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说漏嘴,得知白玉堂乃是盛怒离开巡按府,傅玉雪不由有些狐疑。
“我知道玉堂性子孤傲了些,只是他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好端端怎么会生气离开?”傅玉雪望向颜查散道。
因着白玉堂与几位兄长争执,颜查散并不知情。此时,还以为白玉堂只是出去探听奸王消息。
这会儿傅玉雪追问,颜查散方知义弟白玉堂是生气离开巡按府的。傅玉雪问他,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傅玉雪再追问卢方等人,卢方面有愧色,傅玉雪心中越发不安。
“卢大哥,你一向待玉堂如亲兄弟一般,你来告诉我,玉堂到底为了什么生气离开。”
卢方见傅玉雪赶了一日夜的路,风尘仆仆不说,因为焦急更添几分憔悴。以为傅玉雪在京城得了什么消息,顾不得其他,不偏不倚细细将事情经过告之傅玉雪。
“玉堂、玉堂好胜心强,定然是再去闯冲霄楼了!”傅玉雪心中大惊。
想到那个噩梦,不由汗如雨下。
她再世为人,实在是无论电视剧还是小说都是年少时看过眼而已。莫说此生,就是她上辈子死之前,也不定记得多少内容。
只是昨日在家中小憩,睡梦中竟然梦到白玉堂陷入机关陷阱惨死。一路狂奔而来,路上那噩梦终于激发出记忆深处关于白玉堂惨死冲霄楼的这段。
“那冲霄楼机关重重,何等厉害?沈仲元卧底奸王身边许久尚且没有发现窍门。玉堂——”傅玉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蒋平,“蒋老四,如玉堂有什么,我必不放过你!”
“老四自己行事冲动,怎么怪我?”蒋平被傅玉雪瞪了一眼,不由打了个寒噤。只是听到傅玉雪的责备,却是不服。
“好你个蒋病夫,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二哥和三哥都是厚道之人,唯有你一肚子阴谋诡计。当初玉堂上开封府给展昭找茬就是受你所激。你私下总是说玉堂行事狠毒,可是玉堂何时将对恶人的手段用到过几位义兄身上,你蒋老四要这般害他。”傅玉雪怒道,“你当真以为以玉堂聪慧不知道你是故意激他,不过你是他义兄,他不与你动手,宁愿自己生气罢了!”
蒋平见傅玉雪发火,不由有些讪讪。只是想到白玉堂本是个气性小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他气得跑出去,便觉得傅玉雪太大惊小怪了些。
但是想到傅玉雪终归是县主,弄不好将来还是他们四鼠的弟妹,倒也不好意与傅玉雪争吵。
“县主,此事全赖大哥不好。若是大哥当时拦住四弟和五弟,五弟也不会生气跑出去。”
“大哥怎么能全怪你,我和三弟也没拦着。”韩彰连忙道。
“卢大哥,我知道你性子好。若是蒋平想要使坏,便是十个你也是拦不住的。”傅玉雪恼道,“只是那冲霄楼,岂是这般容易闯的?”
“我看小弟妹也不必太过担心五弟!”徐庆笑道,“五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那冲霄楼已然去过两次,熟门熟路呢,我们不必太过担心。”
傅玉雪挂心白玉堂的安危,也没有注意到徐庆换了称呼。
“岂不闻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玉堂若真与大家一般对那机关毫无头绪便罢了。我只怕——”傅玉雪有些担忧,“不行!冲霄楼在何方,我去闯它一闯。不见到玉堂,我总是不放心。”
“如今天尚未黑,只怕五弟要去冲霄楼也不在此时。”卢方想了想道,“小弟妹若是担心五弟,等天黑了,大哥随你走一趟冲霄楼。”
“如此,劳烦大哥了!”
