。现在看来,我都怕自己达不到你的高标准,严要求。你从哪儿找来的鲁玉凤?我看她演的最好。”
李若凡笑道:“我相信你的实力。”
陆小曼是真的适合演繁漪,从某些角度上说,她的性格和繁漪很像。换言之,假如陆小曼嫁进了周朴园那样的人家,结局和繁漪会很相似。
林徽因道:“就凭这出《雷雨》,我看你和史书云的赌局就不会输。”
李若凡笑道:“不知道林徽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看到最后,我可不是就一部《雷雨》,这次我是拼命了,要一个月演出4场话剧。不仅仅是赌局,重要的是为话剧正名,林徽因要是多逗留的话。”
李若凡故意顿口不言,林徽因却是忍不住道:“怎样?”
李若凡笑道:“不但剧本先睹为快,而且会在之后专门写一个让你做红花的角色,这边的艺术总监,舞美化妆都虚席以待。反正那边建筑系也不收女生,何不留下来见证奇迹?”
林徽因对美术很有天赋,当然许多人往往忽略了这一点。
林徽因有些为难:“可是。”
李若凡笑道:“这世上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一种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因此养活自身。前者是把工作当做事业,后者是把事业当做工作。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何惧蜚短流长?”
林徽因微微低头看着地面:“我都答应去留学了。”
她清楚自己成为梁任公的儿媳妇是众人眼里的郎才女貌,是珠联璧合。但父亲是理想主义者,在大多数人眼里,她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陆小曼笑道:“倒不如他去美国你去英国,这也是一种考验吧?反正出国手续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正好有时间在这边帮忙。”
林徽因心里一动,但这个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李若凡趁热打铁道:“那就先把合同签了吧?放心,薪资你定。”
林徽因笑道:“一个月不会有三千大洋吧?”
李若凡笑眯眯道:“可以,三千就三千,不过至少签一年。”
林徽因一愣,她父亲靠着祖上的余荫,现在活的虽然清贵,也绝算不上是大富翁。
家里不缺花销,但也没有资格挥霍。在四合院都可以300大洋买到的北平,3000大洋足以说是巨款。
林徽因没有想到李若凡富到这个程度,说话的时候那种淡然是装不出的。
林徽因被李若凡这么一说,不禁有些魂不守舍。早早提出告辞回家想请教一下父亲。
重点就是,心乱了。
林长民听到3000大洋每个月,忽然感到女儿长大了。在他眼里,国家有难就应该无偿帮助。
林徽因道:“我不想去美国,那家根本没有建筑系收女生的待遇。”
林长民道:“可是,梁家那边?”
林徽因道“我,分开一阵也好。没有建筑可学我去做什么?”
林长民叹了口气,他以为女儿还是因为徐志魔,不过他现在忙着投效兵营,拿投名状的想法,没多少时间顾及儿子的脸面。
陆小曼挖苦道:“人都走了还看啊?《背影》看多了吧?”。
李若凡笑道:“我可没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若凡很想劝劝徐志魔,不过有些事情就是提前预支也未必都能改变。对陆小曼,他不熟。
陆小曼笑道:“我又把剧本拿过来看了,你真想林徽因留下啊?”
李若凡笑道:“剧本仔细揣摩,林徽因留学和家里任何事情都是她自己决定的。我尊重他的想法。”
这时欧阳书同走过来坐下道:“不好意思啊,陆小曼,等这场结束你就是繁漪啦!”
欧阳书同此刻心情很愉快,过往的事情已经失控,春柳社可以想见凭借《雷雨》可以大红大紫。
现在只要提到话剧,就会把比武的事情拿出来说,但人家李若凡也是的,漠视。只有他兴趣缺缺,一个注定结果的游戏是没有价值的。
阮玲玉下场过来喝了口茶,问:“我演的怎样样啊?”。
李若凡笑道:“很好,就是一些细微微妙的地方要主意。要用自己的神情,特别是眼神来真正的折射人物内心。我们只有几天时间,还要排新戏?
阮玲玉笑道:“折射我第一次演戏,我下次一定做到最好。”
李若凡笑道:“每次排练都要这样形成规矩,要有不少于两人的管理层观看彩排,然后排练一次要坐下来讨论得失。要有专人记录,力求精益求精。”
欧阳书同笑道:“没经过你的允许,《雷雨》已经在《月报》发表了,不会有意见吧?这时稿费。”
李若凡笑道:“能有什么意见?不过下面的话剧剧本我不给你了。免得早早走漏风声。”
文学研究会重磅推出李若凡的《雷雨》也是存了和创造社较劲的念头,这一时期,创造社的郭莫若没有拿出让人过目不忘的新诗,郁达夫的也显得整体粗糙,《雷雨》无疑是精雕细琢的精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田汗就在创造社,虽然对《雷雨》赞不绝口,但也不能长他人志气。何况,田汗是不服气李若凡的。在北平剧院,他的话剧早就上演过多出了,郭莫若的历史剧也是卖座保证,真的会输给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
史书云不无担忧道:“听说他们这次不止一部话剧!”
田汗摆手道:“那又如何,这可不是新诗,没有谁一写都是精品力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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