四鼠并不像傅玉雪又噩梦示警,也不觉得冲霄楼对于白玉堂有多危险。白玉堂是五鼠中武功最高,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他又一贯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四鼠倒很少为他操心。
实在是他们也见惯了蒋平与白玉堂吵嘴,大家本来也不怎么在意。如今傅玉雪这般紧张,大哥也开了口,韩彰与徐庆亦主动说要与他们一起去。
卢方见徐庆叫小弟妹,傅玉雪没有反驳,也默默地换了称呼。韩彰也觉得义弟好事将近,不由咧嘴笑了笑。只想着他们五弟能够成就一段姻缘,陪着傅玉雪走一趟冲霄楼也不算什么。
蒋平被傅玉雪好生骂了一顿,觉得自己不好与小弟妹吵架。卢方、韩彰和徐庆要随傅玉雪去冲霄楼,不由有些闷闷的。
“果然不愧是老五家的,真是跟老五一模一样。”蒋平愤愤不平道。
想到巡按府也需要有人留下,蒋平不乐意去找白玉堂,正好留下保护颜查散和公孙策。
卢方三人既然决定随傅玉雪去冲霄楼,自然没有不妥。只是冲霄楼毕竟是奸王的地盘。四人商议片刻,决定由卢方陪傅玉雪进去探一探,韩彰和徐庆在冲霄楼外负责接应。
临行前,傅玉雪又从韩彰那里取了一些**。傅玉雪前世学的西医,对化学颇有些研究,对那些**稍作改良,以作备用。
入夜之后,卢方与傅玉雪换了夜行衣,小心潜入冲霄楼。那冲霄楼防卫严密不说,布置了奇门遁甲,当真如迷宫一般。
卢方对阵法之流一窍不通,傅玉雪是七窍只通了一窍。两人在冲霄楼转了一个时辰,破解不了楼中机关,也没有发现白玉堂的踪迹。
再说白玉堂在巡按府被蒋平气了一会,怒气冲冲的走了。入夜,果然独自再探冲霄楼。一心要破了冲霄楼,取了盟书回去好在蒋平面前找回面子。
白玉堂进了冲霄楼,与襄阳王手下爪牙打了一顿,误打误撞,竟然发现了冲霄楼下层入口。
撬开一扇小窗,白玉堂举目留神向里面看去。却见下层中梁之上有绒线系着一个小小的锦匣。那锦匣好生精致又藏得这般严密,白玉堂想这该就是盟书了。
心中不由大喜,待要去取那盟书,只是脚下一动,身体竟然就向下沉去。白玉堂暗道不好,却见身下竟然埋伏着密密麻麻的利刃,无处落地不说,四壁更是无数暗器羽箭射出。
“玉堂!”却在此时,傅玉雪和卢方循着之前白玉堂与冲霄楼守卫动手,找到了这边。
眼见白玉堂陷入暗器箭雨,不由大惊失色。
傅玉雪不及多想,便扑了过去,摘下腰间长鞭卷向白玉堂。卢方在旁,一把长刀舞的密不透风,打落射过来的暗器。只是道中狭窄,傅玉雪扑在前面,她身前的暗器,卢方竟挡不得。
白玉堂下坠半空,得了长鞭借力,半空一翻身而上,单手抽出自己的单刀打落暗器。眼见暗器射向傅玉雪,不及多想,扑向傅玉雪将她护在身前。只是转身之间,许多暗器竟然打在他背上。
“玉堂!”
白玉堂伸手一览,将她抱入怀里,挡下了所有暗器,不由闷哼一声,低声道“盟书、盟书在下面!”
只是傅玉雪伸手一摸他后背,却是满是鲜血。脑海中响起梦中白玉堂惨状,不由大惊失措。
幸好卢方冲过来,挡住了绝大多数暗器。
待那暗器射尽,傅玉雪扶着白玉堂依墙而坐。卢方向前一看,只见下面铜网之上,密密麻麻的利刃,让人见了便心中发寒。若是有人掉在铜网之内,只怕要被绞成肉泥。
这边傅玉雪连忙掏出止血药喂给白玉堂,只是白玉堂伤的着实重了些。脑海中不时闪过梦境中白玉堂血淋淋的模样,傅玉雪手下不由发抖。
此时此刻,她方知白玉堂在自己心中竟占据了如此重的分量。可笑,以前还想着只做好朋友便可。
“玉堂、玉堂,你不能睡,玉堂——”
白玉堂染满了鲜血的手反握住傅玉雪发颤的手:“我不会死,我要带着盟书回去。我们还要一起闯荡江湖——”
“玉堂!”眼见白玉堂气息越来越弱,傅玉雪不由大戚,“我们不管什么盟书,我只要你好好地。他们争来争去,都是他们赵家人,与我们何干,我只要你好好的。玉堂,你不能睡去。”
傅玉雪一面哭,一面为白玉堂止血,只是他背上所中暗器甚多,一时竟也不敢□□。不知伤势如何,匆忙□□,反而对他不好。
“小弟妹,守卫马上要过来了!”卢方有些焦急道。
到了此时,傅玉雪反而冷静了几分:“劳烦卢大哥抵挡片刻!”
待白玉堂的伤口不再流血,目光落在那悬挂在梁上的盟书,有过一瞬间的犹豫。铜网阵已被白玉堂踏破,只是那些暗器机簧不知道发动过一次,是需要人再次调过,才能使用,还是能够发射第二次。
想到白玉堂为此受的伤,傅玉雪当真有些不甘心这般放弃。长鞭一甩卷住中梁荡了过去,取下了盟书收入怀里。好在那些暗器没有再射出,想必是刚才都射完了。
冲霄楼的守卫果然循着动静过来,幸好有卢方抵挡着。傅玉雪扶了白玉堂跟在卢方身后往外冲去。
“盟书,不要被他们取走了盟书!”楼下人声鼎沸,冲霄楼的守卫不少。
卢方和傅玉雪对视一眼,不觉有些发愁。他们两个人不熟悉地形,要带着重伤的白玉堂冲出去,几乎不可能。
幸好在此时,傅玉雪却听到侧面传来一声低呼:“卢大哥、傅姑娘这边!”
卢方和傅玉雪绕到侧面,却是北侠欧阳春和黑妖狐智化。
“沈仲元让我和白五弟暂时不要过来,只是我想依着白五弟的性子。让他不要来,指定更要来。所以拉了欧阳兄过来探一探。”
欧阳春只是憨厚的笑了笑,却顺手将傅玉雪手上的白玉堂接了过去,背在背上。
“玉堂伤的极重,我们需要马上离开这里。”傅玉雪颤声道。
“傅姑娘不要太担心了!姑娘医术通神,白五弟又是有福之人,定能化险为夷的。”智化劝道,“冲霄楼内我不熟,这外面的道,上次沈仲元带着我和五弟走过,倒是认识。”
智化带着众人,果然绕过了守卫。偶尔遇到几个,以他们的武功自能迅速闯过去。
快要出冲霄楼,傅玉雪想起带来的**,准备将东西留下好歹也能阻一阻追兵。智化见她带着火药,问明如何使用,抢了火药却折返了回去。
过了片刻,冲霄楼中一阵地震山摇,他们在外面几乎站不住脚。智化带着一身尘土冲了出来,招呼道:“快走快走!炸不死他们,也需得让奸王乱一乱。
韩彰和蒋平在冲霄楼外接应,显示听到楼中人声鼎沸,以为卢方和傅玉雪二人被发现行踪,心焦不已。再听到爆炸,差点忍不住冲进去。
半途就看到卢方五人跑了出来,韩彰眼利见白玉堂被欧阳春背着,不由大为焦急:“五弟、五弟这是怎么了?”
“五弟为了取盟书,中了机关埋伏。我们需要速速回去,救五弟最重要。”卢方道。
韩彰和徐庆闻言不敢耽搁,也是欧阳春内力深厚,背着白玉堂一路也不需换人,狂奔到了巡按府,将白玉堂置于床上。(www.. )58xs8.com